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七章 物質女人
或許是我的注意力太過集中，又或者，何雅姿本來就是一個很敏感的女人，對於男人的目光，她有一種幾乎成為本能的直覺。
“這麽盯著我看，還說你沒有打我的主意？”許是被人看習慣了，對於我的目光，何雅姿並沒有特別的不高興。
我的眼神之中有訝然，有一絲驚豔，卻沒有那種猥瑣的氣息，讓人一看就會生出厭惡的感覺來。
我知道女人在某些時候，並不喜歡男人說假話，索性很大方的承認道：“說實話，我覺得你的身材真的很好……很少能夠見到年輕的女孩子有這樣豐滿的曲線！”
這樣大方的承認，顯然是有些出乎何雅姿的意料之外，她看了看一臉坦然的我，忽的嫣然一笑，“倒還有個男人的樣子，許多男人喜歡看我的胸，卻從來都是偷偷摸摸，一點男人的樣子都沒有，你雖然不是個好人，但至少是個有男人氣概的！”
我哈哈一笑，忽而盯著對方忽閃著的漂亮的大眼睛，說道，“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內心，因為，我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強大，隻要是我喜歡的，我總能夠得到！”
“哼！”聽到我這若有所指的霸氣的宣言，何雅姿心中一跳，微微哼了一聲，嘴上卻說道：“這話，你對別的小女人去說，別對我說！”
我嘴角微微一翹，“喜歡的，我就會去追！我可沒有考慮過那麽多！”
何雅姿看著我自信滿滿的樣子，似乎想起了什麽，若有所思。
“怎麽了?”我笑道，“幹嘛這麽深情的看著我?”
何雅姿連忙收回眼神，好氣又好笑的道，“少臭美了，誰深情的看著你了?”
半晌，卻又看了我一眼，緩緩說道，“不過，你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他以前也是像你這樣，對著我說話的時候神采飛揚，自信滿滿。”
“誰呀?”我好奇的問道，“能跟我說說嗎?什麽人能讓何小姐這麽掛念，勾起美麗的護士小姐如此動情的回憶?”
“你怎麽知道我名字?”何雅姿突然驚覺的問道。
糟糕，竟然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我連忙解釋道，“我想請你吃飯，當然在你們醫院打聽了你的名字啊，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打聽到你的名字好像也不是什麽費勁的事吧，看一眼你們的值班表就清楚了。”
“無聊。”何雅姿這才打消了懷疑，繼續沉入回憶，說道，“看在你請我吃飯的份兒上，跟你說說也是無妨，反正已經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也就是大學那會兒吧，有個男孩，一直對我挺好的，追了我很久，我才答應和我在一起，我打和我在一起，就一直說，要給我好的生活，一定會努力掙錢給我買房買車，隻是，後來我們還是分開了。”
我心裏清楚，她們這種女人，大概在追逐財富之前都有一段純真的愛情，當然，這種純真往往又是蛻變前的洗禮，是她們在通往拜金的路上，最後的純真。
此後，沒有任何物質基礎的愛情，對於這種女人來說，恐怕也隻是一個笑話而已。
當然，也許在偶爾的某個時刻，她們回憶過去，感歎現在無聊生活的時候，能夠想起某個刹那，她們也曾經為純潔的年代付出過的一些真情。
對於這種女人，我其實並沒有多少好感。
相信除了對她們的身體感興趣的男人，也沒有多少人會對這樣的女人真正抱有好感。
不過，我並沒有表現出這種反感，而是問道，“既然對你那麽好，為什麽又要分手?”
何雅姿依然沉浸在回憶裏，說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就是因為他太在乎我了吧，連我提出分手，他也沒有任何勉強我，隻是說，如果離開能讓你更幸福，那就離開吧。”
不知道為什麽，我聽了這句話，心中一陣莫名的悸動！
我忽然想起，羅小薇背叛我的那個夜晚，似乎也說了同樣的話。
此刻，我完全可以感受到懷有類似命運的那個男生和何雅姿說這番話時的無奈和悲涼。
當一個你愛著的女人，因為你的貧窮離你而去，那種絕望，那種無奈，可以讓人痛徹心扉。
想到這裏，我的情緒波瀾起伏，一時間，感慨莫名！
莫名的，對於眼前這個女人，我更多了一絲反感的情緒。
“既然他那麽愛你，你就那麽跟他分手了，你不後悔嗎?”我依舊不動聲色，似乎很隨意的問道。
“我想過。”何雅姿似乎是很認真的說道，“我想過我可能會後悔，但我又怕跟他在一起，我以後會更後悔！所以，我選擇了離開。”
“既然你自己都說了，他那麽愛你，事事依著你，我不明白，為什麽你跟他在一起，以後會後悔呢?”我緊盯著她追問。
何雅姿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懂，有些東西不是愛就能解決的，在女人的字典裏，愛情並非能夠代表一切的。”
我心裏一陣冷笑，我想起了可悲而又可歎的陳夢瑤，想起了那個依舊風流快活的女人王淑媛，雖然是三個完全不同的女人，在愛情麵前的懦弱和在物質麵前的屈從，無疑如出一轍，這讓我突然間就充斥著極大的失落。
難道，這世上的女人都是一樣的？
“說了半天，不就是錢麽。”我嘴角帶著一絲奇怪的笑容，說道，“理由再多，無非就是嫌棄他沒錢吧。”
何雅姿一愣，雖然她心裏明白確實是這樣，但不管是在她自己，還是別人，還都沒有在她麵前如此挑明過。
此刻，我說出來的話，聽起來是那麽的刺耳！
何雅姿不禁皺著眉頭望著我，同樣冷笑著說道，“是啊，就是因為錢！你這樣的富二代，貴公子當然會這麽說，不就是因為錢麽！你自己過著鮮衣怒馬，醉生夢死的生活，興趣來了，就隨便找個女人泡妞，可你知道對我們來說，錢有多麽不容易麽？你知道，我在醫院每天累死累活一個月，才能在這種你們看來很普通的高檔餐廳吃一頓飯嗎?”
