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劫婚
君臨淵溫柔地撫摸著墨淺裳的額發,“已經全都被裳兒猜出來了。墨家,原本是受了薛家提攜,才一步步踏入朝堂之上。薛家對墨家有著提攜之恩,而薛家的案子,其實是你的伯父,墨家家主,墨卿之主審。”
墨淺裳提起墨卿之,一直有些印象,相比較於本尊父親的道貌岸然藏奸納垢,墨卿之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公正之態。
畢竟對於本尊父親而言,早就被羅氏墨瑩珠迷惑了,而在墨卿之眼裏,墨淺裳是墨家女,還是身居高位的墨家女,當朝的皇後娘娘。
出於利益考慮,比起不爭氣的二房,他當然剛偏向於幫助女主。
哪怕他的嫡親女兒在宮中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也不在乎,本質裏,他和墨庭之是一樣的人,女兒隻是一個東西,貨物,能夠提供價值最好,若是丟人敗姓,就直接浸豬籠。
女人,畢竟是別人家的人。
“你的伯父,親手把自己的恩師,送進了監獄裏,將所有被皇帝定下的案子。”
墨淺裳一直低著頭,聞言,隻是睫毛輕顫出一絲漣漪,很快便又恢複了鎮定如常的神情。
“沒什麽好意外的,父親伯父都是惟利是圖之輩,他們能做出這般決定很正常,畢竟沒有誰能夠想到皇帝親自下旨,薛家還有發難的一天。”
君臨淵抬手摸了摸墨淺裳的臉頰,這個女孩總是給他驚喜。
她通透極了。
也絲毫不在他的麵前掩藏她的聰慧。
隻有在徹底敞開她的心扉時,才會這麽對他吧?
君臨淵想到這裏,心中一下子軟了下來,又彎下腰來貼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方才笑眯眯的點頭,“謝謝裳兒。”
墨淺裳正滿臉嚴肅跟著君臨淵聊著過去的那些事兒,沒想到君臨淵忽然又吻了她一下。
嗯……這個家夥,還真是一點也沒變。
“母後難道沒有什麽要對兒臣說的嗎?”
等了一會兒,見墨淺裳還沒有開口說哪怕為墨家留個根脈的話,君臨淵不免有些擔心。
難道裳兒,有不滿也不願意說,隻能忍著。
“嗯,到時候哀家會好好哭一哭的。”墨淺裳一本正經的看著君臨淵,“哀家會親自穿著白衣,去皇帝的養心殿前苦苦哀求,若是這戲碼還不足夠打動薛宛君臨明,哀家再去乾陵先帝墳前好好哭一通。到時候,滿朝文武都知道皇帝英明神武。”
墨淺裳歎了口氣,“畢竟薛宛要動的可是兩個武將之家,就算他再有什麽本事,那人家兩個武將,若是在邊疆直接舉兵逼宮,以陛下與太後之宮醜逼宮,讓陛下殺了哀家以正超綱可怎麽辦?”
君臨淵麵色一變,“裳兒,若是真的要打,景家李家還未必是朕的對手。”
月色下,墨淺裳的小臉嚴肅地繃緊了,她搖了搖頭,“這次動,必然大動幹戈。未必隻有景家李家,對哀家不滿,皇帝大張旗鼓寵冠天下的愛,是福報,也是哀家的劫難。”
墨淺裳到底不是尋常的女子,她在現代早就熟諳楊貴妃的故事。
她縱然不是楊貴妃奢侈驕橫的脾氣,但是一個太後的名頭壓下來,就有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對她敢怒不敢言了!
“母後到底想要什麽?難道母後還不放心嗎?”
君臨淵想到墨淺裳要在養心殿外哭訴,在乾陵哭訴,就心疼得不得了。
“自然是,想要給陛下一個賢良帝君之名,同時也將自己置身於這場亂局之外。”墨淺裳短短瞬間,已經將一切可能都考量清楚。
“這樣做,一方麵全了哀家的孝名,一方麵,收買了薛宛君臨明之心還了陛下一個清名,讓所有人都沒有了發兵的理由,不好嗎?”
君臨淵深深地看著墨淺裳。
不好。
非常不好。
去乾陵,少說也要兩天,她還去那裏哭訴,那裏都是齋菜,住的也簡陋,她還懷著身孕,怎麽能夠忍受那路途顛簸,怎麽能夠在那簡陋的地方吃齋咽菜?
怎麽能餓著他的兒子???
“母後當真沒有生氣,母後沒有怪兒臣?”君臨淵心中發苦,深深吸了口氣,問道。
“沒有啊。”
君臨淵見墨淺裳神情不像是開玩笑,知道再說無益。
“裳兒一向對墨家沒什麽感情,能用則用,留了這麽久的一顆子,如今能夠除了心腹大患,也好。”墨淺裳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愛家累了,想睡覺。”
她巧妙地打斷了君臨淵的問話,她困得迷糊的小臉,看上去讓人心疼極了。
君臨淵忍不住笑了,“真的不用,為你那倒黴的父親說些什麽嗎?”
“該是滿門抄斬的罪,哀家還給他燒紙哭墳,哀家已經做的很好了。”
墨淺裳假裝困了,伏在了君臨淵的肩頭。
“墨家,的確是朝中蛀蟲。除了,就除了罷……我本就是被墨家拋棄的人,如今他們滿門抄斬也和我沒什麽關係了。”
墨淺裳感受著心口的跳動,自言自語地勸說著,那個似乎還在這個身體裏的靈魂。
終於那顆心不再不安的跳動,反而變為了平靜。
在她看來,能夠讓本尊哭一哭,燒個紙,結局已經很不錯了。
畢竟在本尊的記憶裏,從小到大,墨庭之可沒少虐待過這麽個嫡女。
說實在的,也不怪墨庭之,據說,當年墨淺裳的生母,也就是墨夫人,曾經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是迫於家族的壓力,指腹為婚嫁給了如今的墨庭之的。
據說出嫁那日,還有人帶著一片亂兵前來劫婚。
當時在整個盛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
說是本尊的生母挑了簾子走出來,一身鳳冠霞帔,珠簾下的一雙水眸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本尊的母親當時說,“都遲了,我已經是他的女人了,你走吧。”
那個梟雄一般的人物還當真帶著手下的兵馬,轟轟烈烈地走了。?
本尊母親結婚,懷胎十月生下來了本尊。
可是誰知道本尊到底是誰的孩子。連墨庭之都恨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