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我結婚了,不是和鬱清秋
冬日的雨夜,處處都是泌寒。
雨絲從路燈裏掉下來,就像是一條條長長的銀絲,打在肌膚上將那股涼一下就刺到了肌膚裏。
街頭沒有行人,隻有偶爾經過的車輛,車燈一晃,照著那女孩兒身形單薄瘦弱,頭發盤著,脖頸修長白皙。
原南風醉得站立不穩,眸迷霧深邃。在那女孩兒要上大巴的時候,他一下跑了過去……體內睡著的猛獸就在這一瞬間醒了,一把把她抱住,可因為身形搖晃,倒了下去。
後腦勺撞在硬實的地,顧不得疼。女孩兒掙紮著要起來,又被他給摁住,一隻手捧著她的頭,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腰,力道收緊。
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剛硬棱角分明,睫毛打濕便成了一縷一縷,那眼晴柔情似春日暖風,包裹著她,“小藍。”
“你認錯人了。”女孩兒的聲音又好聽又清冷,水打濕了她的頭發,順著她雪白的小臉往舊流淌。或許是因為冷吧,那唇都透著紙一樣的白。
“放開。”
原南風手臂似鉗,把她往下一拉,瞬時,呼吸便纏~繞到了一起,濕嗒嗒。女孩兒一下子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服,骨節泛白,“放開。”
聲音不大。
但他一定能聽得到。
“就是你,我沒有認錯。”他的聲音很含糊嘶啞,許久沒有睡好,眼眶有很多血絲,人萎靡,把她拉得越來越近,唇都感受到了女孩兒唇角的紋路。
女孩兒僵了一下,然後開始掙紮。
可也就是僵的那麽一下,他吻住了她,時間很短,但是很重。可他哪怕是喝了酒,勁兒也很大,她根本掙脫不開,男女力量的懸殊,她越掙紮,他越抱得緊,於是她被勒得越疼。
“別走。”他一連說了好幾個別走,聲音暗啞,像是還有幾分脆弱的乞求。
女孩兒抓著他的衣服也越來越緊,呼吸越來越不穩……
“需要幫忙嗎?”從車裏下來了人。
“要。”
她的話才剛剛落,那人就用蠻力掰開了原南風的手,把女孩兒拉起來,“去你大爺的!”對著他的腿一腳踹過去,“喝醉了酒就亂調~戲女的。”還覺得不夠,抬腳,重重一腳踩在原南風的胸口。
女孩兒倒呼口氣,那一瞬間,氣息很沉,但沒有阻止。
原南風起不來,胸口那一腳踹得他直想咳嗽,捂著胸口,“小藍……”他喃喃呼喚,眼晴很沉重,迷糊裏看到那女孩兒跟著一個男人上了車,她纖細的背影讓他往起爬。
等到爬起來的時候,車子已經遠離。
他下去追,看不清路,沒有看到馬路牙子,腳下一軟,滾下來。
……
雨還在下,淅淅瀝瀝。
溫度零下兩度,他躺著,已經不醒人事。路虎就在他前方兩米遠的距離,正駕的門還開著,路過的車輛濺起了泥濘打在了他的身上,那一身的狼狽。
小藍,呢喃之聲似破碎的紙宵被雨水化成一道風,消失在空氣裏。
不多時,有車子停下車,下來兩個男的。看看那車,又看著他身上的穿著,狠笑起來。一個人守著,另外一個人到車上去翻東西,儲物盒裏錢不多,隻有兩萬人民幣,還有一部手機。
錢包裏隻有銀行卡,一分錢都沒。倒是有一張照片,在錢包的左側,那女孩兒的長相,尚有一分青澀,但很美,不算高清,應該不是相機拍攝。
“原……原芷藍?”這照片分明是她嘛,幾年前原家的大新聞,這張臉都認識。
不管了,錢包裏沒錢,拿卡也沒用。如果這女的是原芷藍,那這錢包的主人肯定就是原南風,錢包扔掉!
