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逆行而上
又何苦逆流而上，爭做英雄。
這樣有什麽好處？若是連命也丟在那裏，豈不是後悔莫及。
二人爭執許久，最終也沒個結果，倒不是羅忠義不想幫，而是不能幫。
皇上既然已經下了聖旨，任何人都不能更改，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尚書，如果因為此事貿然上書勸諫皇上收回成命，等待他的將是無邊無際的怒火，說不定還會被罷免官職。
人都是有私心的，羅忠義當然也不例外。
既如此，姬千月也不再難為他，將所有人安頓好之後，姬千月決定進宮一趟。
紅棗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雖然她也很擔心那些百姓，但更重要的還是姬千月的安危。
“王妃，就不能不去嗎？”紅棗擔憂得看著她，“黎明百姓的大事應該皇上來操心，您又何苦這樣做？”
“紅棗，我不希望從你嘴裏聽到這種話。”姬千月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警告她。
“我告訴你，所有人的命運都是一體的，沒有人能獨善其身，或許你們會認為這並沒輪到自己頭上，並不礙事，假如有一天這病得不到抑製大肆流行開來，到那時候又該如何自處？”
紅棗被她問得愣住了。
她自然知道姬千月的意思，換了別人，她也願意支持這種行為，但這事一旦換成自家王妃，紅棗就舍不得了。
姬千月已收拾好了東西，叫了馬車進宮麵聖。
她趕到的時候，皇上正在上早朝，隻能現在禦書房等候一會兒。
一個時辰後，皇上姍姍來遲。
姬千月行了禮，皇上命人賜座。
“九王妃難得進宮一趟，不知所謂何事？”姬千月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了黎縣的事兒。
皇上甚是震驚：“九王妃是怎麽知道的？”
“昨日從黎縣跑出來一個得病的男子，在大街上撒潑，氣絕身亡，皇上可知道這事？”
皇帝自然是知道的，但麵對姬千月的問題，他還是搖搖頭。
“朕忙於朝政，日理萬機，暫時還不知道這事。”
“皇上現在也算知道了？那皇上可曾知道，昨日已有幾位男子染病，製服男子的官兵接著接二連三的暴斃，幾位老百姓臣婦已經治好，倘若臣婦並不知道這件事，任由這幾位得了病的人繼續傳播，皇上可知道會麵臨什麽樣的結果？”
“九王妃這話什麽意思？”皇上聽著她的語氣很不舒服，“國家如何治理，朕心中有數，不用九王妃在這裏教朕做事，更何況你身為王妃，打理好王府就行，又何必插手這樣的事？”
“皇上息怒，臣婦並非多管閑事。”姬千月趕緊跪下，“臣婦隻是覺得，黎縣百姓的命也是命，雖說已有人染上此病，但絕大部分百姓還是安然無恙，皇上不應該放棄他們，應該好好醫治才行。”
皇上側眼看她，聲音清冷：“朕曾經派太醫過去，連太醫院的賢能都束手無策，朕不知道還有什麽辦法能治療此病。”
“如果皇上願意，臣婦可以一試。”
“你？”皇上驚訝的看著她，姬千月很確定的從他眼中看到了一抹鄙夷。
他輕輕一笑，聲音帶著幾分調侃道：“朕聽說王妃醫術不錯，這是好事，但王妃盲目自信可就不行了。”
“臣婦並非自盲目自信。”姬千月耐心的跟他講道理，“臣婦今日已治好了好幾位病人，效果奇佳，所以才有信心提出這樣的要求。皇上放心，臣婦這樣說，便一定做得到，隻希望皇上能給臣婦一個機會，也給黎縣百姓一個機會。”
皇上沒說話，心裏默默思量這件事的可行性。
身為一國之君，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做出這麽殘忍的舉動來。
黎縣百姓雖說隻有幾千人，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放火燒村可以推脫成意外，但若是被人知道了，必定會說他殘暴不仁，無法治理好國家。
百姓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失了民心，又何談坐擁天下？
退一步講，如果姬千月真能治好黎縣百姓，假若這病大肆流傳開來，也能有辦法遏製。
這樣一想，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朕準了！”皇帝將朱批放下，“不過，朕還有另外一個要求。”
“皇上請說。”
“雖然九王妃自告奮勇，但你畢竟是朕的九弟妹，若遭遇不測，朕也深感痛心。九弟視你如珠如寶，到那時也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朕想讓你簽一個生死狀，若九王妃不幸遭遇測意外，九王爺不得做出任何糊塗事來。”
就這？
姬千月差點笑出聲。
好嘛，她還沒去呢，這狗皇帝居然咒她回不來，看樣子，他對自己也沒抱多大希望。
人命關天，姬千月也懶得跟他饒舌，當時就答應了。
皇帝立馬讓蘇公公拿來生死狀，雲笙毫不猶豫的簽下。
“以一個月為期，若九王妃還不能從黎縣回來。朕便會派人抱你病故，如何？”
“可以。”姬千月朗聲答應，非常痛快。
就這麽會時間，姬千月治好病人的事已經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了。
北堂曜一直派人盯著姬千月的動靜，見她治好了那麽多病人，又專門往皇宮跑了一趟，放心不下，也跟著去了皇宮。
然而他卻晚了一步，還沒動身，姬千月已經出來了。
一聽北堂曜說要去皇宮找她，姬千月非常驚訝。
“你去見皇上，是為了那些病人嗎？”北堂曜率先發問。
姬千月點點頭，聲音哽咽：“我實在沒辦法做到坐視不理，他們真的很可憐。”
跪在她身邊懇求的時候，那無助的眼神看的姬千月心痛。
醫者父母心，如果她不出手，他們便會痛苦的死去，這樣的場景，實在揪心。
在二十一世紀那個網絡發達的年代，姬千月看慣了太多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放棄的病人。
沒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每個人都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一旦自己不幸中招，生命進入倒計時，才知道能平安活著是一件多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