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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血債血償(修)

  從洗手間出去時,我的情緒已經穩定多了。


  薛度雲領著我站在二樓的欄杆處。


  “在這裏做什麽?”我問。


  他靠著欄杆,點燃一根煙,白白的煙霧在他眼前散開。


  “站得高,看得遠。”


  剛剛還在衛生間裏撒波的季薇這會兒在和幾個朋友說話,笑得花枝亂顫。可當她無意間抬頭看到我時,笑容頓時垮下,眼刀子直往我身上飛。


  “各位親朋好友,各位來賓,大家看過來。”


  婚慶主持突然拿著話筒走上台,吸引了所有賓客的目光。


  “我們做了一個非常珍貴的小視頻送給新郎新娘,一起來欣賞一下吧。”


  季薇一臉驚喜地看著何旭,看來這個環節她並不知道。


  而何旭卻是皺著眉頭,不明所以地看著季薇,像是也不知情。


  兩個人估計都認為是對方給自己的驚喜。


  大屏幕上開始播放,這是一個動感影集,一開始,放的都是他們二人的結婚照和一些生活照,多是恩愛而溫馨的畫麵。


  正當大家看得入神的時候,大屏幕上卻突然出現一張黑白老照片。


  賓客們還沒反應過來,倒是何旭,在看到那張老照片的時候,臉色刷地變白了。


  照片是一個女人,可那個女人絕不是季薇。


  我隱約覺得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緊接著,一張張老報紙依次出現在屏幕上,每一張報紙的內容都被放大,全是當年荊棘鳥的女歌手南溪跳崖自盡的新聞。


  宴席上隱隱開始躁動起來。


  “這怎麽回事啊?”


  最後屏幕定格的畫麵是一具女屍的照片,以及幾個血紅的大字。


  “何旭,血債血償!”


  季薇盯著大屏幕連連尖叫,何旭瘋了似地衝上去,“關掉,快關掉。”


  可是,主持婚慶的那些工作人員似乎早已不見了蹤影。


  膽小的賓客已經尖叫著往外跑,現場很快不可控製。


  “何旭,婚禮一生隻有一次,這就是你給我的婚禮?”季薇已經完全崩潰,失聲痛哭。


  她剛才在洗手間裏耀武揚威的時候,一定想不到轉眼間就會發生這麽大的變故。


  何旭這會兒傻了似的站在那裏,完全不知所措。


  我是聽說過曾經有人為了何旭自殺的,難道那個人就是荊棘鳥樂隊的女歌手南溪?

  季薇激動的情緒控製不住,轉身就往台下跑,卻沒想到竟一下子從台子上跌了下去。


  躺在地上的季薇麵色痛苦,捂著肚子,“痛,我的肚子好痛。”


  “血,有血啊!”有人叫了起來。


  何旭這會兒才回過神來,慌慌張張地跳下台子,抱著季薇就往外衝。


  季薇腿上的血流下來,滴了一路。


  這血淋淋的場麵似曾相識,勾起了我慘痛的回憶,也喚醒了我的仇恨。


  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

  我如真正的旁觀者,從震驚很快到平靜,可捏著珍珠的手卻還是隱隱發抖。


  因為太過震驚,因為壞人終得報的感覺實在酣暢淋漓,以至於我並沒有去深想整個事件的細枝末節。


  這場婚禮最終隻剩一片狼藉和滴了一路已經凝固的血漬。


  季薇搶救的結果會是如何?不得而知。


  薛度雲平靜地將那支煙抽到盡頭,才牽著我走出酒店。


  原本晴朗的天氣,這會兒卻下起了雨。


  對麵商場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著中秋節的月餅廣告。


  後來我提出把這些珍珠送去返修,就去了珠寶店,薛度雲說重新買一條就好,我堅持要修,我說我比較念舊。


  “念舊?”他重複一聲突然附在我耳邊,低沉問道,“你會念著舊老公嗎?”


  我心一提,這完全不能相提並論好嗎?

  沒等我答,他就突然笑了笑,伸手過來攬著我的肩膀,帶我走出珠寶店,往一邊的商場裏走,好像剛才那句話隻是開了個玩笑。


  他在月餅專櫃站了一會兒,突然問我,“你覺得今天我有必要回去吃頓飯嗎?我爸家。”


  這是他第一次提到他爸,嫁給他以後,我甚至已經見過他爺爺,卻沒有見過他爸。


  我當時並不能理解他的糾結,說,“中秋節是團圓的日子,應該跟家人一起過。”


  他沒吭聲,我又黯然地補充,“你還有家人可以一起過中秋節,應該珍惜,我就沒有。”


  他突然扳著我的肩膀,皺眉盯著我。


  “誰說你沒有?把老子忘了?”