拿走前,甩上車門。
一回頭,車外站著一名女人,頭發挽著,那臉嬌美無雙,和照片上的女孩非常像,但麵前這張臉顯然已經沒有稚嫩。她的手裏還拿著他扔出去的錢包。
“嘿嘿……”他壞笑,“小姑娘,趕緊走哦,我們不傷人。”
“給你一分鍾,把你手上的錢放回去,把他扶上車。”她的聲音極是冷淡,不輕不重,竟意外的有幾分震攝。
“我不。”那男人把錢包往懷裏一塞。
在另外一邊守著原南風的人正在看戲,反正來了一個女人,也不足為懼。但下一瞬,那女孩飛過來,一把掐住了那男人的脖子,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招數,那男人竟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緊接著,她抬腿,正命中他的小腹。
“速度。”她鬆手的時候,下令。
呃……看不出來還會武功。那人疼得不行,起來和同伴對看一眼,然後同時朝著女孩兒撲去。
……
兩分鍾後。
女孩兒拂開貼在臉上的濕發,青淩淩的站在雨幕裏,濕掉的衣服緊貼著她玲瓏有致的身軀。她沒有任何一點的飾物,也沒有化妝,幹淨素雅。
可站在那兒就是自帶一股潤物細無聲的嫻雅,就像第一眼看過去沒什麽,但越看越無法移開視線。
那兩個男人把錢還回去,苦著臉,捂著被打疼的地方,咬著牙把原南風給弄到車上去,他們這才灰頭土臉的離開。
等他們消失,女孩兒才過去,打開車門,男人靠著,一身水,寒氣從他的身上散出來,夾雜著一身酒氣。她站在車旁,有五分鍾都沒有動,也沒有眨眼。
定定的看著他。
五分鍾後,她拿起錢包,翻過來,看到了那張照片……眉頭忽然就擰了起來,眸中有什麽被一下子給戳中,淩亂疼痛。
“小藍。”他的身體一倒。
她本能的一扶,他便倒在她的脖子上,冰涼的額頭緊貼著她。
錢包一下子掉了下去,就在他的腳邊。
他並沒有醒,醉酒,不清醒,一直叫著小藍,從肺腑裏流露而出。
女孩兒沒有任何反應,把他扶正,最後幹脆把他推了過去,他睡在了座位上。她彎腰撿起錢包,把照片抽出,抬眸,看向男人,清眸婉轉低柔。
少傾,關上車門。
到路邊的垃圾桶,撕碎了照片,扔進去。
轉身,到雨幕裏,不曾回頭。
街道筆直而長,雨水成布,她的身形瘦弱高挑,融入到裏麵,單薄的似乎風一吹就會散,可又有一股堅韌,似開在懸崖上的花,迎風而立,美而不妖。
路虎靠在街邊,寂寥孤獨。
……
隔天。
原南風醒來時,頭疼欲裂。
坐起來,甩甩發脹的腦袋,然後去洗手間,洗臉刷牙。
出去時,言馳躺在沙發上,開著電視,但他又沒有看,頭枕著自己的手臂,看著天花板,眸虛幻拉長。
“你又來我家?”原南風嗅了嗅空氣,一股酒味,看了眼垃圾桶,兩瓶酒。言馳這人酒量很差,“你可別糟蹋我的東西了。”
言馳坐起來,那一頭短發,襯得他的五官淩厲冷峻。他瞥了眼原南風,啟唇,“我可沒像你,大半夜喝醉,醉在馬路邊,像不像傻子?”
醉在馬路邊?
有什麽片段在腦子裏一晃而過,他好像看到了她?
“去做飯。”言馳令。
原南風看著他,“你跟誰說話呢?”
言馳薄唇一歎,他怎麽會做飯。站起來,把外套勾在手裏,“你的車還在中央路,我猜這會兒已經被拖到交警大隊,你愛開不開。”
走向門口,開門。
出去時,卻又一頓,沒有回頭,道:“忘了告訴你,我結婚了。”
原南風嗖地一下站起來,“什麽?”
“改天帶她見你。”
“和鬱清秋?”
“不是她。”
出去,關上門。
原南風不知道言馳娶的誰,非常意外。
………
在家裏睡了一覺,去開車。
去交警隊,登記,交罰款。回到公司大樓樓下,胃又開始隱隱作痛。
去吃些東西,拿起錢包,習慣性的去拿錢,裏麵沒有錢,他才想起來,之前給一個姑娘小費,這裏麵的錢都給了她。
把錢包放下……下一秒又突然拿起來,這裏麵的照片呢!
腦子裏有很模糊的景象,他心跳加快,再一次返回交警隊。
“我丟了東西,我要查監控。”
然而找不到,那段路車少是因為正在施工,可能是線路有些毀壞,所以那個路程連續三天的監控都找不到。
“原少爺是丟了什麽重要的物品?先登記,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給你找到。”
當然重要。
原南風沒有說話,轉身出去。
到車上,再度拿起錢包,可能不是她,可能是自己認錯了人,隻是那女孩和她長得很像罷了。
嗬,嘲弄一笑,不知是嘲自己,還是什麽。
開車。
搖搖晃晃又去了未來城,這兒,六年,他來了六次。屋子裏所有的擺設設施都和之前一模一樣。泛著舊物的光澤,就連桌子上的紙張都泛了黃。
她走得很利落,什麽都不要,包括這房子。按照市值,這套房子值五六百萬,這麽多錢,她都不想要了。
心中有不甘,他憑什麽找不到她,她一定是在這個城市!
打電話。
“懸賞找人,隻要找到她,賞百萬外加蘭城任意一個地點的房產。”他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見她。
這則消息,半個小時後,全網撒開。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但依舊沒用,還是沒有找到人,她就像蒸發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