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十年前死去的安寧(求收藏)
……
南劍的話絕了餘生心中最後一絲僥幸,陳大山救過他,在他失去記憶的這段日子,陳大山一家就是他的親人。
沉悶的壓抑感從餘生身上釋放出來,他看著老婦人,再次伸出了拳頭,腦袋碎了死不了,那就把你的全身都碾碎!
看你還能不能活?
老婦人微笑著,冥神賜予他們的不死不滅,當然不會真的死不了,和當初的願主還有祁鴻一樣,能夠傷到她的,除了生命之氣,便隻有能量形態的攻擊了。
感受著撕碎身體的巨力,老婦人手臂揮動,下一刻,匍匐在地上的村民抬起頭,憤怒的看著餘生和南劍,圍了上來。
“南劍,祭壇的冥徒交給你了,我替你攔著他們。”老鷹在空中扔下幾片翎羽,翎羽落地化作龐大的羽盾,封住了村民去路。
老鷹看著下方的情形,心中疑惑,那些黑血就連鋼鐵都能腐蝕,而餘生的身上早就被黑血浸染,卻沒有一點異常,這是一副什麽樣的身體?
餘生不知老鷹所想,一拳又一拳的轟擊著老婦人的身體,直到肩膀一痛,有人咬了他一口。
陳大山雙目漆黑,牙齒上滴落著黑液,狠狠的咬住餘生,讓黑液浸入餘生血肉。
同時,更多的村民撲了過來。
“大山哥,對不住了。”餘生心中難受,抓起陳大山的一隻胳膊將其扔了出去,而對於其他的村民,餘生可沒什麽估計,每一拳每一腳都會打碎他們的。
凶狂的眼裏閃過疑惑,本想將王英同樣扔飛出去的餘生,在村民裏尋找,卻並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地上,老婦人頭顱凝聚,蒼老的麵容上,笑容更加的和藹,她相信,冥血的力量會讓這少年成為新的冥徒。
與此同時,洞裏的頌仰聲消失,殘屍遍地,南劍嫌棄的看著手裏的斧頭,他的能力是速能,能夠給自身和外物施加速度加成,這也是他一手快劍的由來。
劍是百兵之君,和他氣質相符,這才有南劍之稱,可給斧頭加速,算怎麽回事?南斧?還是南頭?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周圍的動靜讓他心裏一沉,隻見那些被殺死的冥徒再次複活了!
和之前的村民一樣,活人的氣息泯滅,黑色占據了整個眼眸。
這才是,真正的冥徒。
……
幹癟的蝙蝠掛在門上,明海清算著賬目,一根頭發不覺間飄落在紙頁上。
商人動腦,累心,易禿頂。
老杜從門外走進,眉頭緊鎖,神色中夾雜著難以抹去的憂色。
“掌櫃的,之前的事有消息了。”老杜低聲說道。
“恩?”明海一愣,這才響起了什麽,看著老杜那很不正常的麵色,問道:“查清了?情況不對?”
“查清了,情況的話……好壞難料。”老杜說道,從懷裏掏出一份畫紙放在桌上。
畫紙打開,畫上人與餘生十分相像,隻是模樣看上去要比餘生大上幾歲,神情冷漠,帶著明顯的狂放之意,而在畫像下方,還有一行小字。
明海目光掃過,眼睛瞬間瞪得老大,難以置信的說道:“這是……”
話沒說完,老杜便點了點頭,複雜的說道:“狐主義弟,安寧大人。”
“可他不是已經確定死了嗎?”明海匪夷所思的說道:“有沒有可能,這餘生是安寧大人的弟弟?”
“掌櫃的,咱們蝙蝠的情報還不至於出現這種低級差錯。”老杜否定道。
明海仔細打量著畫像,無奈道:“那邊的人知道了?”
“他們有在懷疑,隻是不能肯定,”老杜說道:“畢竟安寧大人已經死了十年,突然說他活了,出現了,沒人相信。”
“是啊,誰能相信。”明海苦笑,想起十年前那場轟動的大戰,眼裏露出一絲恐懼,道:“狐主和葛主知道了嗎?有沒有詢問?”
