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祭拜
第二天一早,吳良便離開三方竹屋,臨走前,他為楊大師留下一件東西,正是三年前從楊大師手中騙走的碧玉葫蘆。
上一次吳良在兗州從柳沐依手中拿走碧玉葫蘆,當時便想著有朝一日,一定要回到豫州,親手把碧玉葫蘆交還給楊大師。
如今,吳良終於物歸原主。
吳良一路向東,敢在中午之前,回到豫州城。
金府。
今天是金九爺停靈第二天,按照豫州習俗,凡去世者需要在家停放七天,等七天一過,才能入土下葬。
金九爺的死,不亞於是在豫州城,乃至整個豫州地界刮起了一場十二級的風暴。
豫州各路人士,紛紛集體趕往豫州城,去為金九爺吊喪。
可吳良卻知道,在吊喪的這些人中,恐怕有超過一半的人,是打著別的注意,在他們心裏,更多的還是想看看,沒有了金九爺的豫州城,到底會發生什麽變化。
金府大堂內,從早上開始,便已經聚集不下幾十人,這些人都是前來為金九爺吊喪。
靈堂在後院,管家按照司馬明月的吩咐,把前來吊喪的客人,請到前院大堂聚集。
前院大堂內,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幾十人中分出三大陣營。
其一,是遠在邊緣城池山城之主劉廣,帶領手下二十人坐在除了正位外的第一把椅子上。
其二,是南城之主賈似道,手下也有二十多人,坐在劉廣對麵。
其三,是為老熟人,東陵城首富胡三通,他手下的人數最多,足足有三十多少人,坐在左下方第二把椅子,也就是劉廣身邊。
至於其他勢力,大多都是三五人聚集在一起,要麽站在這三方勢力身後,要麽就隻能離開大堂,站在院子裏。
豫州成內沒有像樣的勢力,也正是以為上一次吳良的關係,導致豫州城內的勢力全都已經被鏟除,即便有沒有徹底消失,那也翻不起多大浪花。
可以說,目前前來吊喪的人群中,以三大勢力為首。
劉廣是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子,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人心狠手辣,心機頗很,很不好對付。
“各位,咱們今天都是客人,還是安靜一點,若是非要說話,不放去外麵,免得打擾到其他人,豈不是很不好看!”
劉廣一發話,大堂內頓時安靜下來。
不過,顯然有人不想讓他出風頭。
“劉城主厲害,您一說話,我們這幾十人,就得乖乖閉嘴,厲害、厲害!”
說話者正是坐在劉廣對麵的賈似道,此人和劉廣素來不和,雖兩人掌控的城池相距不遠,但因為兩人性格上的不合,以至於經常會有私鬥發生。
劉廣想要趁機在各方勢力前展現威望,賈似道作為他的老對手,自然是不會同意。
一開口,便是冷嘲熱諷,聽的有些人在背地裏發笑。
劉廣冷哼一聲,沒有繼續和賈似道鬥嘴,在這種時候,他不想因為某個討厭的家夥,而壞了心情。
賈似道也是如此,就這麽說了一句,便不再開口。
大堂內的人,見兩人沒了動靜,剛剛安靜下來的聲音,又繼續響起。
胡三通對身邊護衛道:“你馬上派人去打聽打聽,看一看金府到底是怎麽安排的,還有,一定要想辦法摸清楚司馬明月的想法。”
“老爺,司馬明月可不好惹,想要弄清楚她的想法,估計不是那麽簡單!”
“笨,我自然知道有困難,但可以想辦法,金府下人丫鬟這麽多,隨便找一人問問,不就都清楚了,記得,別舍不得花錢!”
“我明白!”
護衛悄悄離開大堂,想辦法去找金府下人和丫鬟打聽事宜。
護衛詢問了一圈,在付出一百兩銀子後,總算是得有一切有價值的信息,趕緊回到大堂,把聽到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告訴胡三通。
“老爺,我從一個下人口中得知,司馬明月從金九爺死後,便一直呆在後院靈堂不曾離開,而且不和下人們說話,目前誰也不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
“就這些?”
“還有一點,荒山礦脈上除了二十個金府護衛,還有附近村子的村民外,再無其他人,我們或許可以.……”
“禁聲!”
胡三通讓護衛不要再說,大堂內人多耳雜,兩人談話即便是再如何壓低聲音,還是會被人聽到。
胡三通站起來,領著護衛就往外走。
“胡爺,這是要去哪裏?”
“是啊,祭拜儀式還未開始,你別急著走!”
“哈哈.……各位見諒,我來時吃壞肚子,這會兒難受的厲害,去茅房方便方便!”
胡三通衝著眾人賠罪,然後急匆匆離開大堂。
來到金府茅房前,護衛在查看附近沒有其他人後,胡三通這才吩咐道:“你現在馬上讓人全力前往荒山礦脈,記住,不要驚動任何人,到了之後,一個字不許多說,殺!”
“老爺,我明白!”
護衛悄悄從後牆離開,去召集早就隱藏在豫州城內的人馬,準備趁這個時機,一舉攻占荒山礦脈。
胡三通看著護衛離開,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笑容,在茅房前稍作停留,然後回到大堂內。
“呦,胡爺去的時間可不短!”
“怕是差點沒拉褲子裏吧!”
