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一次戰鬥

  這一覺醒來，心雨覺得全身都輕鬆極了，活動活動筋骨，很舒服，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從溫暖的被窩中出來，都不覺得冷了，渾身充滿了暖意。從窗子透出的光亮，心雨判斷，可能是清晨，但覺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找到手表——十一點三十分，竟然已經快中午了。拉開簾子，天陰沉沉的，一絲涼意劃過指尖，現在已經是十月中旬，這一場秋雨之後就會很快進入冬季了。遠處安全區熱鬧非凡，人們正緊張忙碌，眼看著三輛貨運車駛了進去，井然有序的人群紛紛圍攏過去，卸載貨物。眼睛變成千裏眼之後，想了解安全區的情況再也不需要偷摸去查探，真是太方便了……小腦袋垂下，額貼上冰涼的窗子，僅有的一絲睡意瞬間消散，要麵對的終將麵對，無法逃避，時間不等人。一番天人交戰，心雨終下了決心，不知何時是好時機，等又等得煩躁，不如借這外因和又起的心思，了解這事。房間外，昇盤坐在墊子上，好似個門神般，他又出神了，不知何時能醒來。這些日子，昇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一旦進入狀態，就會持續好幾個小時，他閉著眼的模樣，好似打坐冥想。不論是說話還是傳音都無法聯係到昇，除非用叫人起床的架勢，才能令昇恢複過來。心雨把昇的這種狀態稱為出神，每每此時，昇的靈魂都會自發的啟動靈魂防禦，並且與包裹整個家的防禦網產生共鳴。此時就是心雨的秘密時間。防禦網不會對心雨有任何影響，她出入自由。前陣子昇邊訓練邊實戰，把小區內都清理幹淨，方圓兩公裏內沒有負麵能量源，感染者也很少接近這個區域，它們喜歡群居。安全區離小區有六公裏，安全區外三公裏內已經被完全清理幹淨，十公裏內殘留幾隻狡猾異常的家夥，確切的數字並不確定，安全區內沒有人可以統計出來，幾十個人一起行動不會引來怪物，軍方就不再繼續清理，他們有大量需要人力物力的戰鬥，那些抱團主動襲擊安全區的怪物們幾乎每三四天就會來一次不大不小的戰鬥，摧毀怪物巢穴的重要性永遠排在第一位。這幾天安全區的運輸量大大增加，行動極為頻繁，似是要有大動作。心雨不想錯失機會，那個隱藏很深的變異人是她的獵物，它很早就被昇盯上，心雨便存了這份心思，她第一次獨立戰鬥的目標。那是一群感染者，由一個變異人統領。昇的清理工作使潔淨區越來越大，那個家夥就帶著感染者一次次遠離，它十分小心謹慎，並且很少外出活動，也沒主動獵殺過幸存者，昇就一次次的放過它們。清理行動是昇自己完成，沒有讓心雨直接參與，頂多當個暗哨之類，從不讓她出手，昇更希望能讓心雨有足夠的觀戰機會，對心雨這個半吊子來說，實戰還是太早了些。對此心雨既怕又興奮，她從未與人相互打鬥過，不知道要用怎樣的心態來對待，才能獲得勝利。隻是勝利，並不存在生死，心雨在昇的羽翼下被保護的太好，對現實還不能有足夠的認識……心雨心裏很清楚這點，隻是她還沒有辦法做到，對他人奪取性命，即便它們已經不再是人類。看到昇猶如鬼魅般出現在怪物身後，一擊就搞定一隻，心雨覺得很不真實，好像在看電影，那給她壓迫感的靈魂之力攻擊怪物靈魂，猶如暴風雨澆滅一簇小火苗，瞬間轉變成一絲白煙，消散了。‘這家夥不會魂飛魄散了吧？’‘沒有，靈魂脫離肉體的狀態就是如此，它會在宇宙中沉眠一段時間，對往生經曆總結和學習。想要捕捉靈魂是很困難的，它們不一定會在哪個維度、空間、甚至是不同的領域。’‘你的新名詞越來越多，我要學的也越來越多，可是……靈魂防禦課程什麽時候能準備好，我也想……嚐試和這些怪物們戰鬥。’‘還差一點，有些重要的知識點還沒整理出來，就這幾天吧！別急，先看看我的戰鬥你也能學到不少。’