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我心中一突，忽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期待。
周定坤淡淡的說道，“你想多了。我和你一樣，也很疑惑。我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說到底，我連自己的身份都沒有弄清楚。”
原來周定坤還有這樣一段過去，比起他來，至少我還是知道自己父親是誰的，要幸運一些。
見我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周定坤說道，“你要問的我都已經回答了，現在輪到我了。”
“請說。”
周定坤遵守承諾，我若是說話不算話，反而被他看輕了。
“第一個問題，白蘭現在在哪兒？你知不知道？”
我沒想到坤哥第一個問題便是關於白蘭的，許蓉看上去竟然也沒有吃醋的樣子，真是奇怪。
搖了搖頭，我說道，“白蘭的下落我也不清楚。”
“你真不知道？一點信息都沒有？”
“我不知道她在哪兒，不過，一些信息還有的。據我所知，白蘭現在被周後圈禁起來了。”
周定坤麵色微變，“你確定？”
“親眼所見。”
周定坤沒有問我怎麽見到的，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有些問題即便問了，我也不會說真話。
“那麽下一個問題，你和秦雪如此長時間相處，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勁的地方？怎麽說？”
“比如說，她和周後之間其實關係並不那麽簡單！”
我露出驚訝的神色，“你懷疑秦雪有反叛之心？”
周定坤點了點頭，“所以我才會問你，秦雪有沒有問題。”
不說還不覺得，周定坤這麽一說，我立刻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尤其是我在日本期間，曾經打過一次求助電話。
那時候，周後前往東南亞，並不在深圳，而我打電話求助的時候，秦雪曾經告知我，她請示過周後，周後拒絕了我的要求，不讓我花心思在對付毒刺組織那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而其後，秦雪又告知我，可以動用她留在東京的情報網絡，那兩個她派過來的馬仔可以聯通所有情報網絡。
當時忙著要對付毒刺，我沒有去細想，現在回過頭來一想，立刻就感覺到了裏麵的蹊蹺。
簡單來說，東京的整個情報網絡全都是秦雪一個人建立起來的，周後應該是不知情的。
或者說周後知情，但秦雪應該有著巨大的權力，因為東京的情報人員全都是聽她的指揮的，她已經實際上控製了很強的力量。
想到這裏，我點了點頭，說道，“你這麽說，我倒是有點印象，在我感覺中，秦雪雖然是周後的人，但她自己也有很大的力量，隻不過隱藏的很好，非必要的時候，幾乎不會出現。”
周定坤一聽，頓時臉色微微一變，“果然如此！”
“什麽果然如此？你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沒錯，是關於秦雪身份的。我不敢確定她的身份究竟是什麽，不過，秦雪的來曆也很不簡單，其神秘程度也不下於周後。說實話，周後這樣的女人，遇到一個已經是相當難得了，更難得的是，她竟然能找到秦雪這樣一個同樣厲害的女人為她做事！”
對周定坤的話，我深有感觸。
如果秦雪隻是簡單的被周後遙控的棋子的話，那麽，她在周定坤身邊，很難發揮作用。
周定坤是什麽人？怎麽可能被一個女人擺布？能逼的周定坤不得不外借俄羅斯商會的力量，秦雪的手段非同尋常，也怪不得他會對秦雪如此忌憚。
和周定坤的交流雖然有所得，但是，他所知道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或者通過猜測也都能明白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在隱瞞什麽，還是真的不知情，總之，此次收獲讓我有些失望。
因為，涉及最關鍵的問題，他和我都沒有說。
比如說範蠡秘庫的事情，比如說周後身份的問題，即便我們知道，可能這些信息我們也不會告知彼此。
信息交換不意味著要坦誠的告訴對方一切，無論如何，我們還是敵對方。
不過，到最後，我還是忍不住將心中最後一個疑問說了出來。
“我還有一件事情，與此無關，不知道坤哥能否為我解惑？”
周定坤也有些失望此次的見麵，見我問起，很隨意的說道，“你說吧！”
“前些日子，我回深圳，在機場被人刺殺的事情，你知道嗎？”
“聽說過。”周定坤很平靜。
“是不是你派人幹得？”
“不是！”周定坤似乎料到我會這麽問，回答起來毫不猶豫，斬釘截鐵。
我心中狐疑，“你確定你沒幹，你下麵的人也沒幹？”
“我和你不同，我控製的勢力，沒有人敢未經我的示意，做出這種事情。”周定坤並不生氣，隻是輕描淡寫。
他的語氣不像是裝出來的，我心中疑惑更甚，如果不是他，那會是誰這麽做？
“你有沒有結另外的仇家？”我問他。
畢竟，我現在還是名義上的“坤哥”，如果在機場被人刺殺，那肯定不是因為我林子辰的身份。
周定坤這一次笑了起來，“你這話未免幼稚。我的仇家那麽多，我知道是哪一個？用句不客氣的話來說，想殺我的人那麽多，那些刺客算老幾？也就是你，被秦雪如此不重視，才會差點遇險，如果是我，那種程度的刺殺根本不能對我產生任何威脅。”
這話雖然難聽，但我也相信。
可如果周定坤的話是真的，應該就有第三方勢力介入，想要殺“坤哥”！
如此敏感的時刻，到底是誰敢這樣公然下手？
我想不出個所以然，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問道：“你剛才說和俄羅斯商會交易那次被人槍擊的事情不是周後幹得，那麽，你知不知道是誰幹得？”
周定坤沒想到我的腦筋轉的這麽快，意味深長的一笑，“你倒是很有想法。我大約有些頭緒，可惜不能完全確定，因為那一次留下來的痕跡太少了。”
“怎麽可能，如果對你出手的不是俄羅斯商會的人，那肯定就是你的手下了！你帶去的人裏麵出了叛徒！”
“你怎知不是俄羅斯商會的人？”周定坤反問道。
“這件事情我曾經調查過，還當麵問過和你進行交易的俄羅斯商會負責人，他親口所說，每一個手下都被他仔細調查過，不可能是他們幹得，隻有可能是你的手下中出了內奸。”
“哦？那倒是一條線索，可惜，過了這麽久，這件事已經死無對證。”周定坤似乎有些遺憾，不過並不在意。
我敢肯定他知道些什麽，但不願意說。
我連忙問道，“你出來後，和你同去的馬仔還沒到深圳，就被人全部滅口，這件事情你總該知道吧？難道就沒做過任何調查？”
周定坤盯著我，半晌才說道，“那些馬仔全部都是被我滅口的，我調查什麽？”
“什麽？你，你殺了自己所有的手下？”我吃了一驚，差點坐了起來。
“沒錯，”周定坤輕描淡寫的說道，“如你所言，我的手下中可能出了內奸，而且，我已經打定主意要假死擺脫周後，而這些人回到深圳之後，萬一對秦雪亂說，我的計劃就可能受到影響，所以，他們必須死……”
“他們之中雖然有內奸，但也有對你忠心耿耿的人！”
“忠心耿耿？”周定坤忽然嗤笑一聲，“這世界上隻有死人才可以保存秘密！”
我看著眼前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男人，心中生出一股深深的寒意。
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梟雄曹操一輩子秉持的原則。
原以為隻是演義小說裏才有的事情，然而，現在如此真實的展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不想再留在這裏，剛準備起身離開，沒想到周定坤忽然叫住了我。
我轉過身去，隻見他目露深意的說道，“如今周後是你我共同的敵人，我倒是有一個計劃，也許我們可以聯合起來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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