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要宋木子給大小姐陪葬!
原繼中震驚又錯愕,然後就是憤怒,震怒!
他的兒子,從小就是高傲的,從不輕易低頭。
以前疏於工作,把他弄到爺爺奶奶那裏去。原家別的孩子其實也沒有得到過多少家庭的愛,但都是在和傭人一起長大,隻有他,在爺爺奶奶身邊,有足夠的寵愛!
他從心眼裏愛這個兒子,所以願意讓他去爺爺奶奶那兒,願意讓他和言馳大街小巷的鬼混。
男人混無妨,隻要能混出名堂,那就是成功。
父子關係不是很融洽,但也不錯。他容忍他的沒大沒小,是父子也可以是兄弟,兒子也容忍他的繁忙不顧家。
二十多年來,他一直覺得兩個人這種模式挺好,直到碰到了原芷藍……
為了一個原芷藍,多少次和他對著來。動手打他,武逆他,叛逆放肆,如今……下跪求情!
他的兒子,對誰都不能跪,絕對不能!
原繼中氣的眼眶發紅,“給我站起來!”隔著一扇門,恨恨說道。
“你放了她,把她帶到這兒來。”
“我叫你站起來!”原繼中大聲一吼,氣吞山河,家裏很多人都聽到,幾個房間的燈同時點亮。
“爸。”原南風的聲音暗瑟啞然,“我已經在求你了。”
原繼中臉部肌肉都在發抖,如果他不弄死原芷藍,原南風就沒救了!
他什麽教過他,要去跪著求別人!
“原南風,那你就給我好好跪著,我去把她的屍體給你帶過來,你個沒出息的東西,我枉教你!”
轉身就走。
“原繼中!”
原南風似從牢籠裏跳脫出來的野獸,“你敢走一步,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原繼中一頓,“你敢!”
話才落,裏麵是窗戶的聲音,接著,彭……
原繼中大驚失色,奔跑到門邊,“來人,來人,開門,快!!”
管家從樓下上來,看到原繼中不停喘氣,站立不穩,“打開!”語氣急切得很。
管家看他這臉色,也感覺到了事態的重要性,開門。門才打開一小條細逢,原繼中就迫不及待的破門而入,門正對著陽台的窗戶,大開著,冷風直灌,原繼中這心嗖的一下就飛到了嗓子眼上來,五樓,跳下去,不死也是半殘。
跑過去,才跑一步,身體就被人一拽,摁住他的肩膀到了門後的角落裏,他的兒子正麵看著他,呼吸粗喘,原繼中發愣,繼爾一顆心也放了下來,但緊接著那火氣重燃。
“原南風!你敢耍我!”
“你不是說我無法地天麽,我什麽做不出來。”原南風正值輕狂年紀,又是盛怒之時,力氣不小,摁著原繼中硬是沒有讓他掙脫開,“既然這麽怕我死,怎麽就不能放過她!”
原南風接近於咬牙切齒,“是你對不起她,現在你又要弄死她,你還是人嗎!”
男人與男人的較量,自古就是一場必有輸贏的博奕,隻要還有一口氣。但如今,他們還是父子,若是他壓製不了這個兒子,那他就白做他爹!
“原南風,隻要你還是我兒子,我就不允許你們在一起,別說讓她出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就是活在這個城市,我都不同意!”活著就是一個炸彈,原繼中不允許這顆炸彈炸到自己。
原南風目色如血,“那行,原先生,你先在這裏呆著!”話落單腳勾開門,把原繼中往裏一推,他閃身出門,把門給關上,一腳踹向門把手,哢嚓一聲,有鎖斷的聲音,門把手脫落。
“少爺!”管家大震,跑過去開門,門根本打不開。
他……他把自己的親爹給鎖到了屋子裏。
原南風轉身就走。
“原超,攔住他!”原繼中的大怒聲在裏麵。
原超扭頭中,原南風已經下了三樓,身形矯健。他一歎氣,“先生,算了吧。少爺還小,才25歲,正是叛逆的時候,就是喜歡逆流而上。”
林意禪進了醫院,父子兩個天天鬧得不可開交,何必呢。
“你懂什麽。”原繼中強忍著火氣,他還坐在地上,到底是年紀大了,被原南風一推,竟沒有站穩。起來時,他的眼晴似血染,拿出手機打電話,“讓她死,立刻。”
三個字,最後通蝶。
……
原繼中做事不會向宋雙良那樣,處處留後手。所以,原繼中沒有宋雙良的把柄,但宋雙良卻有他的致命點。但是經過原繼中插手的事情,在短時間內,很難會有突破口。
這一次他鐵了心要原芷藍死,情況危機,原南風明白。
出了原家,直奔宋家。
他不在,宋木子一定是被救走。一路上打了無數個電話出去,無論花多大的代價都要盡快找到人。
“宋木子在哪兒?”