‘嗯，我知道……’昇的戰鬥方式令她望塵莫及，肉體的力量運用，著力點，巧妙至極的卸力和行雲流水的動作，那些閃爍在身體中的能量線條配合的如此默契，澎湃的能量充滿著韻律。她的心也跟著跳動，令她迷戀……一邊回想著昇的戰鬥，一邊快速奔跑著，心雨已經離開家十四公裏了，但她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目標。忽然，心雨輕呼出聲，立刻放緩了步子，快速的奔跑並沒有讓她的身體有多少變化，她深吸呼吸，定下心神。在她的靈魂空間內五隻感染者的身形清晰可見，那五個弱小靈魂所釋放的靈魂之力，心雨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經過這兩個多月學習和訓練，她的靈魂感知成長速度超乎想象，現在已經能在瞬間輕易探查出三百米內任何物質和能量。這是一個大型超市，電力供應已經在幾天前全麵停止，雲很沉，大概沒多久就會下雨了，天色會越來越黑，感染者不喜陽光，要盡快結束戰鬥，否則若引來其他怪物就不好辦了。感染者對心雨的探查毫無所覺。可以行動！心雨在心裏為自己打氣。她把心神都放在靈魂空間，關注它們的靈魂和身體的彩色線條，通過對能量流動的走向，亮暗的分析，不僅可以了解這些家夥們擅長的能力，還可以預判行動，以己之長攻彼之短。感染者多為力量和速度型，靈魂光球灰暗不摻雜其他顏色就是非變異種。對力量者就用速度周旋，近身後直接砍腦袋，斷掉靈魂與生命體的鏈接。而速度型就需要小八麵輔助，圍堵感染者的行動路線，直麵攻擊。這是昇交給心雨的，無數次的實戰演示也證明了這是非常有效的手段。心雨慢慢接近，盡最大所能，記住周圍的環境——通道，可破壞點，躲藏點，觀察點……一邊靠近一邊記憶，在距離對方不到一百米的時候，心雨停了下來，她移到一處觀察點，耐心的等待著。在靈魂空間內，所有物體都是透視效果，物體的色彩較為暗淡，單一，除非仔細辨認，否則都會呈現出灰白兩色狀態，第一次戰鬥，心雨特意挑選了五個當中最弱小的靈魂，它正在小範圍的移動，似乎在尋找什麽，心雨心裏不由得期待，離它們遠一些，遠一些……那個小家夥果然離開它們，下到一層，轉過一個彎，徑直朝門口移動，目標確定！這是一個天賜的機會。小八麵靜靜地浮在心雨肩頭，完全與心雨身體成為一體，靈魂標記怪物後上方，等待怪物從房子出來，快要到達十字路口……心雨開始向前衝刺，沿著房簷，右腳一登，從房屋上向下飛落。‘就是現在！’瞬間出現在怪物身後，場景突然變化，心雨靈魂視野的關注點卻一直停留在怪物的後脖頸處，借由衝刺的力量，包裹靈魂之力的右手狠狠地給後脖頸一個手刀，感染者戴著灰色兜帽，手刀下落的時候，它回過頭來。凸瞪的雙眼滿含凶光，森寒冰冷，如嗜血的惡魔！卻……是個孩子！哢嚓，伴隨頸骨斷裂的聲音，怪物直接撲倒在地，一聲淒厲的慘叫戛然而止，雙眼卻直勾勾的盯著心雨。心雨腦中一片空白，心髒劇烈的跳動，那一縷白色靈魂從怪物身體中飄了出來。心雨的靈魂光球突然抖動了一下，中心那團深藍色的能量忽然起了波動，一條極細的絲線迅速朝那縷白色靈魂探去，收回，眨眼間完成。心雨眼中隻剩下那斷裂的脖頸和凶惡的眼神，扭曲的頭顱和身體呈現出一個怪異的形狀，身下是緩緩流淌一片的黑紅色血液。怪物……右手捂住胸口，心髒的劇烈跳動震顫著她的手。一個生命的結束，竟如此簡單，脆弱如絲……場景瞬間轉變，小八麵主動把心雨拉回了觀察點，另外四個感染者已經發現了同伴的死亡。靈魂之力在一瞬間就破壞了感染者的生命和靈魂鏈接，一擊斃命，心雨做的很到位，第一次有如此成績很是出色。但心雨此刻的狀態卻是神遊天外，突然發現，靈魂與肉體的聯係紐帶竟然如此的脆弱不堪，即便數量多，卻是極為簡單的結構，怎麽可能承受這種撞擊，不用靈魂之力也許都沒問題！在下手的那一瞬間，從未有過的殺念，猶如一把利刃，在心雨的靈魂中出現，心雨的靈魂感知竟然穿透了生命之力和靈魂，她清晰地感覺到了那纏繞在一起的紛雜能量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