“可你既然那麽看重錢，為什麽又要拿愛情來欺騙一個可憐的人?!”我麵無表情，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憤怒，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我知道，這個時候，並不是憤怒的時候。
“或者你說得對吧，其實追逐物質也沒什麽不對，”我在何雅姿驚訝的神色之中，忽然改口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選擇，女人要的也並不就隻是錢那麽簡單，而是這些物質背後帶來的安全感，你說對嗎?”
這幾句話是鄭秋雅曾經說給我聽的，現在我又原封不動的說給何雅姿聽。
雖然我心裏清楚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是那麽的違心和虛偽，但是為了跟何雅姿達成共鳴，還是裝作十分理解的將它說了出來。
果然，我很快就看到了效果，何雅姿聽了這幾句話，幾乎是用一種十分感激的眼神望著我，那感覺好像是意外逢到一個懂她的知己一般。
“你說的沒錯。”何雅姿點了點頭，說道，“女人在現在這個社會，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其實我又何嚐是那麽狠心的人，我心裏也有愛情的。”
說著，這女人的眼中竟然微微盈著淚光。
但在我眼裏，這眼淚是不值錢的，說是鱷魚的眼淚也毫不為過。
這就像是某人做了一件齷齪的事，有些難以釋懷，甚至看不起她自己，突然間有人給她的這件齷齪的事找到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遮蓋了它本質的醜陋，而且這個理由聽起來還那麽的有理有據，令人信服，她立刻便引為知己，信以為真，以為這一切果真如此了。
對於這種可笑又可悲的女人，我沒有絲毫的表露出反感來，相反，我取了一張紙巾，給何雅姿擦了眼淚，然後溫柔的勸道，“別再想了，這種事本來也沒有誰對誰錯，你也是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生活本來就不容易，你並沒有做錯。”
何雅姿聽了更加感激，眼淚更止不住了，情不自禁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這女人雖則漂亮，但此刻的情形下，我對她多少有些複雜的情緒，不過，還是任她靠著，輕輕的摟了一下她的肩膀，柔聲安慰著她。
不過時間一長，她溫軟的身體，和帶著高檔香水的香氣一直在我的鼻尖縈繞，弄得我心神搖動，竟然有了些反應。
服務員進來送菜，打亂了這一切。
服務員以為我們是情侶，看到了也並不覺怪，但何雅姿就顯得十分誇張，條件反射的從我的懷裏坐了起來，正襟危坐的坐在了一邊，這倒讓服務員不好意思起來了，以為撞破了我們的‘好事’一樣，放下菜以後便急忙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說了心裏深藏的心事，何雅姿變得有些沉默，用餐的時候，一直沒有再說一句話。
我也有些心神不定，剛才她倚靠過來，我突然之間就來了感覺，甚至還很強烈，這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正如那個老中醫所說，我現在的情形，顯然是過陽則亂，對於漂亮的女人在生理上已經沒有了什麽抵抗力，甚至這種欲望已經壓製住了心底的厭惡。
吃了飯，付過賬，我們重新走了出來。
“咱們接下來去哪兒?”我問道。
“去哪兒?咱們?”何雅姿皺了皺眉頭，說道，“不是說好就一起吃個飯麽，你這麽快就改主意了?”
“沒有，感覺跟你挺聊得來的，好像還沒聊夠呢。”我很隨意的聳了聳肩膀，盡量使得自己看上去並沒有什麽其他的心思。
何雅姿這才點點頭，說道，“這倒是實話，感覺你還挺懂女人。”
我聽了這話，心中一喜，知道她對自己已經沒有了防備心，便說道，“反正時間還早，那我們找個酒吧再繼續聊聊吧。”
酒吧，那可是好地方……尤其是對她一個這樣的女人來說。
如果何雅姿跟我進了酒吧，把握可就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