電話裏的人在報了宋木子的地址後,掉頭,去醫院。
現在正是半夜,街頭人煙稀少,一路飛馳,很快到了病房。開門,宋木子被驚醒,坐起來,摁開燈,“誰?”定晴一看,是原南風。
一看到他,莫名的眼眶就一紅,又扭捏的不去看,她沒有忘記他對她動手。
“你來幹什麽?”
原南風胃疼得厲害,在床上躺了三天,人憔悴不少,下巴處有一排胡渣,盡是頹廢的荷爾蒙氣息,該死的吸引人。人,可能真的是視覺動物,饒是他對她不好,可看到他,她依然能用喜歡抵消大半的委屈和埋怨。
“來看看你。”原南風坐在床邊,摸了摸她被包紮的額頭,“疼吧?”
宋木子搖頭,想想不對,又點頭,睫毛微濕,便把那幾分柔弱和可憐發揮到了恰到好處
原南風咧嘴一笑,兩排白牙盡是誘~惑力,“還想不想結婚?”
“你……你說什麽?”
他曖~昧的捏了捏她的鼻頭,“我是說,我們可以立刻結婚,現在都行。”
宋木子心頭怦怦跳,對於這個男人,她勢在必得,她的目的從來都不隱藏。但是欣喜之外又覺得憂傷,他和她結婚,是別的目的。
“南風……”
臉頰一熱,他親了她一口。
18歲到25歲,這是他第一次親她。
宋木子受寵若驚,一瞬間就沒有了主見,“好。”
原南風的眼晴眯成一條深斂的弧度,“讓你爸把她送過來,完好無損的送來,我們立刻去民政局。”
“好。”宋木子拿手機給宋雙良打電話,沒有打通,又打,還是沒通,是通了沒人接。
不好,這征兆很不好。
宋雙良最寵愛這個女兒,對她的一切要求,他都聽,更不可能會不接她的電話。
“南風,要不……等天亮吧。”現在馬上就要到淩晨了。
原南風等不急了!
宋雙良不接電話,這就是問題!
“我等不了要娶宋妹妹,能不能下床,我們現在就去。”
宋木子被他哄得很聽話,“好。”下床,就穿著睡衣,同他一起到停車場,上車。
“南風,你拿戶口本了嗎?”
“當然。”原南風不加思索。
“我……我沒有,我們先回家。”
“打電話給你爸,讓他派人送來。”
宋木子咬著唇過了一會兒,才又給爸爸打電話,這一次,通了。
“爸爸,你怎麽不接我電話……你在哪兒,怎麽這麽大風,你不在家?我和要……”手機猛然被搶了過去。
“宋叔,是我,我現在和你女兒在一起。”原南風盯著前方,腳下用力踩油門,發動機轟地一聲,發出狂躁的一聲響,宋木子揪起了自己的衣服。
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南風這話怎麽聽起來像是在威脅。
“怎麽會,我當然會好好照顧宋妹妹,我還要和她結婚呢。”原南風勾唇,笑容卻沒有到眼晴裏,“您知道我,我要的無非也就是那一樣。”
“當然,前幾天是我魯莽,給您賠不是。”原南風單手開車,手指筋脈暴起,目漆黑似墨。
“去宋家,等您回來。”
原南風掛了電話,把手機扔給宋木子,宋木子扭著手機,想要開口,看他冷硬的側臉,卻又不敢說話。她心裏清楚,必然是原叔叔和爸爸又控製了原芷藍,否則他不會來找她,也不會來親她。
轉回頭,嘲諷的笑了一下。
這樣也好。
領了證,他就是她的。
原芷藍,死就死了吧,每一天要死那麽多人,也不缺她一個。
想通了,心裏也就舒服了很多。
五分鍾後,車子接近宋家宅子路口,原南風的電話響了,是全子,“南哥,大小姐被他們帶上了遊輪。”
遊輪?
