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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北少主心情不大好

  ……


  沙狐深吸口氣,剛剛是他低估六子的厄化程度,但是現在不會了!


  金戈之聲回蕩,沙狐的兩條袖子崩裂,兩隻青銅色的手臂不斷崩裂,變成青銅塵埃,霎時間無數青銅粉塵席卷,四個厄化的獵人還沒來得及發出攻擊,便被粉塵淹沒。


  嘶吼聲非人,長舌擊打著粉塵,逐漸變成青銅之色,最後停歇下來,凝結出幾條青銅長鞭。


  塵埃倒卷,重新化作兩條手臂,沙狐頭疼的說道:“這幾個不是舌欲的厄體。”


  “他會來找我們的。”北山齊撣了撣袖子,意味深長的說道。


  “你的直覺?”。


  “算是吧。”


  “可這種程度的災厄可以殺死劉大人?”安寧皺眉,他感覺這個災厄並不是很強的樣子。


  “安寧老弟,不要小看任何一個災厄,”沙狐鄭重的看著安寧,告誡道。


  安寧點頭,他自然不會大意,隻是單純的感覺這個舌欲雖然詭異,但好像不是很強的樣子。


  沙狐想了想,繼續說道:“雖然我是第一次接觸舌欲,但是在組織的記錄上,沒有舌欲殺死虛體獵人的記錄,可這並不代表沒有虛體獵人被它殺死過。”


  房間裏陷入沉寂,如果劉大人真的被災厄殺死了,那事情恐怕不會這樣結束。


  就在這時,似乎為了回應他們,敲門聲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進來。


  “狐主,是我,劉良縐。”


  鐵門打開,一個老人走了進來,他的衣服上染滿了血跡,褶皺的老臉看上去很平靜。


  “劉大人?你去哪了?”沙狐的眼睛眯了起來,警惕的看著劉良縐,青色的粉塵在其周圍浮動。


  北山齊皺了皺眉,不著痕跡的向沙狐靠了靠,嘴角微動。


  “咳,自然去尋那災厄的厄體了,已經解決了。”劉良縐咳嗽了一聲,殷紅的鮮血順著嘴角流出,被他用手抹去,他的目光掃了一眼周圍的青銅粉塵,隨即看向北山齊和安寧,說道:“這兩位是?”


  “我叫安寧,”安寧的目光掃視著劉良縐,並沒有在他的身上看到嘴唇和長舌。


  “解決了?”狐主遲疑道,回頭看了一眼北山齊,就在剛剛北山齊告訴他,這劉良縐有問題,很危險。


  “自然是解決了,狐主不會以為我被控製了吧?”劉良縐沉聲說道,不滿的看著沙狐,“舌欲隻是普通的災厄,可是不具備智慧的。”


  “劉大人誤會了,”沙狐沉吟片刻,將青銅粉塵撤掉,劉良縐說的沒錯,舌欲確實沒有智慧,隻有獵食本能。


  北山齊眼中閃過狐疑之色,冥冥之中劉良縐給他的感覺相當危險,危險程度甚至已經超過了沙狐,可是這可能嗎?


  要知道沙狐可是一城之主,在虛體獵人裏,也是屬於頂尖行列,而現在蝙蝠組織一個交易屋的駐守人員,危險程度高過了沙狐,這怎麽想也不正常吧?


  可是,他們說的也沒有錯,普通的災厄並不具備智慧,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是我的直覺出錯了嗎?

  北山齊陷入自我懷疑之中,他看了安寧一眼,猶豫了一下湊了過去,“你覺得這個人有問題嗎?”


  “恩?你竟然會找我說話?”安寧奇怪的看著北山齊,“我覺得還好,隻是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勁。”


  “我也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北山齊自動忽略了安寧的前半句話,自顧自的說道。


  而這時,沙狐已經和劉良縐交談起來,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不過幾人依舊保持著謹慎,一夜未眠。


  天亮了,舌欲沒有再出現,這讓幾人有些相信了劉良縐的話,舌欲的厄體已經被他殺死了。


  幾人來到屋外,隔壁的房間裏,殘留著一大片血跡,剩下的五個獵人不見蹤影。


  雖然早有預料,但這一次出行整整損失了十個獵人,還是讓沙狐覺得有些可惜,最重要的是,死的不值啊!如果早知道營地裏的災厄是舌欲的話,這些傷亡本是可以避免的,他們可以死在更有用的地方。


  “狐主,如今這營地已毀,我繼續呆在這也沒什麽意義,此次就隨你們同去鳳雲山如何?”劉良縐說道。


  沙狐對此並無不可,安寧也是無所謂,他的眼睛異能此時已經消失,對於劉良縐是否出現異樣他也看不到,三人之中隻有北山齊看向劉良縐的目光還帶著警惕。


  幾人來到車馬出,看著車前散落的血跡,心中不由得一沉,尤其是看到裏麵摻雜著的鱗甲和毛發的時候,臉色更是變得難看起來。


  “這舌欲還真是什麽都吃啊!”沙狐嘴角抽了一下,沒有銀尾狼拉車,那他們就隻能步行了,那樣的話可能要晚一天到達鳳雲山,對於幾人來說,這個消息要比失去十個獵人手下更加的沉重。


  在廢土,命真的不怎麽值錢,遠沒有貨物有價值,尤其是底層的拾荒者和真體獵人,更是廉價。


  對於沙狐這樣人來說,那不過是仆人罷了。


  ……


  安寧早已適應了炎熱,也習慣了奔波,更何況他還私藏了一壺水,所以感覺還過得去。


  可有人並不是這樣,他的目光看向其餘三人。


  沙狐和劉良縐麵色如常,對於他們這種人而言,這些都是年輕的時候經曆的,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北山齊就不同了,那張白嫩的臉上陰沉的像是要把誰吃掉一樣,看起來似乎不是很好。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北山齊感覺自己的心在燃燒,想要發火卻無處宣泄,他出身富貴,一出生就是北齊王府的少主,那是含著金鑰匙長起來的,哪裏受過這種的苦。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華貴的衣料此時沾滿了塵土,混合著滲出的汗液,看起來有些泥濘。


  更讓他窩火的是,明明都是一起出來的,這安寧從哪弄來的水?就不知道先讓他喝嗎?果然是粗蠻之地的土包子。


  北山齊咬著牙,汗水從他的眉上滴落,劃過臉上,流到他幹裂的唇間,他忍不住舔了舔。


  那淡淡的鹹味讓他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他堂堂北山王獨子,北齊王府的少主,已經淪落到用自己汗液解渴的地步了嗎?

  深深的恥辱感刺激著他的心靈。


  北山齊不知道的是,有一句話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兩輛車馬卷起陣陣煙塵,從幾人身邊飛馳而過,北山齊那汗水淋漓的臉上,頓時蓋上了一層泥色。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手指上是肉眼可見的灰色泥土。


  北山齊笑了,笑的有些張狂,他看著停在遠處的兩輛車馬,目光移到了車馬上的旗幟上麵。


  那是一隻,紫色的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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