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寧梔
……
酒過三巡,沙狐沉吟了一下,說道:“老弟來時可看到天上的那幾個東西了?”
安寧臉色一僵,嘴裏的肉突然就不香了,說道:“老哥想說什麽?”
“那些就是彭暉和他的手下。”沙狐夾了口菜,繼續說道:“說起來這件事和老哥我還有些關係,我從前有個副手叫彭澤,彭暉是他兒子。”
安寧釋然,當看到蝠城的景象之後他就有所預料,這事跟沙狐肯定有關係,如今總算破了案了。
“那彭澤在何處?”安寧問道,兒子死了,當爹的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才是。
沙狐臉色有些尷尬,說道:“這彭澤是蠍主安插在我這的奸細,我通緝了他,但是沒找到。”
安寧默然,過了一會說道:“這事怪不得老哥,隻是這彭澤是什麽實力?我也好提防。”
“彭澤是虛體獵人,如今處於獵殺者層次。”沙狐道。
“獵殺者?”安寧皺眉,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匯。
沙狐解釋道:“老弟應該知道,在廢土有真體獵人,虛體獵人以及幻體獵人。”
安寧點頭,這些沙鳩跟他說過。
“真體獵人處於最底端,擁有一到三方魂竅,隻能依用別人遺留的武器,哪怕將三方魂竅的死能全部注入武器,也不能突破獵人極限,也就成不了獵殺者。”
“虛體獵人則擁有四到六方魂竅,並且擁有自己獨特的武器,當你將自身第四方魂竅的死能注入其中的時候,就會衍生出災厄屬性,也就是成為獵殺者了。”
“而彭澤就是獵殺者,他的災厄屬性是僵化,他觸碰到的生物會變得僵硬,然後血液凝固,血肉壞死,最終死亡。”
沙鳩喝了口酒水,臉色紅潤,接著道:“以老弟現在的實力,雖然不知道你進化覺醒的是什麽能力,但是對上彭澤,毫無勝算。”
安寧凝重點頭,對於自己的體質能否抵擋彭澤的僵硬災厄,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看出了安寧的擔心,沙狐也沒說什麽,有些事他會安排好的,這不單單是他向安寧示好,也是老祖再次沉睡前下的命令。
“那老哥是什麽屬性?”安寧好奇的問道,他知道這樣很唐突,但是這應該不是什麽秘密,畢竟沙狐也是知名人物了,自身的能力肯定被人扒的一幹二淨。
果然沙狐也不介意,笑著說道:“我的屬性是銅。”
“銅?”安寧一愣。
沙狐拿著酒杯的手一頓,一抹暗青色光華侵染了酒杯,轉瞬之間瓷質的酒杯已經變成了青銅,“在外域,那些人管我叫銅百萬。”
“要是哪天老弟想去外域,跟哥哥我說一聲,銅幣要多少有多少。”沙狐一揮手,豪氣幹雲。
“那我提前謝謝老哥了。”安寧道謝,不過卻並不覺得自己會去那麽遠的地方。
而在廢土,銅幣這東西可行不通,這裏隻接受以物易物,也隻有沙狐這樣的商人才會頻繁接觸外域。
……
安寧從蝠城住了下來。
就在城主府不遠的地方,沙狐送了一座灰石宅邸給他,安寧也沒推辭,他知道這都是姐姐威懾的功勞,他接受的也心安理得,作為死過一次的人,接受點補償不過分吧?
隻是這個補償似乎混進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安寧坐在軟椅上,看著站在麵前的女子,大眼瞪大眼,這就是今天他在車廂看到的那個女子,沙狐這是不是也忒大方了?
不過幹得漂亮。
“大人,以後狐九就跟著大人了,這位是狐主大人給您的侍女。”狐九說完,退了出去。
安寧有些慌,侍女是什麽意思?我要侍女有什麽用?難道我可以當父親了?
這是不是太快了?
安寧腦中閃現出自己抱著嬰兒的光輝形象,拚命的搖了搖頭,這太可怕了。
“你叫什麽名字。”安寧一本正經的問道,在車上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搭理這女子,也並不知道怎麽和一個陌生女人相處。
“我叫寧梔。”女子緊張的回應,有些害怕的看著安寧。
然而安寧瞳孔一縮,眯起了眼睛,這人很不對勁,他的耳朵動了動,寧梔的心跳像是在耳邊一樣,均勻且平緩,臉上的肌肉因為用力顯得稍微有些僵硬。
“你是哪裏人?看起來不像廢土人。”安寧問道,緊緊盯著寧梔的雙眸,真是一雙漂亮的眼睛。
“我是被狐主大人從外域買過來的。”寧梔緊張的說道。
安寧笑了,他可以感覺到寧梔的心跳在加速,不過她並不應該緊張的才對,除非她在撒謊,或者隱瞞了什麽。
很有意思的女人。
“不早了,我們該睡了。”安寧走了過去,牽起寧梔的手,白皙如玉的手指冰涼,帶著些許汗水。
在安寧的耳中,寧梔的心跳正在迅速加快,像是要跳出來一樣。
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
安寧心中冷笑,此刻他沒有再把寧梔當成一個普通的女人,常年的廢土生活讓他始終保持著警惕。
兩人一路沉默著來到臥室,讓安寧感到好奇的是,寧梔一路似乎都在壓抑著什麽,臉上的表情從緊張,到糾結,最後變成了決然。
臥室裏很黑,灰色的火焰燃起,將兩人的臉色映的忽明忽暗。
寧梔突然快走幾步,躺在床上,絕美的臉上眼睛緊閉,像是待宰的羔羊。
這讓安寧有些驚訝,這是認命了?還是等待他鬆懈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
安寧走到床前,體內力量湧動,聚集在右掌上,如果寧梔有任何異動,他都有信心一拳將她打死。
他的右掌摸向寧梔的胸口,就在將要觸碰的瞬間,一股森冷的陰寒之氣從背後傳來。
安寧體內的血液仿佛要凝固,額頭冒出了冷汗,他僵硬的回過頭,在背後的陰影裏,一雙漆黑的眼睛睜開,冷漠的注視著他,以及他的右手。
而這雙眼睛安寧感覺很熟悉。
這是小洛的眼睛。
黑色的影子化作一根繩索纏繞在寧梔的脖子上,像是下一刻就要將其勒斷。
然而讓安寧沒想到的是,一股白色火焰從寧梔的身上燃起,神聖,明亮,且不可侵犯。
白焰照亮了臥室,也將寧梔脖頸上的黑色繩索驅散,寧梔睜開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安寧。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我這麽漂亮,你竟然隻是想殺我?”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