“現在呢?”他停車,若是在船上,那短時間內,宋雙良把她送不回來。
車窗被敲,打開,全子站在外麵,兩人放下手機。
“南哥,具體還沒有得到消息,但是我估計現在已經出海,很有可能已到境外。”畢竟已經過去了三天。
原南風捏著手機沒有說話,目光嚇人。
正在這時,他的電話又響,是視頻,點開。
裏麵大風呼嘯,風聲很大,沒有人。隻有一片大海,深色的海浪拍打著船隻的甲板,一片的潮濕。
“這是什麽?”全子問。
緊接著畫麵一轉,是一個女孩兒被綁在船帆上,頭朝下。昏暗的光線根本看不到她的臉,但刹那間原南風和全子就看到那是原芷藍。
原南風扣著手機,瞳孔幾乎要突破眼球,“宋雙良,宋雙良!!”
那一頭沒有人出現,除了風聲也沒有任何聲音。境頭的邊界處是海浪拍打的洶猛,正中心是她被吊著身體搖擺的弱不禁風。
全子也死死的盯著屏幕,不要,不要……在心裏不停的喊!
“宋雙良!”原南風又吼叫了一聲,別動她!!
沒有人應。
哪怕……哪怕是他要求情,也沒有給他機會。有人走過去,黑色的衣服與那夜融到了一體,手裏拿著一把刀,寒光凜凜。
“站住!”兩個字幾乎讓他的聲帶都撕裂了般,要視頻裏沒有人聽他說話。
那黑衣人走過去,把原芷藍的手拉出來,往下一滑,細手的手背上滑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女孩兒痛苦的抬了抬頭,但也就是一瞬間,又低下了頭。
“放開她!”全子急得心都要跳出來,不要不要!!
接著,那人一把割斷了繩子,原芷藍的身體如斷了的風箏,一頭紮進了深海裏。輪船在走,大浪似一頭巨大的猛獸,張開了血噴大口,一瞬間就吞滅了她的身軀。
原南風拍打著手機屏幕,“宋雙良,宋雙良!!”聲聲入肺,全身無一處不在緊繃,那血管暴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破槳而出。
宋木子縮在副駕,看到要發狂的他,不敢說話,更不敢動,就連呼吸都不敢。
沒有人回答他,沒有人理他。
“啊啊啊!”原南風如獸般叫道,把手機砸了出去。那雙瞳似被血給侵沁過,腥紅憤怒痛苦傷心,還有眼眶周那一圈濕潤的淚。
全子是真的哭了,太憤怒又太無助。
手機叮地一聲,來了短信。
“南哥,地址來了。沒有出境,離碼頭隻有二十海裏,或許還能救。”全子說到後半句的時候,也是底氣不足。
二十海裏,相當於陸地30多公裏,怎麽救。
她被拋入深海,身上有傷,有血腥味,海底的生物對血十分敏~感,會一擁而來,拆分了她。
原南風卻似看到了希望,“派直升機,速度!”
全子跑向車裏,打電話,然後和南哥一起直奔碼頭。
……
其實哪怕是直升機為時也晚了,速度再快,登上直升機的時候,也過去了十五分鍾,十五分鍾,人就是不被海底生物給分著吃了,也早被淹死。
“帶上她!”上去時,原南風指著宋木子。
全子和王如以及另外一個兄弟幾乎是憤恨的把她給提了上去,根據定位顯示,直升機很快就到了海域失事上方。遊輪經過,海上已然恢複了平靜,夜幕下藏青色的海,就好像吃飽喝足的魔,已然安然入睡。
“開門。”原南風沉聲道。
“南哥,沒用的。”王如搖頭,他下去是去送死嗎。
直升機在海上盤旋,螺旋槳煽起了狂風,吹著海麵一圈一圈,似是要喚醒那吃人的怪物,陰森詭譎。原南風眼裏盡是血絲,再一次沉聲,“打開!”
