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三朝回門
君臨淵這麽久沒來看她，玄素鬧著回越國就過去了？！
初桃拚命地打眼色給彩鴛，彩鴛這才後過神來，自己說錯了話。
“娘娘……您別往心裏頭去。您也知道這事兒非同小可，玄素公主又一直仰慕陛下，若是陛下去的話，一定會事半功倍的。”
“靠著色相，去留人家玄素？”墨淺裳慢吞吞地，說了句讓所有人都驚訝不已的話。
初桃：“……”
彩鴛：“……”
墨淺裳深吸了一口氣，“君臨淵該不會那麽沒出息的。”
眼瞧著墨淺裳不信，初桃彩鴛才鬆了口氣。
還好，太後娘娘啊還是很有理智的，沒真的為了爭風吃醋的事兒惱，雖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玄素公主要倒大黴了，可是娘娘沒生主子氣，主子逃過一劫。
那就阿彌陀佛萬事大吉了啊！
玄素那邊，連包袱都命人收拾好了，紅著眸子陰陽怪氣地和那些來勸的女官們說著，“本公主可不敢再留在這裏了。三年，多少女子有三年可以等？隻怪我當初眼瞎，沒看清楚那女人的真麵目。如今挨了一頓板子還要對人家感恩戴德！現在我算看明白了。我等上三年，苦熬上三年，皇帝還是一眼不肯看我。我還不如盡快跑了……”
她說的痛快，忽然覺得整個宮室裏都靜悄悄的，扭頭一看，她嚇得膝蓋一軟，差點跪下。
君臨淵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宮門口，雙手背後，那冷冷的眼睛，在她身上已經上下來回看了幾遍了。
她有苦難言，半日說不出話來，緊張和害怕讓她咽了口口水。
“君臨淵……我如了你們的意了，我不做皇後了，你……你放我走吧。
君臨淵一笑，“放你走？讓你回去後給你的父皇狠狠告一狀，顛倒是非黑白了，帶著兵馬闖回來。”
“我不會！我不是那樣的人？”她想要辯解，卻看到了君臨淵如電般的雙眼。
她嚇了一跳，終於記起來，小時候她顛倒是非黑白告誣狀不是一次兩次，眼前人就是當初被她欺負的人之一……
她不由有些氣短。
“以你當麵時對母後千恩萬謝，背地裏罵成這樣的模樣，你讓人如何去信你？”
“我不管，讓我回去，放我回去。你……你心裏根本沒我。”
君臨淵冷道，“朕不想讓你走，你還真就走不了。”
玄素畏懼的小心肝顫了顫，不知怎的，竟然又對君臨淵鬼使神差動了心。
“你可以不當皇後。”君臨淵下一句話，又打破了玄素“君臨淵非她不娶”的幻想，“不過，要在千秋宴之後再走。”
千秋宴後，三位公主之一被留下，緬南就算想要生事也難。
越國雖然富庶卻戰力低下，沒有緬南，又不能越過大周去聯絡北狄、犬戎和韃靼。
老皇帝垂垂老矣，玄鳴等著登帝，留玄素給他等於給了他一個臂膀，他麵上溫厚，心中卻什麽都有成算，也算賣了他一個人情。
玄素的臉上的血色退了下去，轉眼間，眸子裏蓄上了淚。
這個男人……
她承認，她是有鬧一場，讓他生了服軟的心，好好談判談判。
這個男人怎麽按照常理出牌，直接就答應了呢？
他恨得對她一點也沒有挽留的意思嗎？
直到君臨淵走了，玄素才回過神來。
玄鳴踏步走了進來，玄素一聲哭喊“皇兄”，便撲入了玄鳴的懷中。
“到底怎麽回事？”
一旁的下人把剛才君臨淵的話告訴了玄鳴，玄鳴的眸中掠過一抹狂喜，很快又訝異了下來。
“妹妹，你該高興才是。以你的性子在這裏，隻有闖禍的份兒，如今皇兄還在這裏，能替你抵擋一二，若是皇兄走了，你豈不是要如那三個公主一般？”
“哥哥！誰不知道那三個公主是自己找初桃打，自己倒黴落的那個下場！你別總是亂懷疑人。墨淺裳就是一個布娃娃般漂亮卻沒什麽生氣，又循規蹈矩的人，不會真的越了規矩去做事兒的。”
“總之，我是說什麽都不會走的。”玄素道，“我要做大周的皇後，我要……我要狠狠將那個狐狸精踩在腳下。哥哥，你一定會支持我的對嗎？”
“人都說萬年媳婦熬成婆。不管是民間還是皇家，你進了宮，總是要做兒媳婦的。”玄鳴搖頭，“哪裏總能和家裏一樣嬌慣著？還沒過門，就想著要欺負大周太後？”
玄素臉色發白，眸子裏顫動著晶瑩的淚花。
“皇帝金口玉言，要把你送回越國，八成是沒有轉圜餘地了。”玄鳴道，“罷了，先不想這些了，這兩日你身子也養的差不多了，咱們四處去走走散散，看看大周的風土人情。弄些好玩的玩意。”
玩開心點回家算了，再留下來，恐怕妹妹的命都要丟在這裏。
“也好。四處走走散散，多參加參加盛京圈子裏的宴會，也好讓那些人好好看看，未來她的一國之母的風姿。”
玄素高高興興地去翻箱籠，找自個兒的衣裳去了。
