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你對我一點都不好!
斷舍離,若能幹脆,那這個人一定是非常理智且聰慧的,他的一切行為都能在自己的掌控當中。
原芷藍不能。
她若是能,可能也就出息了。
她沒有談過戀愛,也就喜歡過一個人。他一碰她,她無論有多硬的心,就會決堤的征兆。
她知道這樣不好,對他不負責,對自己不負責。
可他軟綿綿的靠過來,用著滾燙的額頭貼著她冰涼的脖子,蹭了兩下……她也隻能用毫無底氣的說別這樣,這種廢話。
她也………也差一點就要去抱住他。
他真的病了太久,一直都在發燒。說起來,原繼中的一切罪行,和他都沒有關係,他對她,不止有情,還有恩。
原南風不理,伸手過來抱著了她的腰,鼻頭從她的肌膚上擦過,掠過大動脈,癢癢的。
“你睡不睡?”
她沒動,也就是說不睡。
“那你抱著我,我睡會兒。”
“原南風。”她要及時製止,“我不會死的。”她的睫毛從他的臉上刷過去,“你放開,然後去醫院,我進去。”
“你跟我一起去醫院。”
“……”原芷藍想笑又想哭,他突然就像個孩子一樣的纏著他,以前他對她,都是毒舌不饒人,嘴巴很賤。
人這一輩子,臣服的永遠都是溫柔,以及心上人的示好。
黑夜裏的停車場,光線很暗,隱約裏她看到了幾個走動的人影,原南風側頭去看,原芷藍卻一下子抱著他的頭。
這用力一抱,他的唇吻上了她的鎖骨。
原芷藍的目光隔著擋風玻璃和那一道陰涼的視線對視……她的五指穿到了他柔軟的發絲裏,目光教練冷靜。
等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在啃她的脖子,用牙,他啃過的肌膚,酥酥麻麻。
原芷藍抬手,摸著他的脖子,那跳動的動脈……
“原南風。”
“嗯。”
“去醫院。”
“……”他在她的皮肉上咬了一口,很輕,那個力度就夠讓她的身軀小小的顫了一下,又寵溺又帶著不悅。
原芷藍看著外麵,抬手……一掌劈下去!
可手腕卻突然被人一握,她回眸,他正好抬頭,慢慢的直起腰身,大男孩兒一下子就變成了男人,那種洞悉感和敏銳力。
原芷藍心頭一跳。
他幽幽的看著她,眼神似一個無底洞,一眼望不到底,聲音溫泉中還投著一股犀利,“我都病成這樣,你還要打我?”
“……原南風。”原芷藍心頭很麻,“你去醫院。”
“怎麽老要我重複那些廢話,我說了你去我就去。”
“我要下車。”這是最後一遍,聲音果斷。
原南風看了她兩秒,低道,“我都不知道和你居然有交流障礙,我沒打過女人,真的。”
“……”什麽意思?她意識到了不好。
他揉揉她的腦袋,“我在費盡心思的讓你活著,我不會讓你去送死,乖,聽我的話,回家去,這兒交給我。”
“我不……”
他一掌劈了過來,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其實並沒有暈,隻是在那一瞬間,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失去了行動力。
“把所有人都叫著,開車,直接送回葉家,路上不要停留,路上若是不聽話,就綁了。”
所有人一共有好幾十個。
“好的,南哥。”司機回。
原南風把她放在座位上,下車,拉開車門看著她,夜色裏什麽都看不到,他漆黑的眼神透著一絲絲的光亮。
“狠心的丫頭片子。”他看著她,一字一句,似笑非笑,句句無奈又纏綿,繾綣,“這一夜隻剩下幾個小時,你都不願意,你真不好,對我一點都不好。”
哪有女人像她那樣,哪一個不是上趕著往他的懷裏扒。
原芷藍意識半清醒著,聽到他的話,大抵也知道他要做什麽,動不了,也說不來話,腦子暈眩,隻覺得一會兒就要陷入昏迷裏。
原南風……她在心底嘶吼著,卻又半個字都發不出。
手指在座椅上無力的抓了一下,彭,他甩上了門。
她心頭佟的一下,想要起來。她也確實起來了,車子叮的一聲,鎖死了車門。
“原……”她開口,車子嗖的一下就竄了出去,想說的話都掉了進去。
她不回家,她回不去,葉家不要她。
她拍打著車玻璃,根本沒用,頸子疼,腦袋也疼,他下手挺重。
又氣,又急,憋的眼淚都快要出來。
“大小姐,你隻能回去。如果你繼續待下去,你會死,南哥也會死。說實話,你死了我們不關心,但是南哥不行,所以別動,好好呆著,我們二三十個人,護你一人回。”司機似乎是忍不住,加快油門,轉瞬就出了警局。
“別再給他添亂子,說句不好聽的,你死了,萬事大吉,他何苦保你。”
原芷藍沒有再動,瞳仁裏映上了車路外的霓虹燈,無望、撕碎、悲涼,還有考量。
如果她留下,他……他也會受到波及,也會死嗎?
