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真的放下了嗎?
從前北堂曜隻覺得那樣的聲音特別吵鬧,和這平靜的九王府格格不入。
他甚至還想過把姬千月娶進門來是對是錯,可是現在北堂曜才發現,這九王府沒了姬千月,徹底成了一個死氣沉沉的地方。
而姬千月就像是水裏的一條魚,她來了,整個池子也都歡快起來,充滿生機。
她走了,一切又都恢複原樣,平靜的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已經一天一夜了,也不知道姬千月這會在哪裏,雲笙是否能好好對待她。
說是回南越國,可南越國這會也不太平。
南越國國王已經被帝聽大祭司控製住,他是否還能真心地接納姬千月,好生對待她,這一切都是未知數。
昨天姬千月離開的時候,北堂曜心裏天崩地裂,縱使他一直覺得自己心理素質很強大,也接受不了姬千月在他麵前和另一個男人表達愛意。
說公平競爭的是他,現在落敗而逃的也是他。
到底還是物是人非了。
身後的門開了,君墨寒走了出來。
“北堂曜,你還在想王妃呢?”
心事一眼被人洞察,北堂曜也不惱怒,隻點了點頭,輕輕笑了笑。
“我現在才發現,這九王府是有了姬千月才變得充滿生機,她走了,就什麽都沒了。”
君墨寒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
當初姬千月剛來到九王府的時候,他和北堂曜都充滿戒心,生怕姬千月會對他們不利。
君墨寒更是嚇得把姬千月的過往全部都調查了一遍,也沒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但即便這樣,二人也沒放下戒心。
毫不誇張的講,姬千月來到九王府的那幾個月裏,君墨寒一直都處於一種試探的態度。
直到後來姬千月徹底愛上了北堂曜,他又和姬千月去南越國的鳳凰山為司徒容袖尋找解藥,君墨寒才真正發現,姬千月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麽可怕。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君墨寒才打從心眼裏接受這個王妃。
所以,別人叫姬千月從來都是千月,也隻有他一直都是一口一個王妃叫著。
這是一種發自心底的尊敬,也是無法忽視的敬重。
司徒容袖的命是姬千月給的,而他的命也是姬千月給的。
君墨寒永遠都不會忘記,在興城遭遇刺客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救不回來了,就連君墨寒也覺得自己在劫難逃了,姬千月及時趕到,用一條小小的蟲子就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他們欠姬千月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北堂曜,如果你真的放心不下王妃,去把她找回來吧。”
君墨寒認真的看著他,“王妃跟七皇子走,並不是因為她多喜歡七皇子,而是她沒恢複記憶,隻想起了在南越國的事,這也無可厚非,但如果你去找她,我相信王妃不會不搭理你的。”
“有什麽用呢?”北堂曜自嘲一笑,“忘記了就是忘記了。即便我、日日在她跟前,那也是沒用的。”
就像當初的雲笙,不遠萬裏從南越國來到晉國,以朋友的身份守候在姬千月身邊,做她的知心伴友,但又有什麽用呢?
想不起來的,終究想不起來。
當初雲笙也做了很多努力,最終也付諸東流,一點作用都沒有。
讓姬千月回到南嶽國的是噬心蠱,不是雲笙的努力。
“或許,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也是個很好的選擇吧……”
“北堂曜,你說什麽?”君墨寒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麽能這樣說?王妃不在你身邊,你能放心嗎?”
北堂曜搖搖頭,“以前或許不放心,但以後應該不會了。”
“北堂曜!”君墨寒加重語氣,搖晃著他的肩膀,“你是不是瘋了啊?還是被打擊壞了?你清醒一點好不好?跟七皇子離開的是姬千月啊,她是你的王妃,你憑什麽不把她追回來。”
“追回來又能如何?”北堂曜眼底仍然平靜,仿佛看破了世間紅塵一般,語氣更是毫無波瀾。
“就算千月回來了,若她想著雲笙,早晚有一天也是要回去的,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
君墨寒張了張嘴,卻無話可說。
他很想反駁北堂曜,卻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從南越國這一路來到晉國,北堂曜和姬千月整天、朝夕相處,也沒見她有什麽變化。
如果北堂曜還繼續賴著,那他的下場和以前的雲笙也沒什麽兩樣。
“這麽說,你真的決定放棄了?”
君墨寒覺得很殘忍。
這樣的結局對北堂曜來說實在太不公平了。
本是郎才女貌的一對,成了親,也有了夫妻之實,就差生孩子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樣的事兒,實在讓人憤憤不甘。
北堂曜目光一垂,遮住酸澀,再抬頭時,雲淡風輕。
“不說這個了。”北堂曜歎了口氣,“平安侯和夫人怎麽樣了?”
“他們已經好多了。”君墨寒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笑意,拍拍胸口,“天知道我嚇成什麽樣子,我的父母被送上了斷頭台,我真是做夢都沒夢到過這樣的場景,還好救下來了,否則我恨不得以死謝罪。”
“這樣的話就不必說了。”北堂曜搖搖頭,“咱們進去吧。”
二人推開門進到房間裏的時候,平安侯剛好走進來。
“父親,你醒了!”君墨寒趕緊迎上去,緊張的看著他。
“父親,你是否覺得身上還有哪裏不舒服?若是有,你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千萬不要憋著。”
“我沒事。”平安侯欣慰的笑了笑,“寒兒,這次的事多虧了你,還有三公主,否則父親這把老骨頭算是交代在斷頭台上了。”
他苦笑一聲,抬頭看到北堂曜,連忙走過來。
“這件事,九王爺也功不可沒,為救我這把老骨頭出盡力氣,我平安侯在此謝過了。”
“侯爺,您說的這是哪的話。”北堂曜淡定地將他扶起,“本就是莫須有的罪名,小王又怎能讓二位含冤而死,隻能盡一份微薄之力罷了。”
平安侯夫人剛好也醒來,才剛從房間裏出來,就聽到北堂曜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