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冰燈奪魁
“對。”蘇眉笙拿著那盞兔子冰燈便走到了顧婉儀跟前:“皇後娘娘,眉笙瞧著這燈隱隱發著一股綠色的柔光,不知道皇後娘娘可看到了?”
原來不是搞破壞的?顧婉儀伸手接過那盞兔子燈,柔柔笑道:“這燈都是由各宮做出來的,擺放的時候故意都弄亂了順序,本宮倒確實不知這燈有何特異之處。”她雙手捧著冰燈底下的托盤,故意往人群中間走了兩步:“諸位妹妹瞧瞧,這是誰做的冰燈?”
“皇後娘娘!”不等顧婉儀的話音落下,便有妃嬪激動地喊叫起來:“這燈確實會發光!像是祖母綠發出的那種光!”
“快瞧瞧,是不是?”隨著有人呼喊,一大群人齊刷刷的圍繞了過去。
陰影從兔子冰燈之上籠罩而下,驟然釋放出溫潤的綠光。
綠光映進所有人的眼中,眾人激動至極。
“天哪,好漂亮,這到底是怎麽做出來的?簡直就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綠色水晶啊,這造型,這眉眼,看著都像是一隻活蹦亂跳的真兔子似的。”有妃嬪感慨。
蘇眉笙聽得嘴角微抽了抽,真兔子有綠色的嗎?好像沒有吧?不過這兔子還能自然發光,倒是極有趣味。伸手緩緩在冰燈上摸了一下,她看著指尖沾染上的瑩瑩綠光,笑道:“若本宮沒猜錯的話,這上麵是撒了一層明珠粉或者是熒光粉?”
“是嗎?”有妃嬪伸出指尖想要去觸摸。
顧婉儀先一步托著那盞兔子燈麵朝了皇上。
一群鶯鶯燕燕圍繞著那盞兔子燈,綠光更甚。聽著妃嬪們三三兩兩的恭維聲與讚歎聲,段景煥輕眯了下眼睛:“祖母綠,看起來倒確實賞心悅目。”
“那這盞兔子燈可能得魁?”顧婉儀笑意盈盈。柔和的綠光照耀在她唇邊,讓她的容顏看起來有幾分模糊。
段景煥眸光定格在她泛著綠光的似是狼一樣的眼睛上,神情微僵。她還在笑著,笑意柔和,但他瞧著,卻總覺得其中帶著幾分野心的算計。
這盞兔子燈莫不是她用來收攏人心的?
唇角輕輕淺淺的勾起一抹笑意,段景煥偏頭問蘇眉笙:“皇貴妃在評鑒冰燈上的造詣應該比朕要高,你說說這盞兔子燈如何?”
“好。”蘇眉笙隔著人群衝著他微微行禮,眉飛色舞道:“那眉笙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笑道:“評鑒冰燈一看造型,二看晶瑩程度,這盞兔子燈的造型雖然普通了些,但貴在精致,通體像是一體似的,幾乎看不出半點雕刻鑿製的痕跡。且其表麵上的綠光均勻透徹,碧淨澄澈,以臣妾之見,確實費了一番心思。”
“臣妾覺得可以奪得魁首。”蘇眉笙嘴角漾笑的看向段景煥。
段景煥輕笑了聲:“好,那就評為魁首。”他朝蘇眉笙遞出手來,“走,再陪朕去瞧瞧其他的冰燈。”
“皇上這就要走了?”蘇眉笙眉毛微微挑挑,緩緩從眾人讓開的小道上走過來,她笑著掃一圈好奇心爆棚的眾妃嬪,問他:“您不想知道是誰這麽心思巧妙的嗎?”
顧婉儀適時開口:“皇上您也還沒說這魁首的獎勵。”說完,她生怕段景煥真會掉頭就走似的,揚聲道:“這兔子燈的主人,還不趕緊站出來讓皇上瞧瞧?”
她是想要好人做到底了?段景煥眸底的笑意有些涼。
此時已經的酉時中,天幕沉沉的壓下來,燈展周圍的夜明珠發出或紅或白,或綠的光芒來,把整個燈展照耀成流光溢彩的世界。
在一片燦爛中,蘭亭虞從一群妃嬪中擠過來,“噗通”聲跪地,戰戰兢兢的道:“這燈是臣妾所做。”
“哦?”段景煥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是某個年輕妃嬪絞盡腦汁想出的逗他歡喜的法子,不想竟然會是蘭亭虞的?這蘭亭虞做了什麽冰燈,顧婉儀會不知曉嗎?或者這兩人如今早已經站到一條船上?
闔宮上下誰都知道啟祥宮和景寧宮有了矛盾。隨著蘭亭虞的話音落下,原本喧鬧的人群瞬間靜悄悄的。
頭頂有風輕吹,眾人卻屏氣凝神,不敢大聲喘氣。
佟菲菲也有些心疼的看向蘇眉笙,心中無限感慨。人啊,還真是善變的很。前段時間蘭亭虞還對蘇眉笙諸多信任,言語之間對她諸多維護,似是全世界和蘇眉笙為敵,她都不可能會背叛蘇眉笙似的!
可不想這才過去短短幾天,她便真和蘇眉笙生分了?
連做出這樣一盞精致巧妙的兔子燈,她都不曾透露給蘇眉笙分毫?
段景煥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伸手抓著蘇眉笙的手,他垂眸盯著地上跪著的蘭亭虞良久,笑容不達眼底的道:“起來吧,虞妃有心了,朕還從不知曉你竟然也會有這般的七巧玲瓏心。”他輕點了下頭:“甚好。”
“說吧,你想要什麽獎勵?”段景煥的口氣不甚熱絡。
蘭亭虞的心微微一痛,連忙磕頭:“臣妾也不敢奢求其他,隻求皇上能夠原諒睿阿哥,最起碼讓太醫好好給他瞧瞧。”
“睿阿哥又病了?”
“那日他昏迷之後,身子便一直不甚爽快。嬪妾三番兩次的派人去太醫院請人,都沒能請來一名好太醫。”蘭亭虞說著又重重磕了一頭,“那日之事是睿阿哥受人挑撥蠱惑,才會那般忤逆皇貴妃的,如今他已經痛定思痛,反省過了,還請皇上寬宥。”
好好的冰燈展覽,竟又扯出前陣子的事兒來!段景煥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準了。既然睿阿哥如今還沒好利落,你這個當額娘的便要格外關注著他些,先回去給他請太醫去。朕的孩子,怎能這樣被忽視?”
他明麵上是在指責太醫院的人,實則也是在指責蘭亭虞吧?段祺睿病重,她還能費盡心思的鑿了這樣一盞冰燈出來,這種“慈母”也真是讓人無語。
段景煥的聲音冷漠,又帶著譴責,蘭亭虞聽得心中委屈。可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她又豈能再浪費,喏喏的應聲“是”,她緩緩起身,疾步離開。
隨著她的離開,禦花園的氣氛越發詭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