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惑心蠱
皇上看起來和平日的樣子沒有任何差別,但總感覺像變了個人似的,到處都透著詭異。
“其實本宮早就發現異常了。”明貴妃歎了口氣,娓娓道來。
大約在姬千月失蹤後幾日的工夫,明貴妃就發現了皇上的態度和以前不太一樣。
北堂修雖然是長子,但一向不學無術,又很風流,所以皇上經常斥責他,可就那幾日,皇上對北堂修的態度一反往常,十分熱情。
不僅如此,皇帝還把翰林院最有名的太傅撥給了北堂修,教他如何處理政事。
要知道,這可是太子的功課啊!
皇上還沒立太子,就做的如此明顯,足可以見心裏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
北堂玄蘇雖說不是明貴妃所生,但這麽多年來,明貴妃一直把他當成親生孩子來對待。等皇帝百年後,明貴妃自然希望北堂玄蘇能繼位。
可現在皇上對三皇子的態度,一反常態,明貴妃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倒覺得這裏麵有詐。
明貴妃一手撐著額頭,眼裏精光乍現。
自從那時起,她就留了個心眼兒,後來皇上病了一場,幹脆把所有的政務都交給了北堂修打理,甚至連接見大臣這樣的大事,也讓北堂修拿主意,明貴妃才意識到真的可能真的出事了。
皇上一向最重視權利,如今隻是身體出了點小問題,就把大權交給北堂修,實在太過反常。
都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明貴妃留心打探了一下,發現駱冰妍和皇後等人來往甚密。
“什麽?”姬千月皺眉,“貴妃娘娘的意思是說,駱冰妍和皇後頻繁接觸?”
“正是。”明貴妃重重點頭,非常篤定。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在皇後身邊安插眼線,的確經常看到駱冰妍進入鳳鸞宮,且都是在晚上。
這種日夜深人靜的時刻,最適合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了,所以容不得明貴妃不多想。
不過這樣一來,姬千月倒是想通了。
當日在得月樓參加宴會時,為何紀研清和駱冰妍的關係那麽好,甚至當成朋友對待,原來二人通過皇後早已認識了。
隻是皇後沒想到,這一切都被明貴妃察覺到了。
“那……貴妃娘娘,你想要我做什麽?”姬千月終於問到了點子上。
明貴妃沉思了一會兒。輕聲道:“本宮想讓你找個機會,為皇上診脈,看看皇上是否被人下藥了。”
“下藥?”姬千月直接驚叫出聲。
這麽大膽的事情,明貴妃卻說的雲淡風輕,她這心理素質得是多強大啊!
姬千月趕緊捋直舌頭,後怕的開口“貴妃娘娘,您為何這樣猜測?”
雖然姬千月也早就想過這個可能性,但這話從明貴妃嘴裏說出來,她還是被嚇了一跳。
明貴妃淡淡一笑,“九王妃,難道你沒有想過嗎?皇上出現了這麽一係列反常的動作,皇後和三皇子卻成了最大的受益人,這是不是太巧合了?”
姬千月當然明白明貴妃的意思。
論才智,論能力,北堂玄蘇都比北堂修強上不止一星半點,可現在北堂修卻奪了他的風頭,在朝堂上混的風生水起,這簡直荒唐!
“貴妃娘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姬千月起身行禮,“隻是,我該如何接近皇上?”
“這個你不用擔心,本宮自有安排。”明貴妃早就想好了。
如果最後能證明皇上真的被人下藥控製了,再把這個罪名安在皇後和北堂修頭上,這樣便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眾位皇子中唯有北堂玄蘇是最佳人選,等到皇帝百年後,他便會順理成章的繼位,而明貴妃也能成為唯一的太後,奪得宮鬥冠軍。
所以,她才會找來姬千月配合,萬幸的是,姬千月答應合作了。
從未央宮出來,姬千月還是久久回不過神來。
如果明貴妃的猜測是真的,那這事兒就麻煩了。
控製皇帝就等於控製了整個朝堂,要說誰最有可能做這種事,唯有北堂修。
但是,皇後為何找上駱冰妍呢?
姬千月猛然想起,毒醫密卷上曾經有過記載,有一種蠱蟲叫惑心蠱,是能控製人心智的,讓做什麽就做什麽,就像是傀儡一樣,十分聽話。
而那日北堂曜覲見皇上的時候,也確實說過皇帝像個傀儡一般,任由北堂修差遣。
一個最重視權利的人突然對權力淡薄起來,這絕對不是性格使然,要說藥物控製或蠱物控製,倒還挺有幾分可能。
姬千月一邊想一邊走,等到了宮門口的時候,差點和北堂曜擦肩而過。
“你去哪裏?”北堂曜伸手攔住她。
姬千月一抬頭,驚喜的叫出聲。
“你怎麽還沒走啊?”
“我生怕你見罪明貴妃,節外生枝,所以便在這等著你出來。”北堂曜憂心忡忡的看著她,“明貴妃找你做什麽?”
姬千月沉思片刻,低聲道:“這裏不是說話的時候,咱們回去再說。”
上了馬車,二人很快回了府,叮囑所有人都不要進來,姬千月才把方才明貴妃說的話都講給北堂曜聽。
夫妻本為一體。二人這會兒情比金堅,自然沒什麽好隱瞞的。
北堂曜細細思索片刻,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說,皇上很有可能是被藥物控製住了?”
“現在還不好說。”姬千月輕輕搖頭,“有可能是藥物,也有可能是蠱物,別忘了,駱冰妍可是南越國人,南越國人最擅長的就是煉製蠱毒,如果皇上真的是被蠱物控製的,解毒的辦法隻有兩個。”
“是什麽?”
姬千月怔怔的看著北堂曜,“要麽殺了駱冰妍,要麽找到解毒的辦法。”
不過第二個辦法幾乎希望渺茫。
能煉製這種蠱毒的人一般都是以自己的鮮血喂養蠱蟲,從而達至控人心智的目的,蠱蟲和主人一脈相連,主人不死,蠱蟲也不會死,所以大部分還是采用第一種辦法。
但是,駱冰妍雖說就在眼前,但想殺了她卻是難上加難。
更何況她現在身在晉國,一旦有任何不測,南越國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