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宴會突變
帝後的到來給這喜氣洋洋的宴會,更添三分喜色,大臣們難得在皇上心情好的時候以這樣的場合聚集在一起。
舉著酒杯四處敬酒的夜無雙喝得臉頰紅紅的,偶爾眸光掃過夜無憂,隻見他摟著美人兒,慵懶的靠在椅背上,雙眸淡然的掃視整個宴會,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心裏不解,想要上前詢問卻被人一聲“勇王殿下”喚住腳步,他轉身,看到趙正和他身後的趙嫣然,含笑和氣質出塵的女子碰杯,“趙姑娘端莊賢淑,趙大人教導有方,可喜可賀。”
趙正連道“不敢”,看趙嫣然眸光總是時不時飄向夜無憂,他心裏歎口氣,這癡情的女兒,聰慧領頭,怎麽卻偏偏戀上了洛城最無情的男人,恐怕,她注定要心碎神傷……
夜淩天看夜無憂酗酒得不成樣子,不由的皺眉,起身,到他跟前站定,居高臨下的他,命侍衛將他手中酒樽奪下,“無憂,酒多傷身!”
這個兒子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了,你說他沉溺於聲色吧,他雖然每日出入風月場所,卻沒有忘記自己該做什麽。
你說他極具上進心吧,他又每日流連於煙花柳巷,自己幾乎每隔幾日就能聽到有關於瑞王殿下又在某某風月場所和花魁廝混的傳聞。
縱然他是自己從小看打的兒子,夜淩天也覺得,他今日有些不一樣,懷中千嬌百媚的女子不理,麵前酒壺卻已經擺了好幾個。
“父皇,兒臣唯一的愛好便是美酒和美人兒,父皇不會連這個,都要剝奪了吧?”夜無憂微醉,隻要想到那個小女人此刻在某個房中等待,他就心痛難過。
唯有美酒,才能可以讓他暫時忘卻她此刻已經不在自己身邊的事實;唯有美酒,才能麻痹他的心,讓他狠下心來,將她送出。
“你這孩子,你父皇是為你好,聽話!”夜淩天身後的皇後一身鳳袍,雍容華貴,臉上帶著精致的妝容,此時她看著夜無憂,笑容慈祥。
夜無憂挑眉,也不起身,滿臉的不羈,“母後不知兒臣的酒量,父皇也不知麽?這點兒酒,兒臣還不至於喝醉!”
言詞沒有多少恭敬,皇後鳳袍下的玉手握緊了手心翡翠珠子,縱然心中再多不悅,她依然笑容慈祥而溫和,“王爺今日是要醉了呢,來人,備下醒酒湯,好生照顧,若王爺有絲毫閃失,本宮唯你們是問!”
身後鳳衛注意到她鳳袍下不顯眼的手勢,了然點頭,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幾個侍衛進來,在夜無憂身後的席位落座,夜無憂原本就帶了張翼一個侍衛過來,後麵空空如也,乍然出現七八個人並排坐在那裏,不要說別人,夜無憂自己都有些不舒坦。
他扶著身邊女子的肩站起身,對夜淩天和皇後躬身,右腕的藍色綢帶在華麗的紫袍上特別現眼,“多謝父皇母後關心,兒臣會注意的,今日是大哥生辰,兒臣心中高興,難免多飲幾杯,讓父皇母後見笑了。”
看到他手腕上的藍色綢帶,夜淩天高大的身子一震,眸底盈滿震驚,這藍色是那女子最愛的顏色,這上麵的字,還是那女子一針一線繡上去的。
猶然記得,當年那女子依靠在自己懷中,溫溫柔柔的訴說著自己的心事,“皇上,將來我們的孩子若犯錯,看在臣妾麵子上,請皇上莫要重罰!”
彌留之際,那女子氣息微弱,依然掛念被自己懲罰的兒子,說著便雙眸含淚,“皇上,無憂很孝順,你要相信他!”
說完這句話,她就撒手人寰,他大悲卻下旨徹查當初之事,最終為自己的兒子洗刷冤屈,隻是從那以後,這兒子與自己,說話的時候越來越少了。
想到那溫柔嫻靜從來不知道爭寵為何物的淡雅女子,夜淩天深深看著夜無憂,他眉目之間甚至還帶著他母妃身上所獨有的淡漠,最終徐徐一歎,不但沒有責備,反而溫暖的關懷道,“酒多傷身,自己注意身子!”
“是,兒臣謹遵父皇教誨!”注意到夜淩天的目光和神色,夜無憂眸中也閃過少許悲涼,顯然,他和夜淩天一樣,想到了同一個讓父子倆都掛念的人。
“皇上,瑞王殿下早已過了弱冠之年,最近做事又是雷厲風行,頗有您當年之風,相信殿下心中,有分寸!”夜淩天身後粉紅色宮裝的女子上前,含笑道。
麗妃,素喜粉,夜淩天最寵愛的妃子之一,瓜子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水汪汪的眼睛含笑掃過夜無憂,落在身邊的帝王身上。
夜無憂袖口下的手不著痕跡的動了下,隨即笑得肆意,“娘娘抬愛,兒臣哪有娘娘說的那般優秀?”
