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你還真想聽我說肉麻話?
鬱清秋這一整夜其實都是處於一種似睡非睡裏,總感覺自己一直都醒著,但是一轉眼又過去好幾個小時。
腦子裏就像是走馬燈一樣的閃過很多很多的畫麵,導致頭一直處於疼痛的狀態,再一次睜開眼睛依舊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幾點了。
幹脆坐起來,不睡了。沙發上躺著兩個人,夏月,柴閔。這兩個名字從腦海裏蹦出來的時候,她有點意外,她竟然還記得。
起來,輕手輕腳的。去洗手間,又看到了自己的光頭,她好看的眉型往裏一攏,真是醜啊。
想著一會兒找頂帽子戴上,抬手………又看到了自己包紮好的雙手,一愣。
互相的摸了摸,疼……十指連心,那種鑽心的疼痛,讓她的腦子宕的一下,昨天發生的事情都想起來了。
她開始粗重的喘息,胸口很疼。真奇怪,昨天發生的事情為什麽會沒有忘呢。
所有的一切一切她都記得,言馳,嚴思文,還有嚴思文對她說過的話。
那種抽絲剝繭的撕扯感在她的心底深處開。。始一點一點的往外冒………
很多事情,如果能大哭一場來解決的話就好了,若能睡一覺……
對,睡一覺起來就什麽都忘了,她不該站在這裏自怨自艾,她應該去睡覺。
出去,掀開被子,側身的時候感覺到了口袋裏有紙張被壓的聲音,拿出來……
黑夜之下什麽都看不到,但是裏麵寫的是什麽,她心裏清楚。
疊好,放進口袋。
門外有聲音,她閉眼。一會兒夏月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夏月起身,去開門。
“言先生。”
“你們回去睡吧。”
夏月點頭,過去把柴閔叫起來,兩人一起離開。
言馳進來,屋裏漆黑,隱約可見床上睡著的人影,很瘦,平坦的床上突起了一個小小的包。
他過去,坐在床上,摸摸她的頭,很涼。把被子給她蓋好,摸黑拿帽子給她戴上,一聲未吭,坐著,她的身體就在他的臂彎之下。
手很涼,握在手心裏,細細的摩擦著她的掌心,這手指不知道有多痛,傻子。
她的手指動了下,他輕聲,“醒了?”
她沒有說話,可他知道她已經醒了,他伸手去開燈,她握住了它的手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但是也聽的出來是在讓他別開燈。
她撐著手腕坐起來,當然,她有起來的舉動的時候,是言馳把她抱起來的,靠著。
現在是淩晨四點半,按照以往,她這會兒才剛剛鬧騰完畢,才睡下沒多久。
“怎麽現在醒了?”
她沒說話,手卻摸上了言馳的臉,他失笑,沉悶的男低音在寂靜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好聽。
“不知道我是誰?”
她頓了一會兒後,嗯了聲,沙啞輕柔的聲音有著獨特的吸引人的魅力,“你是誰啊?”
他,吻了下她的手背,“我叫言馳,一定要記好,這一天別忘了。”
言馳……她不會忘的,絕對不會。那種纏綿悱惻的惆悵與疼痛又染了上來。
她縮回手,“我記著了……”
“乖。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頭痛欲裂。
“沒有。”
“那……現在想做點什麽?”
她晃了晃頭,低聲自問,“想做點什麽呢……”
“你想一想,是繼續睡會兒,還是陪你聊天。”
“我有點餓。”
嗯?
………
他給她套上了男性厚厚的外套,圍巾,保證不會凍到,便把她抱出去。
他穿的很少,單薄的針織毛衣把精瘦的鎖骨都突了出來,她靠在他的懷中,抬頭……好在視力還不至於模糊到看不見他身體部位的地步。
走路時,胸腔跟著一起輕微的抖動,偶爾還能看到喉結的滾動。他的手臂落在她的腰上,能夠清楚的感受的到他手臂的力量,能讓她放心的把自己交給他。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看什麽呢,還不認識?”
她堪堪低眸,聲音很低,“我可以自己走,放我下來吧。”
“很黑,這會兒不需要鍛煉,我抱著你走。太輕了,以後要多吃點。”
她沒說話。
……
淩晨四點,哪裏有吃的,很少很少。街頭空曠冷清,即將進入初冬,冷空氣來了,青白色的煙霧圍繞成了一個巨大的圈圈,把他的車輛包圍其中,以至於讓人升起一股懶散感來,車子走的很慢很慢。
“冷不冷?”他問。
她搖頭,“你冷嗎?”
“你不冷我就不冷。”
那些她什麽都不知道的日子,他是不是也是這樣哄她。
她閉上了眼睛,把自己往衣服裏縮去。
………
等鬱清秋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傳媒學院的外麵。這裏是她和明嫣還有黎卓上學的地方,當然她記不住了。
大學外麵的早餐店特別多,總有一兩家開門的,還真是找了一家,包子店。
下去,涼風習習,直往臉上吹,他把她往懷裏一摟,“你就待在車上,我去買來。”
“不要。”
“你會感冒。”
“我想去。”
在醫院裏悶了很久,言馳想著她也想出來?
