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榮親王對雷老虎的失望
“我就大發慈悲,送你下黃泉和你父親聚首。”
雷老虎那鐵錘一樣的拳頭已直擊李小環的心髒。
——斬草除根是他一向的宗旨。
就在李小環快要香消玉殞時,雷老虎已聽到了榮親王的聲音:“住手!”
雷老虎的拳頭止住:“王爺!”
榮親王的話很直接:“你給本王想清楚了,打死了這個女人容易,可她如果死了,你就得準備與方德不死不休,就再也沒有緩和的餘地,江南各大商號和洋人都與方家有深厚的交情,隻要方德一句話,哪怕是你坐上漕幫之主的位置,那也是寸步難行、”
雷老虎說:“可是留下這個女人始終都是一個禍患。”
榮親王回答說:“她武功再好始終也隻是一個女人,根本威脅不到你的地位,真正對你有威脅的是方家,我若是你就會留下這個女人,她也是你唯一與方德談判的籌碼。”
李小環想動,卻動不了,她全身的骨頭就象散開了似的,雷老虎的那一拳實在太重了。
“你們最好現在就殺了我,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們。”
“人隻有活著,才有價值,死了就是一具毫無知覺的屍體,”榮親王說:“不可否認,方德是很喜歡你,可是你如果死了,他最多也就是難過一陣子,然後會繼續過他的日子,因為天下的美女不是隻有你一個,沒有了你還會有別的女人再現在他的身邊,我相信你也不願意讓這種事情發生。”
李小環冷笑:“說的再好聽,你也隻是想利用我對付德哥。”
“但是我說的也是實話,”榮親王繼續說:“所以請你給我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想報仇的前題至少是你得先應該活著。”
說話間,榮親王笑了:“這不救你的人已經來了。”
李小環隨聲望去,已見到歐陽四海匆匆的闖入了雷府,在這一刹那間,她那不爭氣的眼淚已流了下來:“柔姐……”
“別怕,柔姐這就帶你回去。”
歐陽四海走向李小環。
“站住,”但是就在這時,她卻聽到了雷老虎的聲音:“你要帶他回去也得問雷某一聲。”
歐陽四海淡淡的笑了:“那就請雷老爺高抬貴手了!”
雷老虎說:“她打傷了我們這麽多人,若是任由你把人帶走,雷某如果在江湖上立足?”
歐陽四海冷笑:“如果你一定要打,我歐陽四海在這裏接住。”
雷老虎大笑:“久聞方夫人武功卓絕,雷某正好領教。”
他的話尚未說完,已聽到了一個聲音:“夫人是千金之軀怎能與動手,這一戰苗顯接著!”
苗顯已跟著闖入雷府。
雷老虎笑了:“翻去覆雨手苗顯,想不到方家居然有你這樣的高手,如果是臥虎藏龍。
苗顯:“事不可做盡,力不可使盡,凡事太盡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更何況你已經將李巴山打成重傷,得到了漕幫幫主的位子了,你又何必為難他的女兒?”
雷老虎說:“打架是拳腳上的功夫,而不是口舌之利,還是讓我來領教一下苗大俠的武功吧。”
“難道苗顯還怕你不成?”
苗顯已準備迎戰雷老虎。
榮親王這時對苗顯說:“翻雲覆雨手的武功的確是江湖一絕,不過我如果是你就不會與老虎動手,在四條街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凡是踏入四條街的人就等於再世為人,不可以隨便使用武功,否則就會被驅離四條街。”
“你究竟是什麽人?”
苗顯凝視榮親王。
他雖然不認識榮親王,卻仍能感到他是一個強勁的敵手。
“我是什麽人,方德心中有數,”榮親王將目光轉向歐陽四海:“老虎與李巴山的比武,雙方簽有生死文書,再說比武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事,雖然老虎的出手有些重,但是他們的武功也隻在伯仲之間,他略有遲疑就會傷在李巴山的手下,至於你們方家還是不要介入這場江湖恩怨。”
歐陽四海說:“江湖上的事,我們方家從不介入,但是小環我一定要帶走。”
“李小環無故打傷雷府這麽多人,怎能說走就走?”榮親王笑:“當然了你要把人帶走也不是不可以,除非老虎不追究這件事,若中老虎執意追究,那我們隻有交給官府來處理了。”
歐陽四海的聲音已冷了下來:“你想這樣?”
榮親王笑了:“這句話你應該問雷老虎。”
雷老虎說:“李小環的事雖說是件小事,但是她畢竟打傷了我這麽多手下,身為他們的老大,我必須對他們有個交代。”
歐陽四海冷笑:“有什麽就直說好了。”
“痛快!”雷老虎大笑:“方夫人不愧是女中丈夫,我的條件很簡單,李小環你可以帶走,做為交換條件,四條街必須有我的煙館、妓院、賭場。”
歐陽四海臉如霜:“四條街上絕對不可以有妓院、煙館賭場。”
她的話如同嶽定。
“至於小環就先留在這裏,如果她有什麽閃失,我們方家絕對會把雷家連根拔起。”
說罷她已轉身便走。
雷老虎冷笑:“雷家豈是你想來就來之地?”
他出手。
一連串的紙牌已筆直的飛向歐陽四海。
——青龍出海!
他的雖然是紙牌,但風勁之強卻不下於暗器。
歐陽四海旋身出手。
她的手一伸出,雷老虎的紙牌就如同石沉大海,全部落入了她的掌中。
雷老虎動容:“萬源歸流!”
——歐陽四海所施展的是上乘武學中的萬源歸流。
歐陽四海冷冷地說:“我們方家從來不惹事,卻也不怕事,如果你一定要和我們過不去,我們方家一定接著,至於小環你要留著,那就留著吧,若是她有什麽閃失,哪怕是你們雷家有榮王爺護著,我們方家會將你們雷家連根拔起。”
雷老虎的臉立刻寒了下來:“方夫人這是在威脅我麽?”