“我看是,胡爺換褲子了吧!”
大堂內和胡三通熟悉的人,無不拿他打趣玩笑,胡三通也沒生氣,因為在他心裏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正在進行中。
隻要手下能夠占據荒山礦脈,那麽胡三通將不會隻是東陵城首富,而是整個豫州首富。
到那時候,胡三通將會取代金九爺,成為豫州新的霸主。
自從上一次被吳良偷走困龍盒,胡三通一直在家韜光養晦,如今借著金九爺去世,他終於可以重展雄風。
坐在對麵的賈似道目光在胡三通身上稍微打量一下,他發現,從進入金府就一直跟在胡三通身邊的那名護衛不見了。
而胡三通則是擺出一副老神安在的表情,很是讓人費解。
“這個家夥,到底在搞什麽詭計!”
賈似道多少有些擔憂,便讓手下去查一查,看看胡三通有沒有在暗中玩貓膩。
至於劉廣,從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便一直閉著雙目,仿佛在神遊太空,對其他事情根本絲毫不感興趣。
……
後院靈堂。
吳良出現在司馬明月身後,看著她有些消瘦的身形,露出一抹心疼。
走上前,拿起一根新蠟燭,替換掉已經快要燃燒殆盡的蠟燭,重新放到供桌上。
“兩天了,你即便是在悲傷難過,該吃飯也得吃飯,該休息也要休息,難不成你想陪著金九爺一起走?”
吳良的聲音有些激動,在他看來,金九爺的死和司馬明月沒有一絲關係,若真要是追究責任,或許他才是間接導致金九爺死亡的人。
“我知道!”司馬明月聲音沙啞道。
“人已經死了,再悲傷也是無用,外麵大堂內還有許多人前來祭拜,你總要讓人家進來是不是!”吳良把司馬明月攙扶起來。
“他們不是來祭拜,而是來看笑話,又或者是,來打探情報,想看一看金九爺死後,誰最會有能力成為豫州城新霸主!”司馬明月一眼看穿前院大堂內所有人的目的。
吳良知道司馬明月可能一時半會兒還無法從悲痛中恢複過來,也沒急於讓她做什麽,隻是讓她安安心心待在金府,主持金九爺死後的事情。
“荒山礦脈不能沒有人鎮守,金九爺一死,相信會有很多人想要打礦脈的主意,我必須去坐鎮,你一個人行嗎?”吳良多少有些擔心司馬明月的狀態。
“沒問題,你去吧!”司馬明月眼眸中閃過一絲堅定。
吳良離開金府,去荒山礦脈前,他去了萬金山莊,找到白亦非,求他幫忙辦一件事情。
可白亦非似乎早就知道吳良要來,在等他說出求幫忙後,無奈的搖頭拒絕。
“吳良,不是我不想幫你們,而是夫人有命令,在金九爺沒有下葬前,萬金山莊所有人都不得離開一步,我也是沒有辦法!”白亦非搖頭道。
他也知道,薔薇夫人之所以不讓他出去,無非就是不想讓他摻和在其中,豫州城如今就是一個大火坑,誰跳進去誰倒黴。
可白亦非同樣也清楚,司馬明月獨自一製成金府,怕是撐不了多久。
忠心和友情方麵,白亦非隻能忍痛選擇前者。
“白亦非,你和司馬明月的友情,怕是比我和她要多得多,如今她遇到這種事情,你不去幫忙良心上課說的過去,薔薇夫人那裏我去說!”吳良生氣道。
這都什麽時候了,白亦非還有心思考慮這些問題。
“可是我……”
“沒有可是,若是我也不在,司馬明月早就撐不住了。”
“好吧!”
白亦非在吳良銳利的目光下,最終點頭答應去幫忙坐鎮金府,但他隻能在暗中保護,隻要金府不出現危險,他就不會現身。
吳良也明白白亦非的難處,沒有再逼他。
接下來,吳良就要去想辦法讓薔薇夫人改變主意,同意讓白亦非出手幫忙。
“這個女人可不好對付,我說不過她,又不好用強硬手段,哎.……”
吳良硬著頭皮,朝著薔薇夫人房間走去,剛才一激動,把大話全都說出來,如今想要反悔怕是不可能的。
他要不去說服薔薇夫人,到頭來受罪的就是白亦非。
“拚了!”
吳良一咬牙,推開薔薇夫人的門,露出一絲笑容。
一刻鍾後。
房門從裏麵打開,吳良走出房間,臉上不悲不喜,就是有點疑惑和懷疑。
“公子!”
柔兒從身後跑來,一把拉住吳良衣袖,左右搖擺。
“什麽事?”
“沒事啊,就是好多天沒見您,心裏有點想您!”
“你好好待在這裏,那都不要去,我剛才看薔薇夫人對你很關心,不錯!”
吳良可沒時間和柔兒說閑話,也不知道荒山礦脈那邊情況如何,要是負責守護礦脈的護衛和村民們得到金九爺去世的消息罷工,那可就麻煩大了。
所以,吳良急著要趕過去看看,以防搖錢樹出了問題。
柔兒見吳良要走,一把死死拉住他的手,說什麽也不放開。
“公子,您別走!”
柔兒淚眼朦朧,淚水在眼眶裏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