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紙蛙誘孩出
“那些發狂的雞在哪裏？”葉楓似乎並沒有聽到沈碧君的話，而是看向其他警員詢問著。
“在那裏！”一個警員指著落院一角，隻見角落裏有一個鏽跡斑斑的雞籠，雞籠附近倒著無數被砍掉腦袋的雞的屍體，僅剩下的一隻公雞被關在雞籠裏，它似乎受到很大的驚嚇，蜷縮在雞籠最裏麵，原本彩色的羽毛顯得黯然無色，身體也在不停地顫抖著。
葉楓來到雞籠前，看著麵前那些被砍掉腦袋的雞，聽說這些雞是被男孩的父親一怒之下用菜刀砍殺的，原本他還打算把最後一隻公雞給殺掉，幸好警察們及時趕到，他們為了保證現場證據才將近乎發瘋的父親給阻止住。如今，男孩的父親神色頹廢地從在門前台階上，雙手沾染著雞血，目光呆滯，看來男孩的死亡給他的精神造成相當大的衝擊。
公雞尖銳的硬喙沾染著血漬，顯然就是它將小男孩的雙腿給啄食吃掉的，如此反常的行為引起葉楓的注意，他蹲在雞籠前，目光注視著裏麵的噤若寒蟬的公雞，異樣的光芒閃爍著，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殺掉這個男孩？”
受驚的公雞沒有回答，甚至連發出咯咯的聲音都沒有，隻是蜷縮在雞籠的陰暗角落，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在場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那些辦案的警察都覺得葉楓有問題，他竟然把公雞當成人類一樣來詢問，肯定是腦袋有問題。然而當中唯有一人對葉楓的異樣舉動沒有詫異，那就是沈碧君，因為她之前還見識過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
沈碧君走到葉楓的身旁，她看了眼雞籠裏的公雞，又看向葉楓，問：“它有回答你的問題嗎？”
“沒有，它現在僅僅是一隻雞。”其實葉楓在走進這家農戶宅院的時候就察覺到一股邪氣，剛才在詢問公雞的時候他將天眼打開，沒有任何異常的發現，但他可以肯定，公雞殺人確實不是它的本意，而是受到邪魅的驅使。
一個小小的村莊接連發生兩起詭異的家畜家禽殺人事件，而且兩個被殺的男孩還是鄰居，這其中必定有蹊蹺。本來葉楓想能過孩子的父親詢問下男孩死前的情況的，可是男孩的父親現在精神異常，根本無法正常地回複葉楓的問題，他也隻好作罷。沈碧君在一旁提議可去另一件案子的民宅中調查，那戶人家的精神狀態現在還是比較穩定的。
其實鄉村鄰居之間僅僅是隔了一道土牆，這邊發生的事情對側一清二楚，葉楓和沈碧君剛剛走出來，他們便看到鄰居家的父親在門口等候，好似是專門等待他們出來一樣。
眼前這個父親的孩子是被自家圈養的海棠母豬給殺掉的，目前那頭海棠母早已被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給宰了，直至現在，他的身上還沾著斑斑血跡，目光中透過著悲傷，但情緒看上去還算穩定。
“大伯，我們能坐下來聊聊嗎？”葉楓走上前，喚了一聲，問道。
“可以，去那邊吧。”中年男子點點頭，他指了指土路盡頭的老槐樹，樹下有個石盤，平時閑下來經常有人坐在這裏曬太陽，隻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過詭異，很少有人敢接近他們兩家。
葉楓跟中年男子並肩而行，他們來到那棵老槐樹下，中年男子吹了吹石盤上的土塵便直接坐了下來，葉楓也跟著他坐了下來。其實葉楓原本就是出自山村，他那會兒沒事就喜歡坐在土丘上看風景，這樣反而令他有種回到山村的感覺。沈碧君倒是有些不自在，她出在城市家庭，雖然當警察要接觸很多髒兮兮的東西，可是真要直接坐在髒髒的古板上，倒是有些接受不了。這也不是她矯情，而是她長久以來養成習慣的本能拒絕。
