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君臨淵的逼問
“雪瀾，這人怎麽活，不是旁人能幫你的，如今既然你入了這個宮，日子就是你自己的；你好好的活下去是為了自己，並不是為了我，更不是為了那些將你送進這狼坑虎穴的墨家。人生要怎麽才算過的幸福，要你自己去考慮。”宋氏拉著墨雪瀾的手，“當初娘說什麽也不願意你進宮，進了宮更不允你與墨太後作對，在你身邊安排了多少，可是你一意孤行，都不管用。如今你還好好活著，隻要活著，還有一口氣，就有機會。你大好青春，有的是自己的自在日子。”
宋氏就靜靜的戰在那裏，仿佛看透了世間百態一般的眸子靜靜的與墨雪瀾對視，“該怎麽做你知道。別強求自己得不到的，做自己該做的，為自己而活。”
墨雪瀾眼眶一熱，“那娘呢。如今墨家這般情況，父親又這般糊塗，你就跟著一起陪葬嗎？您明明……明明都已經逃脫了啊？您有合離書的，”
宋氏動了動唇，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而是低低的歎了一聲便扶著婢女出去了。
秋夕美人進門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坐在一旁發呆的墨雪瀾。
她本來是找雪瀾一起去吃何林遙剛做出來的美味佳肴的，可是卻意外地看到了一憔悴和疲累的墨雪瀾。
整個屋子都被窗格子裏透進的溶溶冬日光澤暈染亮了，唯獨她，就那麽靜悄悄沒聲音地坐在黑暗中，一張小臉怔怔木木的，仿佛被遺棄在角落裏，舔舐著傷口隨時等死的幼獸，迷茫不知道該去哪裏。
秋夕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正要走過去相勸的時候，她的步伐明顯驚動了墨雪瀾，隻抬頭的一刹那，剛剛那的情緒瞬間便不見了，墨雪瀾的笑容又發著光，“好妹妹，你來找我了？走走走，怎麽了，是何姐姐那兒又做出什麽新鮮菜式了嗎？我跟你說，這兩天我又淘到了幾個好話本子，咱們去找內務府偷偷做點戲服來，在屋子裏熱熱鬧鬧的玩一通。”
秋夕一笑，“成，走。”
“不成不成，差點忘了。瞧瞧我這記性我怎麽就隻記得玩了呢？”墨雪瀾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今天發生的事情我現在趕緊的趁著我還記得都告訴你，你趕緊把消息遞慈寧宮去吧。”
“成。”
秋夕點了點頭。
墨雪瀾把事兒一字不漏說了，秋夕連連點頭。
秋夕是婢女出身，能混到慈寧宮，學話說話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把話全記了，這就起身往慈寧宮走。
“你早點回來，咱們幾個一起玩，我先過去了。”墨雪瀾笑眯眯地道。
“明白~”秋夕眨眨眼，“慈寧宮最近做的楊枝甘露和草莓澧酪都絕了，我順便順點過來，你們都等著啊。”
墨雪瀾笑著，“何姐姐愛吃的糖蒸酥酪你別忘了。”
“不會忘了的。”
消息傳到公公的時候，君臨淵正在慈寧宮陪著墨淺裳用晚膳。
墨淺裳聽到秋夕來了，伸手招呼初桃過來伺候漱口，“好久沒見她了，也不知道最近過的怎麽樣。”
“什麽事兒啊，要這時候過來。”君臨淵的心裏很不爽。
馬上就入夜了，今晚月色又好，風又幹淨，他陪著裳兒好好說會兒話過過悠閑自在的二人世界呢。
禦花園晚上的臘梅不美嗎？他們提著燈籠走走散散，看看湖，看看月，不好嗎？
晚上興許就順勢留下來了，能夠擁著裳兒好好睡一覺，他的心情也會跟著寧靜下來。
非得要在這時候來壞了他的好事。
秋夕美人怕事情說的不夠詳細，落了什麽不好交差，就把所有的經過一字一句地複述了下來，也並沒有管君臨淵明顯已經有些發青的臉色。
等她說完，直接就讓君臨淵的臉色徹底的黑成了鍋底。
“這就是大周的忠臣良將！”君臨淵的聲音冰冷，讓所有人都跟著膽戰心寒。
初桃幾個心裏暗暗發苦，特別是秋夕美人，恨不得現在直接將臉埋到地裏去。
“墨家還真是心大，讓哀家出麵啊？”墨淺裳此時也跟著氣了起來，看了一眼已經氣到不行的君臨淵，笑眯眯地火上添油，“陛下，他們想讓哀家說服您寵幸宮妃。”
君臨淵深吸了一口氣，“裳兒……這……和我無關……”
“哀家承認，為了皇嗣血脈，也是為了皇家的繁榮昌盛延綿不絕，太後勸皇帝甚至是逼迫皇帝去寵幸她看中的女子都是常有的事兒。特別是太後娘家挑選好的女孩子，太後更是為了家族穩固和自身地位都會不遺餘力地往皇帝的後宮塞人。”
但是……
人家那是婆婆挑兒媳婦。
輪到她這裏，那就是，跟自己挑情敵？
哪裏有挑情敵還嫌不夠的？
君臨淵有些坐不住了，他瞧著墨淺裳，伸手輕輕握住了她的小手，“母後……”
聽著他刻意加重了語調，墨淺裳覺到他聲音的顫抖。
“母後想要，讓自己的姐妹被兒臣寵幸，成為兒臣的妻子嗎？”
君臨淵的表情簡直稱得上可憐至極……
誰能夠想到，在外頭叱吒風雲，說句話讓整個朝堂都跟著抖三抖的君臨淵，會有這樣淒楚的表情？
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便搖了搖頭，聲音帶著幾分哄慰，“怎麽可能。”
本來是該她生氣的，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她去疼寵君臨淵了。
君臨淵根本就沒有給墨淺裳喘息的時間，幾乎是她方才回答了，便又問出了口了，“母後在乎兒臣嗎？”
本來寒冰籠罩的暖閣，此時仿佛是君臨淵的苦水地。
他好像要把握著機會，一股腦全問出來一般。
“皇帝有沒有妻子，與我何幹，我隻要皇帝還肯照顧我們母子就好。”墨淺裳回答的十分幹脆，這全是她的心裏話，“多一個皇後多個堵路的，到時候添事兒，我喜歡清靜的日子。”
這不是擺在明麵上的答案嘛，君臨淵還要問她幹什麽。
她一下子腦子都打不過來轉，不知道這位陛下到底在想寫什麽。
“不行。”君臨淵卻很明顯並不太滿意這個答案，仍舊看著她，“沒別的緣故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