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因果報應
正如趙明生所言,他的兩位兄長在相互算計下,終於爆發了一場戰鬥。
規模雖然不大,但卻說明了一個事實。
“我大哥和二哥,已經決裂了!”
趙明生站在涼亭中,手持魚竿道。
“他們兩人的決裂是必然的,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吳良也握著一杆魚竿,聲音懶散道
“呃……不得不說,你的成語用的真的不怎麽地!”
趙明生有些鄙視的意思。
靠!
小爺好歹也是中文係畢業的,怎麽話到你嘴裏,就變成不怎麽地,你這是擺明了瞧不起我嗎。
氣歸氣,吳良也沒有想著要和趙明生動手。
白天剛剛受了人家一百兩金票,現在就翻臉,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下一步該怎麽辦?”
吳良問道。
“不急,先讓他們打一陣,等雙方的怒火都燃燒的差不多了,咱們再出手,幫他們添柴加油。”
趙明生奸笑一聲。
“你真陰險!”
吳良抓住機會鄙視回去。
“哼,陰險嗎?和我那兩位兄長比起來,我這點陰險算什麽?”
趙明生自嘲道。
“話倒是沒錯,你那二哥真不是一個玩意兒,竟然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死手,看樣子經過這次爭鬥,他和你大哥之間一定會拚個你死我活,到那時候,你就能坐收漁翁之利,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兗州拿到手。”
吳良感歎道。
“哈哈,吳兄,我怎麽覺得你今天的話,有些酸溜溜的味道,莫非你是覺得跟著我吃虧了?”
趙明生大笑幾聲,打量似的看著吳良。
“吃虧倒是談不上,不過你小子陰險的很,我跟著你,每天累死累活的,還要變著法的去算計別人,說實話,有些事情我自己做起來都覺得傷天理。”
吳良歎氣搖頭道。
吳良來到兗州城這些天,別的事情都沒做,竟做一些殺人放火的勾當,間接性死在他手裏的人已經不下幾十個。
這麽大的一場因果,吳良還不知道日後會有什麽報應落到他頭上。
盜門最講究因果報應,所以門規約束門下弟子,不論去什麽地方偷東西,隻能拿一樣,絕對不能多拿,多拿了是要遭報應的。
這就像是狼吃羊一樣。
兩者都為動物,一個食肉,一個食草。
狼餓了,就要吃羊,這是天性,也是自然法則。
可是你要是再吃飽的情況下,還要去咬死羊,這就是狼的不對了。
你咬死一隻,羊群就減少一隻,其他的狼就少吃一隻,這種連鎖反應會越來越嚴重。
最後造成的因果都會算到你一個人頭上。
正所謂物極必反。
任何事物一旦達到極限,便會衰退下去。
就像幾百年前的盜門,九州第一宗門,不最後也是消失在歲月的長河之中。
而造成盜門消失的最主要原因就是,門下弟子不遵守門規,經常性的把去過的地方洗劫一空,從而導致其他狼吃不到肉。
吳良十分清楚這個道理,師父在世的時候,就經常告訴他。
不論做人還是做事,一定要留一線,千萬不可做絕。
不然,到最後害的一定會是你自己。
可是在兗州城的這段時間裏,吳良覺得自己好像把盜門門規都給忘記了,每天跟著趙明生算計這個,算計那個,想盡腦汁的要把趙明元、趙明宋兩兄弟整垮。
可真要是這樣做,趙明生就能坐上趙家家主的位子嗎?
吳良覺得他不會。
三兄弟之間看似明爭暗鬥,可對他們來說卻是一件好事。
如果,有一個人打敗來另外兩個人,那麽勝利的這個人,將要麵對的就是趙老爺子。
這位稱霸兗州幾十年的霸主。
吳良相信,趙明生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趙兄,有一事我始終想不明白?”
吳良沉聲道。
“這世上還有你想不明白的事情,說來聽聽。”
趙明生換個舒服的姿勢半躺著身子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將來你若是有機會殺死你那兩位兄長,你真能下得去手嗎?”
吳良看著趙明生,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端倪來。
他想知道,趙明生這個人到底是一個冷血的人,可以毫不猶豫的殺死自己的兄弟,就像是趙明宋。
還是說,他表麵看起來冷血,內心卻是有著正常人的溫度。
“吳兄,今天的你有些奇怪,你之前,可從來不會問這樣的問題,讓人懷疑哦!”
趙明生眯眼看向吳良。
“有什麽可奇怪的,我就是好奇而已!”
吳良平靜道。
“嗬嗬,如果我說會呢?”