“準確的說是應該是警告,”歐陽四海淡淡地說:“也許你不知道這中間的深淺,但是榮王爺一定知道。”
她頭也不回的離去。
“你走得了麽?”
雷老虎的話音剛落,大批的家丁已堵住了歐陽四海的去路。
歐陽四海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打手,當下她將目光轉向了榮親王:“榮王爺可是要將四海給留下來?”
榮親王的臉色此時已沉了下來,他原本給雷老虎準備了一張和方家談和的好牌,誰知雷老虎卻將它打成了一幅爛牌。
“放方夫人走!”
“王爺”
雷老虎剛說句,榮親王已冷冷地說:“你可是在置疑本王的決定?”
見到榮親王那冷冷的目光,雷老虎不由得打了寒顫:“老虎不敢,尊從王爺示下。”
榮親王則將目光轉向了歐陽四海:“方夫人你盡管走好了,本王保證不會再有任何人來攔方夫人。”
歐陽四海問:“小環呢,我可不可以帶走?”
榮親王勉強地笑笑:“方夫人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好了,但是本王方夫人能看住李小環,畢竟雷老虎和李巴山的比武是擂台之上,雙方都簽有生死文書,是生是死,雙方都不得追究,即使是李姑娘要報仇,那也應該在擂台之上。”
歐陽四海臻首點點:“四海自會約束好小環。”
當歐陽四海已與苗顯帶著李小環回到四條街時,李巴山已因傷勢過重而離開了人世,李小環最終還是沒能見到父親的最後一麵,在聽到父親過世的消息,她一下子就昏了過去,一直以來她都和父親相依為命,父親突然過世,對她的打擊可不是一般地大,還好苗顯就在她身邊,沒有讓她倒在地上。
對於李巴山的過世歐陽四海雖有心裏準備,可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她還是為李小環感到難過。
“都是陳某醫術不精讓夫人失望了。”陳心武的臉上帶著無限內疚。
歐陽四海苦澀地說:“陳師父已經盡力了,是四海太過苟求了。”
歐陽四海苦笑:“沒用的應該是我,我連把李小環帶回來見他最後一麵的機會也沒有。”
陳心武自然是看出了她的心事,於是她安慰歐陽四海說:“少夫人太過自責了,方家的從不介入江湖是非,這是老太爺定下來的規矩,再說我們也不想雷老虎會出手那麽狠。”
歐陽四海歎息:“但是我卻不知道怎麽會阿德交代……”
“這件事你做得很好,無需內疚。”
說話的是方德。
“阿德!”
歐陽四海回頭,已見到了風塵仆仆的方德。
方德說:“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剩下來的事就交給你老公我好了,一個雷老虎翻不了天。”
說這話時,他的眼睛中已露出了咄咄逼人的氣勢。
“你準備怎麽做?”
方德笑了:“那就要看老虎怎麽做了,不過機會我隻給一次,現在我得去見羅伯遜。”
“你打算借用洋人的力量?”
方德點頭。
歐陽四海沉默了半晌,說:“無論你怎麽做我都支持你!”
她的眼睛中帶著濃濃的深情。
羅伯遜聽到方德前來,立刻接見。
“你不是去了溫州,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方德笑了笑:“你不會什麽都不知道吧!”
羅伯遜歎息:“李巴山一死,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那你一定知道我的來意。”
羅伯遜沉思一會說:“我知道你已經動用了十三行的勢力來對付雷老虎,但是你可知道在雷老虎的背後還有一個榮親王?”
“我隻知道李巴山已經死了,他的女兒還在雷老虎的手上,”方德望著羅伯遜:“而且李巴山也為你賺了不少錢,作為回報你也該幫他最後一次。”
“你是要我出麵向榮親王要人?”
“不!”方德搖頭:“我是讓你停止與雷老虎和榮親王的任何交易!”
羅伯遜眉深鎖:“這麽做我們洋行會損失慘重!”
方德說:“你所有的損失我負責賠償。”
羅伯遜苦笑:“為什麽你不肯和榮親王雷老虎坐下來談談,而要選擇這種兩敗俱傷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李巴山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朋友,我一定會幫。”
羅伯遜說:“這就是你們中國人所說的義氣?”
方德目光如電:“你幫不幫?”
羅伯遜苦笑:“你是我的朋友,李巴山也是,如果我這時候不幫你,就一定會失去你這個朋友,可是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現在我隻希望你們之間的鬥法早點結束。”
方德向他伸出了手:“那就多謝了。”
兩天,僅兩天,榮親王與雷家所有的生意便陷入了半癱瘓狀態,所有和他們合作的商家均與他們停止了交易,就連洋行也暫停向他們供貨。
榮親王的臉色顯得非常凝重,方德的反撲雖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他想不到對方的反撲會來的這麽快,這麽猛,更讓想不到的是方德竟然如此的神通廣大,竟能使他在各地的生意在同一時間都陷入了困境。
他苦笑這個方德可真夠神通廣大,竟然能讓我們的買賣在同時間都陷入了困境。
“王爺,我們怎麽辦?”雷老虎很焦急。
——照這樣與此無關,他這個幫主的位置很難坐穩。
榮親王沉思一會說:“發帖子給方德!”
“我們要向他低頭?”雷老虎不忿。
“如果不是你把事情搞得這麽糟,我們根本不用走這一上步,”榮親王的目光變得銳利無比:”現在無論他開出什麽條件,我們都得接受。”
於是榮親王與雷老虎發出請帖,請方千於次日黃昏於紅袖招會晤。
接到帖子後,方德隻身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