“大伯，我知道讓您回憶之前的事情有些殘忍，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有些不一樣，所以想請您回想下，您家孩子在之前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舉動？”葉楓坐在石盤上，扭頭看著頭發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從皺巴巴的衣服口袋裏摸出一包煙，他自己抽出兩顆煙，將其中一顆遞給葉楓，葉楓微笑著拒絕了。中年男子於是將煙放回到煙盒裏，自己含著一顆抽了起來，道：“我家軍兒是很活潑懂事的孩子，平時上學回來他都會和鄰居家的幾個同齡孩子玩一會兒才回家，絕對不會耽擱晚飯的。可是在他遇害的前一天，他比平時回來要晚了些，我們用過晚飯他才神色匆匆回來。問他怎麽回來這麽晚，他說在學校打掃衛生，於是我們便招呼他吃飯，可是當時也沒發現什麽異常啊。吃過晚飯後，軍兒就回到自己的房間睡去了，第二天早上他起來幫忙喂豬卻……”說到這裏，中年男子的聲音哽咽起來，夾著煙頭的手指也抖動著。
海棠母豬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攻擊男孩，更不要說男孩之前一直是有喂食過它，葉楓更加深信此事另有蹊蹺，他沒有再出聲，而是回想著中年男子剛才的話，令他在意的就是軍兒在前天晚上遲到回家，這期間一定有發生了什麽事情。“大伯，您有沒有去過學校，那晚軍兒真的是在學校打掃衛生嗎？”葉楓試探性地問道。
中年男子顯然被葉楓的話問住，他搖搖頭，道：“沒有啊，軍兒的事咋就跟學校有關係咧？！”
“我也隻是懷疑呢。”於是葉楓偷偷向沈碧君眨眨眼色，沈碧君立即會意，她轉身離開前去村莊的學校打探消息，而葉楓依舊坐在石盤上跟中年男子有一句沒一句地嘮著，他還了解到鄰居家被公雞啄食的男子叫壯壯，跟軍兒是同班同學，兩人關係非常好。
半小時之後，沈碧君神色匆匆地趕回來，卻見石盤上隻坐著葉楓一人，那中年男子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葉楓，我打探到消息了！”沈碧君站在葉楓的麵前，神色緊張地說道：“剛才我找到村莊學校的老師，當時上課的老師反映，那天軍兒和兩個孩子下午逃課出去玩，他們都沒有去學校！”
聽到這個消息，葉楓立即從石盤上坐了起來，道：“真的，那另外兩個孩子是誰？”
沈碧君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紙條，念道：“史壯生和金同生。”
剛才葉楓從中年男子的口中了解到他們家鄰居的孩子叫壯壯，看來應該就是那個叫史壯生的孩子，至於那個叫金生同的孩子，或許從他的身上能夠查出他們那天到底經曆了什麽事情。事不宜遲，葉楓和沈碧君立即打探到金同生的家，卻見他們家門緊閉，無論葉楓和沈碧君如何敲門，裏麵的人都沒有回應。
剛開始葉楓還以為他們家中無人，當他將耳朵貼在鐵門上時，隱約聽到裏麵傳出腳步聲。於是葉楓向沈碧君使了使眼色，沈碧君頓時會意，她立即以警察的嚴厲口吻喊話。到底是鄉村人家，害怕惹上麻煩，沒過多久，鐵門後麵響起哢啦的聲音，鐵門被人打開，一個頭發稀疏臉色憔悴的中年男子探出頭，待看到葉楓和沈碧君時，眉頭微皺，問道：“你們是警察？”
沈碧君從口袋裏摸出警官證，道：“是的，請您開開門，我們想跟你們家的孩子聊一下，希望你配合我們工作。”
既然對方亮出警官證，中年男子自然也不敢拒絕，於是他哆哆嗦嗦地將門打開，還在一旁念叨著：“我們家同生可沒有殺人啊，你們一定要查清楚呢！”
“大叔，我們並沒有說你家孩子殺人呢，我們隻是想跟他談一談呢。”葉楓安慰著焦急不安的中年男子，待在城市久了，突然看到這些衣著樸素的鄉親，葉楓心裏也多了幾分親切之感。
走進房屋後，葉楓並沒有看到有所謂的小孩子，神色憔悴的父親指了指東側臥室的房門，道：“那孩子現在把自己關在屋裏，無論我們怎麽叫他，他都不肯出來，都整整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同生，你不要害怕，姐姐是警察，會保護你的，你開開門。”沈碧君走到臥室門前，聲音雖然清甜，但夾雜著威嚴之感。
葉楓皺皺眉頭，哪來她這樣哄孩子的，別看小朋友再嚇到。於是他把沈碧君給支開，輕輕地叩了下房門，笑道：“同生，我不是警察，我是個變戲法的，也就是變魔術，你要不要出來看看呢？”說著，葉楓從腰間的公文包裏摸出一張黃紙，他將黃紙折疊成青蛙的樣子，灌以法術，紙青蛙金光一閃，竟然活靈活現地蹦跳起來，就連沈碧君和中年男子都看得眼睛發直。
葉楓將紙青蛙給按住，通過門縫底下塞過去，然後控製著青蛙在裏麵蹦跳著，果然沒過多久，房門啪的一聲被打開，紙青蛙立即蹦出來，身後跟著一個穿著短褲的小男子，一蹦一跳地跟在紙青蛙的身後，不時發出驚奇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