趙明生淡淡道。
這個問題,吳良還真沒想過。
不論趙明生最後如何對待他的兩位兄長,這件事情都和吳良沒有絲毫關係。
他和趙明生之間就像是合作關係,吳良收錢幫他殺人放火。
看到吳良的表情有些異樣之色,趙明生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
“吳兄,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放心吧,我讓你殺的人,每一個是不該死的,別的不說,就說黑煞幫主的小舅子,整日在大街上調戲良家婦女,兗州城早就民生哀怨,若不是估計我二哥的麵子,恐怕早就有人出手整治他了,你殺了他,隻不過是在做善事,為百姓除害,替天行道。”
趙明生緩緩說道。
“話雖如何,可殺人的終究是我,我有我的規矩,能不殺人,盡量不殺人,可自從來到兗州後,這些天已經有幾十人因我而死,說起來我也算是做了一回錯事。”
吳良感慨道。
“何為對錯,若無錯,又何來對呢,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對錯,有的隻是該不該,需不需要,吳兄,你若是在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都會這樣想,那你活的未免太累。”
趙明生的語氣有一絲鄙視。
這一次,吳良卻沒有生氣,也沒有那話語反駁他。
因為,趙明生說的對,他就是活的太累。
別看吳良整天每個整形,還總是擺出一副遊手好閑的模樣,其實在他的心裏,一直都一個很沉重的擔子,不曾放下。
那就是師父臨終前的遺願,光大盜門。
趙明生看吳良沒有說話,表情還有些沉重,便知他心裏一定是在糾結這個問題。
“不論是黑煞幫主的小舅子,還是碼頭勢力總管事的親弟弟,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該死的理由,就算你不殺他們,我也會找人宰了他們,兗州城不論怎麽樣都是我趙家的,留這種霍亂百姓的家夥在,總歸不是一件好事。”
趙明生用另外一種方式來寬吳良的心。
“哼,就算你說的對吧,不過,以後殺人的事情我不會再做。”
吳良冷聲道。
“可以!”
趙明生微笑道。
燎原之火已經點燃,接下來就是讓它慢慢燃燒,總有一天,星星之火便可燎原。
魚竿晃動,吳良用力一拽,一條長尾金鱗魚上鉤了。
“哈哈,看來今天呃比賽是我贏了,拿錢!”
趙明生心甘情願的拿出一張銀票。
吳良看了一眼銀票上的數額,臉上露出滿意呃笑容。
看著吳良興高采烈的把金鱗魚放進魚簍中,又把魚鉤扔進池塘裏,趙明生覺得有些奇怪。
按理說他經常在池塘邊上條魚,論技術應該要比吳良強多了,可為什麽他釣到魚,自己就不能呢?
對於這個問題,趙明生感到了一絲困惑。
“莫非是今天運氣不好?”
趙明生把問題的主要原因歸結到運氣上。
有時候釣魚也是一種運氣,運氣好的人,就能多釣幾條,運氣差的人,半天也釣不到一條。
看來趙明生就是運氣差的人。
“哈哈,又一條!”
吳良揮動魚竿,又釣上來一條鯉魚,這下把趙明生看的都有些嫉妒了。
妄他還自稱是兗州釣魚技術最好的人,怎麽偏偏就輸給了吳良。
“我就不信了,我自家的池塘,自家的魚,就連魚竿都是自家的,怎麽就偏偏比不過一個外人,魚兒啊,都快快上鉤吧!”
趙明生在心中默念道。
可惜,老天爺今天貌似在打盹,壓根沒有聽到他的祈禱。
吳良那邊一條接著一條的往上釣魚,氣的趙明上臉色黑的像煤球。
“哈哈,沒想到釣魚竟然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情,趙兄,看來你這位兗州第一釣魚高手的名號,今天就得讓給我了。”
吳良得意的臉龐,讓趙明生恨不得一拳打掉他露出在外的牙齒。
小人得誌,說的就是吳良這個時候的表現。
“算了,不釣了!”
趙明生半天沒釣到一條魚,索性玩起了耍賴。
“那可不行,咱們倆可是早就說好了,一直釣到中午,現在時間還沒到,你要是不玩了,那錢怎麽算?”
吳良一把拉住趙明生,生怕他跑了。
“我不是已經給你錢了嗎?”
“廢話,那是剛才幾條的錢,我說的是後麵。”
“你這個家夥,簡直是掉進錢眼裏了。”
“少囉嗦,趕緊付錢。”
在吳良義正言辭的語氣下,趙明生隻好乖乖付錢。
吳良收好錢,轉身離開。
“行了,這些錢足夠付給秦姑娘當做補償費了,趙兄,謝了!”
吳良拿著錢快速從趙明生眼前消失。
趙明生看著吳良的背影,總覺得哪裏好像不對勁。
看著一直沒動靜的魚竿,拿過來一看,頓時,趙明生的臉色變成豬肝色。
“吳良,你大爺的,竟然把我的魚鉤換成了一根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