“要下去把她推去,讓她陪葬!”有兄弟氣憤的吼了聲,喘一腳宋木子,宋木子害怕的一直在抖。
門打開,宋木子果真被推了下去。
“啊!”她尖叫一聲,身體整個淩空,卻又被拽住。抬頭,是那俊美的少年,他五官俊美生硬,雙眸如劍氣侵襲過後的嗜紅,她心中驚恐又欣喜,他救了她。
原南風一聲不吭,把她拽上來,丟到一邊,緊接著他沒有半分猶豫,縱身躍下!
“南哥!”全子爬在艙邊,撕聲吼道。
宋木子坐起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突然不害怕了……也沒有在發抖,盯著他跳下去的地方,呆滯發愣。一分鍾後,他依然沒有探出水麵,她不禁淚如雨下。
她也不知道心裏這麽難受,心裏很疼很疼。
她想象不到被這樣奮不顧身的愛著,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
從來沒有這麽一刻覺得,自己如此可悲。
也就是這一刻又希望,原芷藍活著。哪怕,哪怕不和他在一起,也不要讓他這麽不顧自己生死。
“你配嗎!”全子衝她吼。
宋木子緊緊的盯著海麵,飛機還在盤旋,在等他冒頭出來。
“你爹能眼晴都不眨一下殺了他心愛的女人,他卻要救你。宋木子,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配得上他!”全子全身繃得一觸就斷,他必然隱忍,否則,他怕自己殺了她。
……
這種情況怎麽可能找到人,是大海撈針。
直升起回到岸上,一行人下來。原南風渾身濕透,頭發貼著額頭,狼狽得不成樣子,周身似地獄般的陰冷氣息,更讓人不敢靠近。
他站在碼頭,吹著冷風。
即將要過新年,海邊溫度零下十來度,凍得人眼晴都睜不開。
他長身玉立,看著那片海,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許久許久都沒有人敢上去打擾,總覺得在這個時間裏,他正在經曆撕心裂肺。
過了好久,全子上去,給了他一件外套。
“南哥,別難過。”說個場麵話吧,不然他該說什麽呢,怎麽可能不難過,全子他自己也恨得不行,也傷心得不行。
沒有人回他,隻有冷風吹著衣角的嗽嗽聲。
不知道說什麽幹脆不說,就陪著南哥一起吹冷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聽到南哥那撕啞得根本聽不清的話,“我要是對她再好點就好了。”
全子沒有懂。
他們這一群大男人在一起,從來不說那種溫情的話。私底下就是釋放天性的時候,說和做,都隨性大膽。在他們的圈子裏,原芷藍是被談論的最多的,誰讓隻有南哥一個人有對象,言哥都沒有。
可以說他們覺得,南哥對原芷藍是極好的,不止一次跟他們說過,別讓她在蘭城受欺負。言馳都沒有跟他們說過,要他們保護莫雲。在他們討論的時候,他總會凶巴巴的發火,說你們這些醜陋的人,也配從嘴裏吐出她的名字。
其實他很護她,或許、或許她不知道。
做的對不起她的可能就是,讓宋木子占了他未婚妻的身份。
“南哥。”全子試圖捧起破碎的他,看到他深暗的要流出什麽東西的眼晴時,又放棄,這時說什麽都是徒勞,“命吧。”萬般皆是命。
“讓人去找。”原南風又道,聲音比上一句清晰了很多。
“找什麽?”
“屍體。”
兩個字沉沉落出,他轉身過來。
凍得僵硬的身軀,似經過了千年而不退色的雕塑,退卻了七情六欲,到宋木子的麵前。
宋木子臉色原本就很白,這會兒更是蒼白,與他眼晴對視,也沒有說話,她無話可說。
“南哥,把她怎麽弄,隻要你說。”王如恨恨的道,是殺是剮隻要南哥一聲令下。
風過,原南風的頭發都沒有動一下,已經凝結成冰,如他眸中一樣。
“帶上車。”三個字,低沉而攝人。
“南哥,不讓她給大小姐賠命嗎!”王如不服。
“她夠麽?”他反問,然後上車,到了副駕,直到車子消失不見,他也沒有看一眼海,徒然就沒有了那個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