第146章 計中計

  此時，禦醫們陸續走了出來，他們的臉色一個個變得蒼白，嚇得哆哆嗦嗦跪了下來，“陛下，我們怎麽診察，太後娘娘都是中了蒙汗藥又是餘毒作祟……藥效作祟，所以太後娘娘遲遲不醒，至於那蠱毒，我們當真沒有診斷出來啊。”


  君臨淵沒心思聽他解釋，“一群廢物。”


  “不然，不管娘娘醒來不醒來，咱們先試著解毒？能救一點，是一點吧？”


  君臨淵蹙眉，陷入了深思，慢慢道，“初桃，將羅氏之前給的藥材，給諸位禦醫檢查一下。”


  禦醫們一個個查驗了藥材，道，“陛下，這些藥材並沒有多大問題。”


  “陛下，不能信羅氏。這個女人滿嘴謊言，這湯藥八成是有毒的。”初桃跪了下來，苦道。


  君臨淵死死盯著那藥材。


  “陛下，太後娘娘如今的身子經不起折騰了，如今餘毒和傷寒都是其次，重中之重是，太後娘娘現在高燒不退。餘毒和傷寒，我等都可以出手慢慢為太後娘娘調理過來，可這高燒，若再燒下去，可真要人命啊。”


  “你們所說屬實？她身體中，當真沒有任何蠱蟲？”君臨淵直接揪起了為首禦醫的衣領，怒火中燒地問道。


  “我們反複查驗了無數遍，太後娘娘身體沒有絲毫蠱蟲的痕跡。”須發潔白的禦醫此時也顧不得什麽明哲保身，什麽繞彎子話術了，顫顫巍巍地說道，“陛下，就算是蠱蟲，娘娘可是反複中過毒的人，那蠱蟲怎麽可能還不死？”


  “好，那母後身體裏的餘毒和傷寒，你們給朕全部治了。”


  “陛下……太後如今被蒙汗藥迷到昏迷，現在高燒又不退，凶險是凶險，可是將燒退了，我等齊心用針灸之法替太後娘娘診治……興許還成。”那禦醫哆嗦著，又補了一句，“高燒，傷寒，都是孕婦大忌，若是再拖延下去，孩子恐怕不保啊。就算生下，也會有些殘缺……必須立刻退燒才可啊。”


  君臨淵狠狠推開了禦醫。


  此時，忽然有幾個僧人來訪。


  “陛下。”


  君臨淵挑眉，轉頭看向那些穿著僧袍的僧人。


  僧人道，“陛下，聽聞太後娘娘身體染恙，我相國寺，有一奇泉，相傳是當年蓬萊仙子飛升之處，奇泉終年溫熱，將藥材注入泉中，可輕身延年，興許能夠救助娘娘。”


  “當真？”君臨淵問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僧人雙手合十，道，“太後娘娘與相國寺也算是一場造化，興許，隻有那蓬萊泉，如今能救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如今身懷六甲，泡湯時間不宜超過半個時辰。我等也會為太後娘娘腹中幼兒祈福。”


  君臨淵點頭，“立刻備車。”


  君臨淵不再耽擱，回身進屋抱起了墨淺裳，初桃已經備好了車轎。


  相國寺後山，君臨淵將墨淺裳輕輕放進了湯池裏，一筐又一筐的靈丹妙藥，被撒入湯池中，醫女也準備好了針灸包，緊急為墨淺裳治療。


  君臨淵等了良久。


  差不多隻有兩炷香的時間，醫女們就匆匆走了過來，俯首叩道，“陛下，奏效了，奏效了！太後娘娘的燒退了，餘毒也被逼出來了……”


  君臨淵轉頭看向了她們，“沒有蠱蟲？”


  “沒有，我們確定沒有任何蠱蟲。”初桃幾乎快哭出聲了，“謝天謝地，主子，還好，我們沒有上羅氏的當。”


  “太後娘娘很頑強，這次看似凶險，其實隻是高燒和餘毒在作祟，有了這湯藥池，娘娘的身子好的很快，隻是……那蒙汗藥，用藥實在太凶了，現在還未解開。”醫女蹙眉，“怕不是藥性剛猛，傷到了娘娘……”


  君臨淵已經舉步走向了湯池。


  墨淺裳已經被送到了湯池旁的木屋中，她睡在染著火爐的屋子內，幹淨柔軟的被褥中，她的呼吸均勻，仿佛陷入了深深的睡夢中。


  她麵頰上，那層病態的緋色已經褪去，唇瓣還帶著不自覺的笑意。


  君臨淵輕輕鬆了口氣，伸手，輕輕握住了墨淺裳的手。


  “裳兒……你沒事就好。”


  “羅氏是緬南的細作，今日，兒臣差點中了她的計策，讓你服下那來路不明的湯藥。”


  “這一切都是她的詭計，為了逼瘋朕設下的一個局，她利用了所有人。”


  “裳兒，為什麽，要以身犯險？你難道……真的不在乎自己肚子裏的孩子嗎？”


  他慌亂的心，逐漸安定了下來，輕輕挽住了墨淺裳的手。


  “這一次，你把你的命都交給了兒臣，兒臣卻來遲了，裳兒，對不起……”


  醫女禦醫和宮人們都守在木屋外。


  初桃彩鴛，遠遠看著木屋中搖曳的燈火，輕聲歎息。


  “沒有想到，陛下，竟然對娘娘這般情根深種。”


  彩鴛打了個寒噤，“太可怕了，這群人，竟然這般歹毒！一個個花樣百出，咱們娘娘明明做好了準備，連陛下都在附近，竟然還是差點出事。誰能想到墨瑩珠能夠那般瘋狂，誰又能想到，有人計中計想利用娘娘來釣陛下……羅氏更是發瘋，都那般地步了，還想著用言語蠱惑，讓皇上殺了與她聯手的幾家，弄的盛京大亂，好讓緬南有機可趁。”


  “這個世上，沒有什麽計策是真的完美無缺的，尤其是人多，就會有無數數不盡的變數。”初桃緊了緊披風，“好在，娘娘已經脫離危險了，明日，該醒了。隻希望，娘娘能夠勸住陛下，不要真的血洗盛京，鬧得天下大亂。”


  “今天我都聽明白了，那四家估計還蒙在鼓裏不知道怎麽回事呢。”


  “別人都蒙在鼓裏，墨家不會，娘娘親手寫的遺書都送過去了，今晚，那四家也都該知道了，明日，他們的態度也要緊。淑太妃那邊，綠袖也要給個交待。”


  彩鴛幽幽看著那屋子亮著的燭光。


  “你說，陛下，會為了太後娘娘，處死綠袖嗎？”


  “不好說。”初桃道，“綠袖今夜回宮，定會想法子興風作浪的。現在要緊的是那四家。聽說自己謀朝造反，自家的婦人居然綁架太後娘娘，行刺陛下，還不知道會不會真的狗急跳牆，真的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