走走吧,好在也不是很遠,摟著她去。
現在將近五點,開車過來花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但是早餐店開的也很少,選擇不多。
進去,老板和老板娘倒是挺意外的,這麽早來客人。
要了小籠包和豆漿,這麽早吃的品種也不多,沒得選。
言馳看她咬下一個小籠包,腮幫子鼓了起來,不禁笑了下,“好吃嗎?”
她點頭,嘴裏還包著一個,順手拿起一個喂給,他本能的張嘴,小籠包太小,唇允住了她的指尖。
鬱清秋退回來的時候,看他目光含笑,說了一句,“你還挺下流。”
言馳咧嘴笑開,兩排潔白的牙齒,眼裏波光瀲灩,豐神俊朗,隻是他的眉宇間有很重的疲憊之色。
“怎麽會,我純的很,可純了。”
鬱清秋目光諳諳,心口跳動,沒有說話,低頭……小籠包是吃不下去了,其實她不餓,隻是想出來……
出來做什麽呢,她也不知道。
他喂了一個過來,眉眼溫柔,“在吃一個。”聲腔共鳴,透著成熟男人的磁性誘惑力。
這聲音真好聽。
她眉眼盈盈,“你……喂過別人吃飯嗎?”
“你看我像喂別人吃飯的人嗎?我這麽純。”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短短的,一看就不像是個好人。
他是不是在逗她開心?
鬱清秋唇角微揚,“我吃不下。”
“多吃一點,就一個小籠包,不夠塞牙縫的。不要學外麵那些不正經的女孩兒減肥,你不減。”
捏了下她的臉,等她張嘴,把小籠包塞了進去,又強勢又溫柔。
鬱清秋咬著包子,嚼碎,吞進去。
“喝口水。”把飲料給她。
“我……不動手的話,我會吃飽飯嗎?”
“當然,你不動手,你的衣服我都能給你穿好。”
她輕輕的笑了,他是喜歡她的吧。一定是的,嚴思文一定是騙她的。
你看他那麽好,開那麽久的車出來吃早餐,不厭其煩,耐心的哄著她,逗她,眼睛都沒有從她的臉上移開過。
這種男人怎麽會不喜歡她呢,對,嚴思文一定在騙她。
她喝了一口豆漿,吞下去,看著他,“照顧我很辛苦對不對?”
“你還真想聽我說肉麻話?”他笑著,用指背撫摸著她光滑的臉,“不辛苦,如果你能像今天這樣要吃飯,並且配合訓練,就一點不辛苦。”
“那……你為什麽要陪著我呢?”鬱清秋盡量避免去談他已婚的話題,可心裏就是有跟刺,自然而然就把她帶到了這兒。
她今天不一樣,言馳發現了。他擰眉,目光慢慢的變得銳利起來……他想著昨晚發生的事情,嚴思文找了她,他知道嚴思文絕對不止說了結婚的事情,肯定還有別的。
還有今天她醒的特別早,這個時間段正是她最虛弱的時候,以往都在睡,今天她卻醒了。
他想起她先前醒的時候,好像沒有半點深夢初醒的模樣……在看她眼裏隱忍著卻又透出來的悲痛,他心裏一驚。
“清秋。”他鄭重其事,“聽好,我現在已經……”離婚。
“言總,清秋?”突如其來的聲音,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偏偏就在現在!
言馳側頭,黎卓站在門外,手裏拿著車鑰匙,一看就是工作了一夜來找飯吃。
“好巧,在這兒碰到你們。”他過來,老板顯然和他關係不錯,兩個人寒暄了兩句,黎卓坐下。
“黎總,還真是巧啊。”言馳咬了一下後巢牙。
黎卓一笑,如沐春風,“確實,這段日子一直都在打聽清秋,聽說她出了一點事情,但一直未果,今天倒是有緣。”
言馳早年就認識黎卓,鬱清秋的學長兼同事。
他握著鬱清秋的手,看著黎卓,“找她做什麽?”
“別誤會,也沒什麽別的意思,畢竟我們也是老友,略表關心。”
言馳沒說話,俊臉緊繃。
“我沒事兒。”身邊的女人倒是開口了,輕輕柔柔,“最近身體不太好所以在醫院裏麵,謝謝關心。”
言馳咬住了下唇,這種語氣……他以為隻是對他說話的時候才有,原來對別人也是這樣,小小的細細的,柔的不行!
“怎麽了?看你的氣色不好,病的很嚴重?”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有些事情我記不太清了,不好意思,忘了你的名字。”
黎卓,“……”
他看著她,五秒之後,聲音微沉,“我是黎卓,是你老同學。”
“你有電話嗎?既然是老同學,那以後可以聯係。”
言馳,“………”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