  我心中一暖的同時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說得沒錯,如今他成了我唯一的家人。


  他最終還是買了兩盒最貴的月餅,開車帶我回了他爸家。


  他爸住的地方不差,房子雖然有些年成了,卻也是獨門獨院兒。


  院門兒是開著的,他直接把車開了進去。


  下車後,我發現我手心裏都是汗。


  不知道為什麽,來見他爸,比當初去見他爺爺的時候還緊張。


  “度雲回來了。”門口傳來一個女聲。


  我尋聲望去,是一個看上去很有品味的中年女性。


  她審視的目光很快落在我的身上,從頭到腳地打量著我,看得我挺不自在。


  我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她,就看向薛度雲,薛度雲過來牽住我的手,拉著我往裏走,卻沒有要介紹的意思,隻問,“我爸在嗎?”


  那女人說,“在呢,今天中秋節,在家裏休息。”


  越過那個女人時,我還是禮貌地朝她點了點頭。


  客廳裏的沙發上,一個戴著眼鏡正在看報紙的人聽見腳步聲,朝我們看過來。


  “爸。”薛度雲喊了一聲後,將那兩盒月餅放下。


  我卻從他這一聲“爸”裏,聽出了一種疏離感。


  他爸的長相透著一種威嚴,我緊張極了,想著他爸就是我爸,於是也跟著小聲喊了一聲。


  “爸!”


  我明顯感到薛度雲的手一僵,而他爸手中的報紙很快放下,看我的眼神特別犀利。


  我被他看得渾身發毛後,他的目光才從我身上移到薛度雲的身上,疑問的意味很濃。


  薛度雲牽我走過去,拉著我一同坐在沙發上。


  “沈瑜,我老婆。”


  這話顯然把他爸給驚到了,他又再次把我打量了一遍,隨後他竟然冷笑了幾聲。


  “老婆?你們年輕人,牽個小手,過個夜就可以叫老公老婆了?”


  這話像是一腳把我踩到了塵埃裏,我連掙紮的力氣都喪失了。


  薛度雲表情淡淡地,慢條斯理地掏出一根煙來,點上以後才說,“合法的!”


  他爸冷哼,“合法的?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薛度雲的臉上掛著淡笑,“現在知道也不晚,當年你背著我媽在外麵找女人的時候,不也是先斬後奏?”


  他爸氣得一掌拍在旁邊的報紙上。


  “你這是跟老子說話的口氣?”


  我嚇住了!


  回家過節而已,可這剛坐下不到幾分鍾,屋裏就全是火藥味兒,兩父子相見跟仇人似的。


  我看到薛度雲手指的那隻煙癟了下去,我趕緊拉住他的胳膊,生怕他繼續跟他爸頂下去。


  “這是幹什麽?度雲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剛才那個站在門口的女人也進來了,忙地勸著他爸。


  他爸氣得直喘粗氣兒,手指隔空點著薛度雲。


  “他像是要打算跟他老子好好說話嗎?”


  薛度雲突然站了起來,順便把我也拉了起來。


  “沈瑜,我們走。”


  此時最尷尬的人是我。


  那女人又看著薛度雲說,“度雲,就留下來吃頓飯吧,畢竟過節,阿離不在,你再一走,怪冷清的。”


  我覺得她說得挺有道理,我想拉住薛度雲的,可他使勁拽我,力氣大得我抗拒不了。


  “走走走,走了就別給老子再回來。”我們出門時,他爸憤怒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


  薛度雲頓了一下,快步拉著我上了車,開著車絕塵而去。


  我覺得矛盾是因我而起,心裏很不安,小聲說了聲對不起。


  薛度雲隻說了一句,“不是因為你。”


  車內一陣沉默。


  我發現每當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話就特別少。


  為了打破沉默,我沒話打話,“那個是你媽媽嗎?”


  他說,“他不是我媽,我媽很早以前就去世了,他是薛離的媽。我媽去世以後,我是被我爺爺帶大的,我爺爺不放心我和我爸呆在一起,覺得會被後媽欺負。薛離,我爺爺從來就沒承認過,但是我爸疼他勝過我,從小到大,很多東西,他有我沒有。”


  說到這裏,他苦笑一聲,“其實我很想問問我媽,他到底是不是我親爸。”


  從前我覺得我不夠了解他,而如今開始慢慢了解了,才發現,他越來越讓人心疼。


  他有錢,卻並非擁有一切!

  我突然想到伍小童,在我的建議下,我們買了菜去伍小童家裏,陪她過了一個節。


  伍小童沒想到我們會去,驚喜得不得了。


  從伍小童那裏回去,薛度雲去洗澡時,我的電話突然響起,何旭的名字跳進我的屏幕裏。


  想到今天那場鬧劇式的婚禮,我猜他應該很忙,這會兒給我打電話做什麽。


  我朝浴室看了一眼,薛度雲還在洗澡,猶豫了幾秒,我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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