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滴水不漏
“參見娘娘,奴婢秋容,是珍寶司的管事。”秋容一時不知對方是哪個宮的,隻得跟著錦兒直接稱呼著娘娘。
蘇眉笙斜睨著這位珍寶司的管事:“你膽子可不小,敢私自在此設立私刑?”
秋容卻無任何懼怕:“回稟娘娘,此人盜竊了珍寶司內的寶物,已有人證,隻是還未找到物證,因此奴婢才會略微施了點手段隻為了找出失竊的寶物,這也是經過了司院許可的。”
司院?
蘇眉笙冷笑一聲:“司院的哪一位娘娘許可了你可以動用私刑的權利?”
“娘娘,此乃司院之事,後宮主子們都是無權幹涉的,還望娘娘莫要插手為宜。”說話的語氣雖謙卑,可秋容的神情明顯寫著潛隱的囂張。
“啪!”錦兒一揮手,一巴掌扇在了秋容的臉上:“大膽奴才,敢如此放肆的對曦妃娘娘說話?是想挨板子了?”
曦妃娘娘?
捂著臉的秋容臉色驟然一變。
司院裏就三位娘娘:嘉貴妃、淑妃、曦妃。
她自是聽聞過曦妃的名聲,一直未見過,沒想到今日出現在這裏的居然就是剛剛進入司院的曦妃。
秋容慌忙磕起了頭:“奴婢該死,不知是司院的曦妃娘娘駕到,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此時的秋容與方才眼裏無他人的她完全判若兩人。
“你是該死!”蘇眉笙無限鄙夷的道,“司裏出了這等事,罪一:就是你管理不當,罪責難逃;罪二:你不交由慎邢司處理,而是在這裏私自動刑,僅此一條罪名就足以讓你進大牢。二罪數罰,是生是死就難說了。”
“啊?”秋容駭然的雙目圓瞪,嘴張的老大,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蘇眉笙抬手輕捋了一下耳際發絲:“你方才不是說這是司院的某位娘娘授予你私自動用私刑的權利嗎?那麽這位娘娘也難辭其咎。”
她這句話恰到好處的堵住了秋容的嘴,秋容背後所依仗是誰,不用問她都知道,不是嘉貴妃就是皇太後。
僅憑秋容所犯的兩條罪,背後的那個人就不敢出保秋容。而秋容若是敢說出是誰,不僅連最後求生的機會都沒了,還會有被殺人滅口的可能。
蘇眉笙就是要她們有苦說不出,有權不能用。
“奴,奴婢……”蘇眉笙能想到的,秋容又豈會想不到?一向狗仗人勢的她此刻啞巴吃黃連,不能說,也不敢說了。
蘇眉笙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意等待著秋容的下文。
“啪啪!”這回是秋容自己扇了自己兩耳光,“……是奴婢的錯,一切都是奴婢私自做主在此動用私刑,與司院無關,還請娘娘饒了奴婢吧。”這兩巴掌扇得不輕,兩邊的臉頰頓時高高的腫了起來。
“本宮若是饒了你,豈不是與你同流合汙了?”蘇眉笙站起來,輕輕抖了抖沒有灰塵的衣袖:“樊頭領!”
“在!”樊齊出現在了門口。
乍然見到樊齊,秋容的臉上出現了絕望的驚恐,她沒想到曦妃會帶侍衛前來,可見曦妃今日的出現是有備而來。
在尚服的牛姑姑被栽後,背後的主子就叮囑過要她小心曦妃這個人,可她太過自詡,而沒將一個新晉的妃子放在眼裏,誰想僅僅一個照麵,她就慘敗,甚至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關鍵是曦妃從頭到尾都沒有替嫌疑人說一話,而是緊緊抓住她動用私刑一事不放,這樣一來,就沒有任何話柄落入他人之口,也越發顯得曦妃不偏不袒,不徇私情,秉公辦理的廉潔和公正。
“麻煩你帶這裏所有的人去慎邢司,請關大人好好審審此案,找出內賊。”蘇眉笙淡然道。
“是。”樊齊一揮手,進來一隊侍衛,將屋子裏的三人全都帶了出去。
從木樁上解救下來的宮女在經過蘇眉笙身旁時,回頭看了一眼蘇眉笙,輕輕說了句:“多謝娘娘!”她知道,今天若非曦妃的出現,她定會冤死在珍寶司裏。去了慎邢司,反而還有一線活命的機會,起碼不會無處伸冤。
對於這位受刑宮女的感謝,蘇眉笙麵無表情,仿若沒有聽見一般。但她知道這位說話的宮女毋庸置疑就是安吉。
直到三人都被帶走了,走出屋子的蘇眉笙才道:“這個安吉可以重用。”
“為何如此肯定?”錦兒不解的問道,對尚服的尋南,蘇眉笙都要紫蘿心存防範,為何卻對這位安吉如此信任?
“因她的那雙眼睛。”安吉回頭道謝的那一眼,蘇眉笙見到了她眼中的正直和純粹。
兩人走到珍寶司內院時,紫蘿和夏紅從主屋裏走了出來。
“娘娘,奴婢應該已經找到了被盜的那件七層玉塔香爐。”眼中閃動著信封光芒的紫蘿道。
“哦?”蘇眉笙微微一動黛眉,“在哪兒?能確定是誰盜的嗎?”
“能!”紫蘿給予了肯定答複,“奴婢在秋容的屋子裏找到了一個小小的鋤頭,鋤頭上還帶有新鮮的泥土,可見是近幾日才用過。奴婢特意向珍寶司內的人打聽過,這位秋容從未有種花草的習慣,整日裏拿著雞毛當令箭,不僅好吃懶做,還動不動就對司裏的人頤指氣使,這樣的人又怎會親自用鋤頭去挖土?”
聽到這裏,蘇眉笙了然的笑了。
可聽了半天還未反應過來的錦兒好奇的問道:“哪又怎樣?鋤頭和香爐有關係?”
“有。”紫蘿再次肯定的答道,“奴婢就在秋容住的附近找了找,發現了一塊才挖了沒多久的鬆土。”
錦兒總算是開了竅:“我明白了,你是說,秋容很有可能把那件香爐給埋了起來?”
蘇眉笙點點頭:“宮中的寶物豈能隨隨便便就帶出宮的?況且,宮中之物即便帶出了宮,也沒人敢接手,誰買誰倒黴。因而想要栽贓嫁禍又不惹禍上身的最好辦法隻能是就地掩埋,讓人找不到物證,隻要隨便安排幾個假人證,就能想害誰就害誰。這也是秋容不敢去慎邢司報案的原因,做賊心虛嘛。”
“還是娘娘聰明。”夏紅露出了佩服。
“你們還沒有挖開看看,萬一不是可如何是好?”錦兒有些擔憂道。
“不會有錯。其實,這也是秋容為自己留的一條後路。”蘇眉笙道。
三人一同看向了蘇眉笙。
“若此事因安吉的獲罪而結案,這件香爐也就會永遠埋於地下。可若是驚動了皇上,秋容可順勢再挖出來,獻寶似的獻上,便可為自己立上一功。”蘇眉笙的話一出口,頓時令三人明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