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累絲金鳳釵
回宮已經有上兩三天了,淑太妃宮裏頭自從上次李家請旨個貞潔太妃牌坊,淑太妃就被軟禁了。
說是軟禁,瞅著,反倒是給了她閉門不出不再惹事的借口。
連同著綠袖郡主,大理寺都一直查不出個頭緒。
他們查不出來,鬧不出什麽動靜,那麽,這動靜,就隻能墨淺裳自己來找了。
“娘娘打算如何做?”初桃愣了愣,很快就反應過來,墨淺裳應該是有了計策,不然也不會如此胸有成竹。
“哀家想的是,”墨淺裳看著初桃,尾音拉長,帶了幾分涼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一早上都和宋氏羅唕去了,墨淺裳用了午膳,又有些困乏了。
初桃將寢宮裏的小宮女都遣了出去,才回頭對還坐在茜紗窗上翻看那些陛下送來的消息的的墨淺裳低聲問道,“娘娘可要眯會兒?”
墨淺裳身子嬌弱,禦醫早早就叮囑過,用過午膳後要睡會兒養養精神。
墨淺裳也雷打不動地該睡就睡,可今天墨淺裳卻隻是搖了搖頭,“不了,哀家這會兒還不困。”
“娘娘安排的事情,太醫院已經傳回話來,說一切已經妥當。”初桃彎腰低聲在墨淺裳耳邊低語道,“隻等娘娘的吩咐了。”
墨淺裳支著下巴,慵懶地道,“陛下那邊呢?怎麽說?”
她抬起頭,恰巧看到了不知道何時走了進來的君臨淵。
“兒臣給母後請安。”君臨淵含笑衝著墨淺裳行了個禮。
“才下了早朝,陛下怎麽就過來了。”墨淺裳笑了笑,道。
君臨淵走到了墨淺裳跟前,“聽聞墨家今早來人了,朕擔心裳兒,過來看看。”
墨淺裳將手裏頭的文函扔了,抬頭看向了君臨淵。
“李家、景家都被你罰了,就剩下這何家了。”墨淺裳道,“用腳趾頭想也該知道,這何家想要傍了墨家來免罪。”
“要真是那樣,母後的臉色怎麽差成這樣。”
墨淺裳輕輕籲了口氣,“嗬,不說也罷。家裏人一味讓我巴結著您呢。他們可瞧不起我。”
君臨淵笑了笑,“死人不會瞧不起你的,狠得下心,朕就將他們全處置了。怕你名聲不好,朕就將他們全送到前線打仗去,保準十死無還。”
墨淺裳心中一暖。
君臨淵倒是沒有那些迂腐的,爛到骨子裏的對女子的偏見。
君臨淵看著墨淺裳,想到她氣鼓鼓地想要尋仇滿是算計的小表情,又看著現在溫柔端莊的模樣,難免有些遺憾。
他還是更喜歡她開心時就笑,生氣時就狡黠地算計人的小狐狸精的樣子。
“何嬪的胎,如今倒是被不少人惦記了。”墨淺裳換了個換題,“聽聞宋氏來了我這兒後,就馬不停蹄地去了太醫院,又去了何嬪那裏?”
君臨淵涼道,“何家自個兒不敢進宮,倒是讓宋氏帶了不少東西給何嬪。朕讓幾個太醫跟著看去了。務必要讓何嬪家人放心。”
墨淺裳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宮裏頭有什麽風吹草動果然都瞞不住他。
“何嬪的孩子畢竟是陛下的嫡長子,何嬪家人自然小心翼翼。”
君臨淵一笑,“母後兜著彎說這些話不累嗎?”
墨淺裳怔了怔。
君臨淵輕聲道,“母後都被氣得吃不好飯也睡不著覺了,見到兒臣還要規規矩矩四平八穩地說何家那些破事兒,心裏不委屈嗎?”
“嗯,委屈。”墨淺裳猶豫了一下,最後緩緩的抬起頭,看著君臨淵低聲問道,“委屈極了。”
“母後是朕最心愛的女人,別說有道理被人惹了生氣,就是沒道理要發脾氣,也是應該的。所以做太後,比做皇後要好很多,最起碼,按照那些前朝臣子的心思,孝道壓人。”
見墨淺裳愣愣地瞅著他不吭聲,君臨淵不又繼續補充了一句道,“母後沒什麽好擔心委屈的,如今母後籌謀這麽久,隻等著揭網就是了,有什麽,朕兜著。”
墨淺裳忽而一笑。
宋氏和墨家人、何家人都瞧不起她又如何?靠著陛下,又如何?
現擺著的,人人覬覦的位置,她為什麽不要?
瞧著墨淺裳笑了,君臨淵的眸子也軟了下來,“先由著他們鬧,將事態發酵了起來,才夠我們一網打盡不是麽?”
“如何一網打盡?陛下到底在賣什麽管子?”墨淺裳呆呆的看著君臨淵,有些不明白他這話所指。
君臨淵扶深深地又看了一眼墨淺裳,頗有幾分神秘的笑了笑,“何嬪這一胎,朕要綠袖好好嚐嚐苦果,可好?”
君臨淵的話說得不清不楚,墨淺裳一通胡思亂想。
墨淺裳一個人坐著,和一旁的初桃大眼瞪小眼。
她是準備著讓禦醫戳穿了何家給何嬪下毒的事兒,同時下了何家和墨家的臉。
何林遙又是她的人,隻要她點頭,何林遙定然會指控何家。
陛下還要做什麽?怎麽才能和淑太妃綠袖扯上幹係?兩個人“禁足”著龜縮不出呢。
“娘娘,瞧著這天氣,一會兒估摸著又是一場暴雨。”初桃見墨淺裳一直低下頭思索,便笑著上前來繞開話題,“不然您這會兒先打個盹兒,聽著雨水的聲音睡覺最舒坦了。”
墨淺裳這才想起來自個兒還沒睡午覺呢。
早晨被宋氏氣到,竟然一直悶到了現在。
“綠袖那邊有什麽消息嗎?”墨淺裳問著。
“說是在相國寺嚇到了,一直發高燒糊塗著呢,吃著藥,也不許人靠近,大理寺寺卿問了幾次都無功而返。”初桃又道,“還有何嬪那邊,說是也吃了藥了。”
墨淺裳點了點頭。
“娘娘,嬪妾是當真想不通宋氏。”初桃道,“她就算被墨家何家逼著來,她自己也該清楚,她這麽彈壓您,您定然會和她翻臉的。”
“何止是彈壓。”墨淺裳猶豫道,“這是墨老太君和何家想糊弄欺負我呢。你瞧見宋氏今日那頭麵了嗎?”
墨淺裳看向初桃,“那是我娘以前戴過的一個累金鳳,後來我娘被爹冷落,在宅子裏被人刁難、落了難,求她的時候,送給她的禮。”
初桃手一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