“狐主大人已經派人來確定了,至於葛主,這一次似乎沒有阻撓的打算。”老杜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明海心中鬆了口氣,蝙蝠現在的兩位主子關係極其緊張,這一次能夠安然無事,最好不過,“餘生是安寧大人這個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泄露出去,後果如何,老杜你應該想象的到,所以……”
後邊的話不用多說,老杜自然懂得,他神情凝重,事情的嚴重性他清楚的很。
當年那場大戰涉及範圍之廣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不說廢土,單單隻是外域,便有聖域,霸域,人間域,三大域陷入戰亂,其中聖域更是淪為了與廢土交戰的中介點,生靈塗炭。
而這一切的起始,便是安寧,寧梔,以及北山齊的死亡。
如果現在有些人知道安寧未死,那麽這後果……
老杜心中顫動,不敢再想下去。
“老杜,你說狐主會派誰來?”明海平靜下來,期待的問道。
能夠被狐主委以重任的肯定不是什麽小角色,最差也得是個豪主,而能夠有幸接觸到這樣的大人物,對他來說實在是一件幸事。
隻是老杜的表情有些古怪,似有一些幸災樂禍,也有一些緊張,說道:“是金狐大人。”
明海頓時僵住了,在蝙蝠內有這樣一個說法,豪主重利,金主愛地,總管金狐明事理。
前兩者隻要投其所好,總能多看你幾眼,即便有些疏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不會在意。
可金狐不同,他的眼裏隻有狐主,如果想以利討好金狐,那怕是想瞎了心了,等待他的絕對是毫不留情的懲戒。
“這樣,老杜你親自去一趟三牛村,金狐大人來之前,務必要保護好安寧大人,”明海吩咐道:“這也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了。”
“那我這就去一趟……”
……
三牛村,餘生走後三皮怨恨的看著他的背影,一個個惡毒的念頭從腦中浮現,頃刻之間便鎖定了獨自在家的陳小蘭。
“餘生,我會讓你後悔的。”三皮咧嘴痛笑,艱難的站起身,向老藥師的家裏走去。
他沒看到的是,角落裏破碎的石像融化,變成一堆粉塵漂浮著,緊隨著三皮附在他的身上。
老藥師哼著不知名的戲曲,在院裏整理著藥材,就在這時,他抬起頭,眯著眼睛看著院門,模糊的視線裏,那突如其來的血腥味又怎能瞞得過他?
三皮推開門,痛苦的倒在地上:“老爺子,救救我。”
老藥師眉頭皺緊,顯然認出了三皮,他很不喜歡這個人,可又不能不救,三皮的父親王總同樣是他看著長大的,而且富裕後曾經給他送了不少好藥材,這人情不能不還。
老藥師將三皮扶進屋裏,眼神不由一變,三皮的小臂的骨頭已經粉碎,顯然是廢了。
“你這是招惹了誰?這手我治不了,廢了。”老藥師說著,給三皮處理起傷勢,雖然治不了,可也不能讓這手在這當啷著,隻能剁了。
“老爺子,你想幹什麽?”三皮看著老爺子手裏的刀具,咽了咽口水。
“給你剁了唄,骨頭都成渣了,你還想怎麽治?”老藥師說道。
深深地恐懼讓三皮身體發軟,平時連勞累都受不得的他,怎麽可能接受自己即將成為殘疾人的事實?
不由得奪門而出,不知跑了多遠,就在他感覺眼前灰暗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身體瘙癢,就連傷處也不是那麽痛了,本開已經失去知覺的手掌,好像再次恢複了掌控,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也正是這時,他的眼前徹底黑暗了下來,失去了意識。
另一邊,陳小蘭在院裏不安的走動,不時看向門口,耳朵裏總會響起熟悉的腳步,可這終歸隻是幻想,門外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突的,陳小蘭再次聽到了腳步,那熟悉的聲音讓她麵色一喜。
“小蘭,娘回來了,開門。”王英的聲音依舊那麽溫柔。
陳小蘭忙不迭的打開門,隻見門外果真站著一個女人,正是王英。
“娘親,你到底去哪了!你騙我,根本就不是給人做工去了。”陳小蘭哭著說道,一把抱住了王英,她真的嚇壞了。
王英撫摸著女兒後背,輕聲道:“我和你哥去給你們祈福呢,你擔心什麽。”
陳小蘭一呆,道:“祈福?是去廟裏嗎?”
“是啊,不然你以為你餘生哥是怎麽會說話的?”王英笑道。
陳小蘭眼睛一亮,隨即緊張的問道:“那我哥和餘生哥呢?”
“他們一會就回來了,你餓了嗎?要不娘給你做些吃的?”王英問道,然後不待陳小蘭回答,便去了廚房,道:“想來是餓了,這一早上沒吃飯,怎麽可能不餓。”
陳小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總感覺有些不對,明明很是熟悉的感覺,此時竟是多了一些陌生。
還沒等她多想,又是一陣腳步聲出現,陳小蘭聽到後透過門縫看了一下,疑惑的打開門,隻見老藥師一臉凝色的看著她,不等她問話,拉著她轉身就跑。
“小蘭丫頭,相信老頭子我,咱們走。”
……
空無一人的院子裏,王英溫柔的臉上陡然陰沉下來,看著敞開的院門,眼睛變得漆黑,整個人漂浮著,追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