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舊情可貴
“姐姐果然是聰慧之人,一眼便瞧出了這些紛爭所在。”蘇眉笙感歎道。
現如今整個後宮依舊動蕩不平,所有的源頭都在顧婉儀的身上。隻是蘇眉笙還心存善念,既不願太過相信這樣的事實,也不願想的太過明白,有時糊塗一些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淑妃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了幾上的一串佛珠一粒一粒的撚著:“要怪也隻能怪人心不足蛇吞象。”
蘇眉笙秀眉微蹙,她徒然想起了水廊九涎山寺廟裏的高僧寂慈對顧婉儀說的那八個字:福從禍中來,禍從福中生!
現如今顧婉儀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了,卻還在不停的作妖,真不知道會不會應驗了禍從福中生這句話。
“妹妹,往後打算如何?”看出了蘇眉笙的沉思,淑妃問道。
“隻能盡力而為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向是蘇眉笙做人的原則,在事情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也不會在明麵上撕破金蘭姐妹最後的這層關係。
淑妃搖搖頭:“樹欲靜而風不止,你想步步退讓而息事寧人,卻不一定會如你所願。”
蘇眉笙無言以對,隻能看往後的事態發展了。
“你瞧,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司院,我這個做姐姐的盡說這些煩人的話。”淑妃自嘲的笑了笑。
“姐姐,往後司院的事還需要姐姐多多幫襯,妹妹我不是這塊料,管不了宮中這許多事,就隻好厚著臉皮來求姐姐了。”這才是蘇眉笙此次的真正目的。
“三個月是嗎?”淑妃問道。
蘇眉笙點點頭:“皇上禁了皇後三個月的統管權,待三個月期限一到,姐姐就可以輕鬆了。”
“好,既然皇貴妃都傳下口諭了,淑妃又豈敢抗諭?”淑妃打趣道。
蘇眉笙忙站起來,頑皮的屈膝行了個禮:“多謝姐姐!”
看著這樣的蘇眉笙,淑妃的眼裏滿是笑意:“妹妹,你現如今已貴為皇貴妃,還是兩位皇子的額娘,卻心性一點也沒變,還是那般童心可愛。”
“嘖嘖嘖,姐姐果真是有一雙‘毒眼’,能看透人心,什麽也滿不過您。”
“妹妹不也一樣,依舊還是那樣的靈動脫俗,宛若少女……”
在嚴謹嚴肅的司院,時不時有笑語從二樓西屋傳來,這樣的笑聲令守在大門口的宮女麵露驚訝,麵麵相視。
出了司院,蘇眉笙與錦兒徒步而行的走在宮中的紅牆內。
“眉笙,怎麽了?”從司院出來後,蘇眉笙一直沉默不語,才有了錦兒由此一問。
心思沉重的蘇眉笙一副思緒遊走的模樣:“我在想如何化解景寧宮與啟祥宮之間的隔閡。”
一聽這話,錦兒嘟起了嘴:“這還不都是睿阿哥引起。”
上次斷腸散之事,明明就是段祺睿身邊的阿忠搞的鬼,卻非要賴在蘇眉笙身上,甚至還要賴在才三歲的段琪珺身上,對錦兒而言,簡直差點氣炸了肺。
若不是最後查出了一切都是阿忠下的毒,隻怕謀害睿阿哥的罪名就穩穩按在了景寧宮的頭上。
“一個孩子能有多深的心機?”即便阿忠和喜鵲已死,可蘇眉笙總覺得整件事的背後另有其人。
不然,就憑區區奴才又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膽子謀害自家主子?又怎麽會跟無冤無仇的景寧宮為敵?
錦兒一驚:“難道這背後還有主謀?”
蘇眉笙點了點頭。
“那為何當日不向皇上提起?”
“無憑無證的如何說?”
“可有懷疑之人?”
蘇眉笙在此點點頭:“我猜到是誰了,卻不能說。”
錦兒停下了腳步,一瞬不瞬的看著蘇眉笙。
“為何這樣看著我?”麵對錦兒的目光,蘇眉笙露出了不解。
“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不是怕事的人,難道……”錦兒想到了一個人。
“就是她。”蘇眉笙給予了肯定。
兩人都知道現下說的這個人就是顧婉儀。
“眉笙,你是念及舊情才放她一馬的對嗎?”
蘇眉笙沉默著,沒有回答。她確實念及舊情才會寧願被蘭亭虞誤會和分生也不拆穿幕後主謀。
“哼,她未必會念及你們之間的舊情。”錦兒沒好氣道。
“也不知從何時開始,婉儀開始對我有了不滿。”這一直是蘇眉笙想不通的問題,下江南之時兩人都還好好的,為何從回宮後,短短幾年時日,她和顧婉儀之間就像是有了一道無形的牆,看不見摸不著,卻總是橫隔在兩人之間,促使她們極少見麵,極少交流了。
“我看啊,就是從她當上了皇後開始,覺得皇上還總是偏袒和寵愛著你,有了嫉妒。”
嫉妒?
這個詞,蘇眉笙一點也不陌生。
想當初她被罰入辛者庫後,佟菲菲也是因為嫉妒才發生了變化。
而小小年紀的段祺睿不也正是因為嫉妒段景煥對段琪珺的偏愛而心存埋怨。
現如今,已然是大慶朝皇後的顧婉儀還有什麽好嫉妒的?
嫉妒她被段景煥寵愛?
沒有道理啊,段景煥對她的寵愛可不是如今才有的,而是一直都有,為何之前不嫉妒,現下才開始嫉妒?
蘇眉笙睨了一眼錦兒,搖搖頭:“不通,還是不通,一定是漏了什麽地方。”
“什麽金蘭姐妹,你幫她們都如了妃位,有人記得你的好嗎?我看啊,還不如安慶宮的仁嬪娘娘來得實在。”錦兒才不管是什麽地方不對,她隻知道蘇眉笙義結金蘭的四姐妹,此時可以說是一個都不剩了,別看表麵上還有相處,可每個人的心都變了。
蘇眉笙苦笑出聲:“還真是,襲人一直都沒有變過,她的心裏還總是將我視為她的救命恩人。甚至愛屋及烏的總是給澤兒和郡兒做好吃的,好玩的送來。”
提起這個,錦兒這才露出了笑容:“真是日久見人心,她才是真正有心的人。”
“唉,隻是可惜了她那未出世的孩兒。”妹妹想起這事,蘇眉笙總是無限可惜。
當年若不是為了對付陸卿雲,花襲人也不會用腹中孩兒做賭注。
“許久未見襲人了,走,去安慶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