“自古以來,虎父無犬子,皇上當年南征北戰,使我們軒轅得以安寧,瑞王身為皇上親子,自然差不到哪裏去,瑞王過謙了!”嫩綠色宮裝,三十歲左右的女子嗓音如潺潺流水,和麗妃一唱一和起來。
看著雍容華貴、端莊謙和的德妃,夜淩天睿智眸中陡然閃過詭異寒光,心中雖然不悅卻沒有點破。
這話可真夠毒的,若夜無憂再推辭,便是承認自己平庸,等於間接說自己不是夜淩天這虎父的兒子。
若不推辭,便是承認了德妃所說,將來就算不到邊關建功立業,今日也會拂了夜無雙臉麵。
今日是夜無雙的生辰,他是整個軒轅公認的常勝將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承認了,便有僭越之嫌。
距離比較近的幾個大臣已經停止交談,拉長耳朵摒心靜氣的聽著這邊動靜。
瑞王,會怎麽回答呢?
趙正和幾個平日裏比較交好的同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麵麵相覷,最後齊齊看相夜無憂,眸中光芒,晦暗不明。
“娘娘說笑了,大哥將父皇的所有優點承繼,正所謂……”滿不在乎的一笑,夜無憂對德妃恭敬施禮,不卑不亢,從容不迫。
“砰……”突如其來的瓷盞落地的清脆響聲打斷他的話,詫異回頭,看到發出聲音的地方,他想了想,和過來的夜無雙一同過去。
發出聲音的地方,矮胖的青年扯著葉靜塵的手腕,目光不離她高聳的胸部,地下,滾燙的茶水還冒著熱氣。
茶水四周,是今日夜無雙待客的青玉瓷盞碎片,是在洛城中素來嫻靜待人,此時大眼中閃爍著簇簇火焰的葉靜塵摔落在地上的。
矮胖青年色迷迷的摸著葉靜塵瑩白如玉的玉手,猥瑣的唇角帶了晶瑩的液體,“久聞葉姑娘美名,今日一見果然魅力四射,來,陪本公子喝兩杯。”
“趙四公子,請自重!”認得麵前的矮胖青年是朝中頗負盛名的三朝元老的趙家二世祖,葉靜塵強忍著怒火,抽了兩下沒有將手抽出,她嫻靜的臉上帶了明顯怒意。
“葉姑娘,你早已過了婚配之年,為何守著煙雨樓不嫁?不就是為了找一個門檻高的嗎?本公子要什麽有什麽,你有什麽不滿意的?”沒有注意到夜無憂和夜無雙,男人帶著幾分醉意的站起身,不顧身份場合的嚷嚷著。
“今日你陪本公子喝酒,本公子明日便八抬大轎,娶你做第四房夫人!”說著,他竟然膽大包天的用力一拉,大手禁錮了葉靜塵的腰肢,將她牢牢禁錮在自己懷中。
這還不算,那喝得通紅得大餅臉還摩擦過葉靜塵氣得通紅的臉頰,色迷迷的用大手在她腰間動來動去,“娘子,你的皮膚真滑啊!”
他的話,引得幾個半醉的好se之徒哄堂大笑,看向葉靜塵的目光,頓時帶了赤裸裸的嘲諷。
這麽多人將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葉靜塵羞得滿臉通紅,雙手抵著趙四公子的胸膛,掙紮著,“趙四公子,請你放開靜塵!”
縱然是氣得咬牙,她依然保持著她良好的風度,身為商人,在這樣的場合下,賠笑臉在所難免,她知道此事就算再惱怒,也不能發火,那樣,會給洛城的權貴帶來不好印象。
那,她的煙雨樓,也就無法在洛城立足了。
“放開你?”趙四公子胖胖的臉上帶著心滿意足,鹹豬手拂過葉靜塵的腰,讚不絕口,“娘子這般俏麗佳人,埋沒在煙雨樓,也太暴殄天物了!再說了,萬一被人占了便宜,夫君我豈不是要心疼死?”
說完,他還頗為得意的哈哈大笑,絲毫沒有在別人家中做客的自覺,而且這“別人”,還是當朝的勇王,皇上最信任、最寵愛的長子!
幾個起哄的賓客們哄堂大笑,看他們那紅紅的臉可以知道,他們已經醉了,不然,斷然不敢在夜淩天和皇後還有兩位王爺跟前做出這樣不合身份的事。
葉靜塵心中怒火更熾,倏然對著趙四公子抿唇一笑,故意流露的媚態顛倒眾生,一個扭身趁著男人神魂顛倒之際掙脫開來。
“啪!”響亮的耳光在寬敞大廳飄蕩,身穿鳳袍的皇後嬌軀一震,繡帕掩口,驚訝的看著被憤怒之火燃燒的葉靜塵。
夜淩天顯然也被震住了,看了看麗妃,看了看德妃,最後看到皇後那震驚的模樣,他笑了笑搖頭,回到座位上坐下,看兩個兒子怎麽處理。
大廳內所有的賓客,包括獨孤非凡和慕容聽雨也被震驚了,兩人萬萬沒想到葉靜塵竟然絲毫不給這三朝元老的二世祖麵子,當場甩了此人耳光。
看了看慕容聽雨,獨孤非凡饒有興味的看著葉靜塵和被她甩了巴掌,臉更紅的趙四公子,指尖,寒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