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籌碼相逼
銅鏡中映出蘇眉笙姣好的容顏。
膚若凝脂,眸若秋水,盈盈一轉,橫波頓生,端的是傾國傾城,絕色無雙。尤其是她眉心處的那點朱紅,似是為她增添無盡嫵媚,讓她靈動的氣質更添幾許魅色。
段景煥的眸光落在她眉心處好久,這才緩緩伸手拿起眉筆,細細的在她眉心處點畫起來:“在外嘰嘰喳喳的不願好好用膳,想來你是迫不及待的要瞧朕的好手藝了。朕便由了你。”他拿著細細的眉筆在蘇眉笙的紅疤處點出一點來,隨即以圓點為中心,往外畫了蓮瓣。
片刻,一朵栩栩如生的蓮花在她眉心處綻放開。
紅蓮妖嬈,清純中卻又帶著極致的魅惑。兩種矛盾的氣質,卻又在蘇眉笙的身上奇跡的融合。
段景煥欣喜的點頭:“不錯,朕倒是沒想到,你這蓮花妝畫起來,竟是比容顏完好的時候還要增色不少。”
“那是。”蘇眉笙輕笑著摩挲向眉心處的蓮瓣:“眉笙的臉生的好,皇上的手點的巧。這般相輔相成的,相得益彰的,怕是顧婉儀瞧著更要心酸了吧?”
“不提她。”反正顧婉儀如今是犯了錯的皇後,他冷落她才是應該!段景煥抬手在蘇眉笙鼻尖上輕點一下,這才又提起了其他話題。
兩人笑意嫣然的訴說著情意綿綿。
翊坤宮中,顧婉儀卻心思百結的。
她手中拿著一方帕子,十指在其上絞啊絞的,隻把一方帕子絞的皺巴巴的,她又來回在房間裏踱了幾步。
喜鵲正捧著幾支紅梅從外走進,見她這樣,便趕忙出口勸道:“皇後娘娘你也太多思多慮了,皇上不過是罰了您兩年俸祿,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您至於這般著急上火,焦躁不安的嗎?”
她知道什麽!顧婉儀冷冷的剜她一眼:“本宮如今剛剛被訓斥過,你倒好,竟然還有心情去折花?讓皇上瞧了,怕是要誤會本宮根本就沒有好好吸取教訓,根本擔不起這皇後之責了!”顧婉儀腳步“蹭蹭”的往前兩步,伸手奪了她手中的紅梅,她就往外扔去:“這花有什麽好瞧的?傲骨錚錚的,一點兒都不知道該低頭時就低頭!”
鮮豔的紅梅零散的落在主殿門口。有花瓣飄落下來,在地上沾滿塵埃。
看著好好的紅梅就被這樣糟蹋,喜鵲輕咬了下唇瓣,喏喏的跪地:“奴婢該死!奴婢沒想到事情會那麽嚴重。”以她來看,段景煥隻不過是在氣晉王和夏可妍,甚至在氣蘇眉笙,可顧婉儀怎麽就非要死心眼的認為段景煥是在怪她呢?
真是有點莫名其妙的。
喜鵲覺得,如今的顧婉儀似是沒了先前的從容優雅,仿佛段景煥在這翊坤宮裏呆了幾日,便把她的脾氣慣壞了一樣。
難道這就叫做恃寵而驕?可顧婉儀是皇後,喜鵲便是有心想再勸兩句,也在看到她那張憂心忡忡的臉之時,選擇了緘默。
是夜,顧婉儀再度和黎靖之取得了聯係。
因為沒了段景煥在身旁,顧婉儀這次表現要大膽的多。
直接把黎靖之拽到翊坤宮的偏殿裏,她低聲衝著他道:“收手吧,我不想再對蘇眉笙下手了。這次的事情已經夠驚心動魄的了,我拜托你,別總把事情做這麽刺激了,行嗎?”
黎靖之依舊穿著一身夜行衣,以黑紗覆麵。聞言,他抬腳朝顧婉儀逼近了一步:“再刺激還有皇後娘娘約我三更在這翊坤宮裏見麵刺激?”他冷笑出聲。
顧婉儀嚇得臉色煞白著往後倒退一步:“我如今反悔了,你趕緊走。不然我喊人來抓你!你也不想你好好的仕途就這樣再度被毀了吧?你要知道,侮辱當朝皇後可是死罪!”顧婉儀努力擺出一點兒氣勢。
可她的聲線偏柔,又是低聲,那威脅之語卻是半點力度都沒有。
黎靖之誇張的拍拍心口:“我好怕啊。”他臉色驀地一變,眸底陰鬱傾斜而出的,他壓低了聲音湊到顧婉儀耳朵邊道:“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沒有後悔的餘地!顧婉儀,你別忘了,你這後位是怎麽得來的!”
敢威脅他,那就看看誰的籌碼更大!
黎靖之獰笑起來。
淡淡的月色下,他扭曲的笑臉像是地獄裏走出的鬼魂一樣,笑意都泛著森森的寒意。他微微歪了下頭,磨牙聲霍霍響起在寂靜的偏房中,更讓他看起來像是一隻嗜血鬼。
顧婉儀嚇得往後踉蹌兩步,後背緊緊貼合在門板上,她手顫抖著扶住門框:“你竟然威脅本宮?”
當初若不是他跑過去慫恿她,她又怎麽可能會做出那樣的蠢事兒來?如今事情演變成這樣,那些事情反倒成了黎靖之威脅她的把柄?顧婉儀嘔的快要吐血。
黎靖之卻擺出了一副混不吝的架勢:“便是威脅又如何?皇後娘娘,你別忘了,當初可是你舉薦的我入朝為官。你若敢喊人,你就不信皇上會疑心於你?他連蘇眉笙都會疑心,更何況是你呢?”
他壓低著聲音,猖狂的笑。
顧婉儀聽得牙根癢癢。可她卻拿黎靖之毫無辦法:“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收手?”
“我想要什麽,你不是心知肚明麽?”黎靖之收住笑聲,變臉極快的道:“我一直以為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這次雖然我們失手了,但不代表下一次就不會成功,你說是嗎?”
難不成他還想要故伎重演嗎?這樣的事情經曆一次便夠她膽戰心驚了,她可不想再經曆下一次!
狠狠地咬了咬唇瓣,顧婉儀挺著脊背,冷聲道:“本宮不管,上次是趁著宮宴,你那煙花信號彈沒遭人起疑,本宮才堪堪挽回了局麵。可即便這樣,本宮都遭受到了冷落。若是再有下次,你豈非是要本宮去送死?”
“嘖嘖。”就這麽點膽子?他瞧著當初在水廊的時候,她的膽子也挺大的,這一回宮,一為後,她的膽子就怵了?黎靖之嘲諷道:“皇後娘娘這話可就說的嚴重了,微臣這是在替你清掃障礙,是在為你籌謀獲得聖心,你怎能這般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