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輸和贏
……
竹屋內,一桌兩椅一棋盤,竹牆上同樣掛著一幅字。
“白如夜空黑似雪,一指棋盤夢如刀。”
安寧眨眼,這又是一幅他不懂的字,夜空怎麽就白了呢?還有雪是什麽?
“咳,看來這一關應該是要你我二人下棋了。”這時,病色青年竟然在門外走了進來,意外的看著安寧,隨即看向棋盤,露出恍然之色。
“下棋?”安寧心中一沉回頭看了病色青年一眼,隨即看向桌上的棋盤,原來這東西就是棋。
但是,他不會下棋,這可咋整?
“怎麽下?”安寧看向病色青年,不懂就問,雖然對方是對手。
病色青年一愣,笑著為安寧講了起來,然後說道:“棋家棋木,兄弟怎麽稱呼?”
“安寧。”安寧回到,隨即想到了那個被蠍主殺死的很能吃的小孩,他記得那是食家的。
而這個人是棋家的,棋……
安寧看著棋盤,想到對方的姓氏,一顆心沉了下去,哇涼哇涼的。
兩人坐下,安寧猜子輸了,對方黑棋先行。
不過這對安寧沒有影響,他已經放棄這一關了,輸就輸吧,反正已經得了一吊墜,也不虛此行了。
隻是有些對不住沙狐老哥了。
兩人你來我往,棋盤之上黑子越來越多,而安寧則是不住地的將自己的白子收回來。
安寧很不開心,他知道自己會輸,也做好了輸的準備,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氣,沒人喜歡失敗的滋味。
黑色棋子如沙,幾乎遍布了整個棋盤,而安寧的白子一顆都沒有。
“咳,承讓。”棋木抱了下拳,謙虛道,他也的確不覺得得意,作為棋家之人,下棋贏了一個新手,真的不值得驕傲,甚至若是被人知道了,反而會讓人恥笑。
因為棋家是整個外域下棋最好的家族。
安寧沒說話,等待著被淘汰。
場景破碎,就在安寧想著怎麽跟沙狐交代的時候,他赫然發現,自己身處山中,遠處依舊是那無數樓閣。
我,過關了?
安寧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有些理解不能。
而在鳳雲山腳,棋木嘴角抽動,本就病色的臉上更加難看,心中無名火起,他止不住的咳嗽起來,一旁刀主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沒事之後,也不再理會。
棋木看向山頂,不甘的質問:“我明明贏了,為何不讓我過關?”
聲音回蕩,山巔之上,紅雲女坐在雲霧上,看也沒看棋木,她的小腿浮空晃動,一根雲霧凝結的雲綾垂落地麵,逗弄著地下的一隻白貓。
而對於棋木的質問,她的心裏自然是有答案的。
白如夜空黑似雪,黑白都顛倒了,勝者自然贏不了。
而且小姐以前吩咐過,下棋好的沒好人,都該讓刀劈了才是。
隻是紅雲女覺得,小姐的煞氣還是有些重了。
可如果那人再這樣繼續在山下叫囂,她真的會把他劈了的,真的。
棋木質問無果,隻是心裏這口氣實在是堵的難受,就在他想繼續喝問的時候,眉頭突然出現一顆虛幻的黑白棋子,棋木麵色一變,趕忙閉上了嘴,驚恐的看著鳳雲山。
棋魂警兆,若是剛剛他再開口,他會死!
“棋家的?你家裏沒人跟你說過這裏的規矩?”旁邊沙狐閑的無聊,湊了過來,說道:“鳳雲山中的勝負自有定數,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
此時山中,就在安寧走進一座寺院的時候,他手中玉幣突然光芒閃爍,沙狐給的玉幣,有反應了。
安寧環顧四周,向左走了幾步,玉幣上的光芒像是中斷了一樣,不再閃爍。
他又回到剛才的位置,向右走了幾步,同樣如此。
這次他看準方向直接向前走去,跨入寺院大殿,直到他走到佛像前,玉幣才停止閃爍。
安寧退會大殿門口,看著手中閃爍的玉幣,渾身骨骼顫動,血液沸騰,他動用了自身的異能。
相比於之前的兩米方圓,此時安寧能看到的範圍已經大了很多,足足有十米之餘。
他的目光穿透了地下,穿透了殿門,同樣也穿透了店裏的佛像。
刹那間,他的目光頓住了。
安寧不知道什麽佛像,但是他看到佛像雙手合十的掌心夾著半個手骨,而在手骨之上帶有三截骨指!
他可以感受到那和他骨骼同源的氣息,血脈相連。
難道沙狐找的是這手骨?
仔細一想安寧又覺得不對,剛剛他走到佛像那裏的時候,玉幣已經不閃爍了,也就是說玉幣感應到的並非手骨。
那還有什麽呢?
他的目光四處掃視著,半晌,他看向了大殿外一張桌案,桌案上擺有一香爐,香爐裏滿是香灰,外側布滿了灰塵,而在香灰裏,有一枚銅幣鏽跡斑斑。
這是他找到的唯一和沙狐有關的東西了。
銅!
隻是那手骨怎麽辦?
安寧不是什麽舍己為人之人,他沒那麽高尚,在利己與利人之間,他沒有過多猶豫,徑直走向了佛像,他感覺到了血脈之間的呼喚。
如果下一關他還能過關,他會把銅幣帶走,否則他隻能跟沙狐說抱歉了。
……
看起來和普通人無異的手骨,在被安寧觸碰的一瞬間,便化作了粉塵,融入到安寧的身體。
安寧閉上眼,他看到自己潔白的骨頭在顫動,隨著粉末的靠近,他的骨骼像是饑餓了幾日的狼群,將粉末吸附在骨上,吸收融化。
一層瑩瑩的淡金色光芒出現在骨骼之上,隨後覆了上去,像是一層薄膜一樣隱去。
安寧睜開眼,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竹屋,他向前走了一步,地上的木板不堪重負的發出了幾聲脆響,安寧低下頭,神色自若的將陷入地板的後腳尖抽了出來。
一塊木板而已,應該不用賠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