一旁的手下走了過來，對玄鳴道，“陛下不信周皇和墨太後的關係——他們畢竟是禮法上的母子。將您的信退了回來，並且說聯姻之事務必爭取。”
玄鳴臉色一沉，“那個老家夥，還是想扶持十四弟……把我晾在這裏，又讓我本該許給孫將軍的妹妹撈出個不知道多少年的婚約要送來大周……”
“皇子興許是多想了。周皇一直疼寵您，將您作為繼承人培養的。”
“那為何不將我立為太子？”玄鳴冷笑，“若是打起來，倒是好了。越國不是一直都靠著發別人國家的戰爭財才立穩了根基的嗎？”
玄鳴閉了閉眼睛，“禮法？那個墨淺裳也隻是一層皮兒上遵守著禮法，心性狠著呢，八成這太後之名在她眼裏什麽都不是！什麽關係，對他們而言真的重要嗎？那麽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又位高權重，不養十個八個男人已經夠給麵子了，玩個本就對她有意的皇帝，還真是個事兒？”
興許是接到了越皇的信，玄鳴的心情格外激蕩，不知不覺多說了許多。
冷靜了下，玄鳴道，“告訴我父皇，兒臣會將妹妹嫁給周皇的，不過，到時候父皇不要後悔。”
慈寧宮。
因為三位公主的事兒，宮裏著實熱鬧了一番。
墨淺裳這兒還沒消停兩天，就聽到君臨風進宮的消息。
慈寧宮上下蔓延著詭異的氛圍，初桃回稟的時候，聲音都帶著顫。
“說是，得了娘娘賞賜的妃嬪，今日是第三日該回門的時候了。南平王帶著側妃，進宮來謝恩來了。”
“謝恩就謝恩，至於嚇成這樣嗎？”墨淺裳初初睡醒，慵懶地道，“讓候著吧。”
彩鴛道，“三天了，她的精氣泄了不知道多少，按照道理來說，七天之後就會變成雞皮鶴發的老太太，活活油盡燈枯熬死，娘娘……這哪裏是來謝恩的，南平王這是來膈應您的吧？”
“太後娘娘。陛下這時候正在接見番邦使者們不得脫身，”初桃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小聲問道，“這個關口，您要不要……”
“罷了，哀家又不能稱病不見。”墨淺裳想了想便輕輕的搖了搖頭，“請吧。”
不就是來找事兒嗎？墨淺裳還能怕了他不成？
墨淺裳並沒有時間想太多，就看到南平王牽著“宋秋池”的手，進門了。
“宋秋池”本來容顏也不差，算是一個清秀佳人，如今容顏好似三十許的女子，又化了濃妝，倒是不難看。
“母後安好。”見到端坐在上的墨淺裳，南平王帶著“宋秋池”一起行了禮。
迎麵一股子血腥味撲來，想也知道，“宋秋池”那一身華麗厚重的裙裝下，身體早已經遍體鱗傷。
“今日是綰綰愛妃的三日回門之日，兒臣特意帶了來，見過母後。”
沒想到送他女人他都能這麽客氣，原以為會沒個封號直接做通房丫頭的，竟還被他工工整整立了個側妃。
以後可以多送幾個側妃給他。
“南平王客氣了，可哀家不管怎麽看，你今兒也不像是隻來回門的吧。”墨淺裳笑了笑。
“的確是帶著綰綰回來見母後的。綰綰如今被養的極好。也讓母後放心些。”
墨淺裳又細細瞧了瞧綰綰，她一直不知道初桃彩鴛的這個心狠手辣的師妹有這麽好聽的名字。
綰綰看著墨淺裳的眸色是怨毒的，那是一個即將結束的生命看著一手造成自己這樣的人的恨意。
“綰綰感念娘娘恩德，有一樣禮想要送給娘娘。”綰綰忽然說道。
墨淺裳挑眉，“不必了，南平王側妃的心意哀家心領了，側妃與南平王琴瑟和諧，早生貴子，就是給哀家最好的禮。”
墨淺裳不知道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索性幹脆利落地拒絕了。
他們送了禮，她豈不是還要回個什麽玩意兒？
綰綰眼見著要死了，不管是什麽東西，她都不想扔給她。
“不僅是側妃的，也是兒臣的，母後，您一定要看看這份禮。”南平王笑著道。
見拒絕不過，墨淺裳隻能勾唇笑著等看到底是什麽稀罕玩意。
君臨風對手下點了點頭。
隻見一個俏麗的女子，抱著一隻渾身金色不帶一點雜毛的小貓進來。
“這是兒臣偶爾在民間尋得，小貓渾身純金，有皇家之氣，送給大周皇室最尊貴的太後娘娘再合適不過。”
墨淺裳看了一眼南平王，帶著幾分淡漠，“尋來這隻純金的小貓，想來也是費了些功夫的”
南平王微微笑著點了點頭，“隻是偶遇了這麽隻貓，想到了母後這般溫柔端莊的性子，一定是喜歡貓的。”
“南平王有心了。”墨淺裳麵上雖不露聲色，可心中卻已忍不住感慨這君臨風當真是在緬南伺候三個小公主習慣了，真會看人眼色。
上回君臨淵送的幾樣玩物，她唯獨愛那隻波斯貓，如今，君臨風就送來了隻不管各方麵，哪怕是彩頭上都比君臨淵要好的小貓兒來。
她莫名有種君臨風不是她的敵人，反而是一個和皇帝爭寵的皇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