她給他添亂子了?
………
原南風站在警局的停車場裏,好大一會兒都沒有動,他在忍受頭痛欲裂,望他趕緊過去。
然而過去了好大一會兒,頭還是疼的,也罷。今晚,總歸是無法平靜的過去。
抬步,走向黑夜裏。
他過去。
不算大的屋子,有一台加濕器,屋子裏長時間的開暖氣,很幹。
煙霧帶著水氣,在寂靜的屋子裏發出輕微的聲音,隱約還感覺到了香氣。
他看向對麵,看不到人,但那裏確實坐著一個人。
都沒有說話,許久,他才開口。
“她走了。”
沒有人答。
“你放在辦公室裏的所有股份,我都交給了你的律師,是變賣還是送人,隨你。”
“不。”他的聲音透著蒼老及堅定,“原家還是原家。”
“不需要。”
“原南風,那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說了不算!”
“可你現在是出去還是在外麵,我說了算。”
“你說什麽?”
原南風沉默片刻,開口,“如果她死了,那你也呆在這兒,一輩子。”
原繼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話,這沉默的時間段裏,可能是在消耗自己的情緒,他沒有說我們是親父子這種廢話,而是,“可以,你讓她改措詞,澄清都是誤會,隻要她同意,我絕不動她。你應該明白,我早就做好了一係列的準備。”
原芷藍不會改說辭,她絕對不會。
原南風拿起了桌子上的打火機,想點燃卻又沒有,不想看到任何一點的光。
好久,他低道,“行。”
“那你走吧。”
原南風半響也沒有動,好一會兒才起來,夜色裏他定定的看著對麵,“當年,你為什麽又停手了?”
既然她已經成為了他的床上祭品,沒道理三天,都沒有把她怎麽樣。
原繼中苦笑,“你不是給我打電話鬧著和言馳去國外麽,你在國內鬧鬧就算了,去了國外,出了事,誰給你兜著。”
那年十八歲,原南風討厭死了成人禮,和言馳確實要去國外,他們計劃好了所有的項目,隻是原繼中不同意。
所以,他無意的一個電話,就讓他……放了她?
原繼中連哄帶唬,強製把他留了下來,那三天裏,加上原繼中有事兒,就把原芷藍給放在了那兒。
其實原本不在那個酒店,在別處。挪到那個會所裏,是想著等所有賓客都走了後,他酒勁兒上頭,才會去享用這獵物。
關三天,最起碼,也能磨一磨她的尖兒。卻沒想到,碰到了原南風。
也就是說,不是停手了,隻是沒有來得及。
………
原南風不喜歡教訓人,原繼中的一切已經發生,隻有解決。
他不能讓她死,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她不能。
出了警局,天色霧茫。
冷風直吹。
頭疼的更加厲害,打車去了醫院,到言馳的病房裏坐了一會兒,又出來。
還有兩個小時,天就會亮,然而這事兒,還沒有結束,也該結束了。
旋身到了宋木子的病房,情況依舊糟糕,生死未卜。
………
兩輛悍馬開道,後麵兩輛豐田霸道擺尾,氣勢很大,場麵很足。
原芷藍坐在車裏,腦子裏的渾濁慢慢的散去。從蘭城到景城一共需要八個小時的車程,現在已經行走一個半小時。
她看著副駕,一向話多的全子也沉默,她的身旁還有兩個保鏢。
原南風真的怕她跑了,下了死決心要讓她回景城。
“下個服務區停,我要去洗手間。”
全子嗯了聲,拿出手機,給其他車輛的人打電話,“服務區停,做好準備。”
他全程和原芷藍都沒有交流,避免說話。
到了服務區,她不允許下車。從其他車裏下去二十個人,進去,清場子,讓她進去。
公共場所的廁所,裏麵都是獨立的小格間,他們就差在小格間裏麵站崗。
原芷藍一進去,頓時,沒有了解決的欲望,回頭,去外麵,停車場裏有很多很多的車,她們被平安環繞,她像個犯人。
“全子。”
“你說。”
“你把我打暈吧。”
“走吧,我不會和你動手。”
“我懷孕了你也要把我送走嗎?”她在賭,賭全子不知道這事兒。
全子一愣,隨後又笑,“如果是懷了孕,那我就更要把你送走。”
原芷藍沒說話,沉默。
全子攬著她的肩膀,把她往車子裏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