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愛折磨

  皇宮一切歸於平靜，平靜得讓上官婉心緒不寧。


  太後的喪事已經過去，該來的人，卻沒來。


  這個人，是秦飛躍。


  南宮煜對她愈發寵愛，時刻把她捧在手心上嗬護。


  戚和的婚事又被重新提起，眾人所見，她與昭平殿下走得甚近。


  昭平心裏暗喜，看來與公主的婚事已是板上釘釘。


  一個風和日麗的晌午，落塵從禦書房出來，回鳳歸殿。


  方才皇上召見他，他不得已將實情和盤托出。


  天子何其精明，一個來曆不明的太監，有收妖的本領，自然不簡單。


  不過南宮煜看在他除妖有功的份上，並未責怪他，當是將功補過，許他繼續以太監的身份留在鳳歸殿當差。


  半路上，瞧見了一對鴛鴦。


  “奴才參見公主殿下，小王爺。”


  昭平這個時候在戚和麵前塑造完美的形象，便溫和地笑到：“本王記得你，你是皇後宮中的太監。”


  “太監”這兩個字，他故意加重力道。


  一個卑賤人身不全的閹人，哪有資格和自己相比，簡直是笑話。


  落塵很平淡地回答：“王爺好記性。”


  戚和見到“故人”，不再是從前那般熱情，而是端著架子，盡量擺出一國公主的儀態，居高臨下，朱唇微啟：“怎麽說從前也是伺候過本公主一段日子，怎麽，如今連看本公主一眼都不敢了？”


  昭平站在戚和身側，冷眼旁觀，饒有興趣。


  落塵這才挺直脊背，抬眸看她，她今日妝容豔麗，身著如火的紅裝，襯得她恍如神仙妃子一般，高不可攀。


  以前她總以小鳥依人的形象示人，如今的她，比之前添了幾分冷酷與霸氣。


  她的眸子仿佛死水一般沉寂，接受他投來的目光，那目光裏有什麽呢？什麽也沒有。


  他到底還是心裏沒有自己的。


  實在是不該對他抱有一絲幻想，一個早已摒棄七情六欲之人，和他談什麽感情？

  無情也好，無情也罷。


  都是過去了，那，不如就來一次沒有感情的折磨。


  她不信，她在任何方麵都輸給他。


  “當初你為了榮華富貴背信棄義，這筆帳本公主可是一直記著呢。”她垂眸，周身升起寒氣。


  昭平等待著她的下一句，戚和以前是出了名的古靈精怪，若是得罪了她，沒啥好果子。


  果然，她沒讓他失望，“本公主要回你所嫌棄的流芳殿，你就爬著送本公主回去。”


  昭平心驚，這裏距流芳殿甚遠，若是爬過去，落塵這小身板，那膝蓋估計要磨破。


  可是他卻並未求情，一切，都是這個不自量力的小太監活該。


  落塵也不反駁，如今戚和氣場與之前大不相同。


  他很聽話地跟在二人身後，爬行前進。


  路過的宮女太監見了這一幕，隻覺得有意思，戚和公主可算是發了一次威，以往的謠言也不攻自破。


  就說嘛，堂堂的皇室公主，豈會在意一個小太監，不過是玩玩而已，人家真正喜歡的，是昭平小王爺，兩人站在一起多相配。


  爬至一半，落塵的手掌上已經有了血跡，膝蓋上的衣服也有磨損的跡象。


  前麵的兩人未回頭，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聊天。


  “公主，若是您有時間，可否移駕至寧康王府？家父想見一見您。”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未來的兒媳婦見公婆。


  戚和衣袖下的手一緊，但麵部依舊波瀾不驚，眼角的餘光不自覺射及身後，才簡短回答：“會的。”


  昭平聽了怎一個心花怒放，公主如今對她算是有求必應，這夫唱婦隨的待遇，還真是讓他有點飄飄欲仙。


  都說戚和公主淘氣調皮，那是那群人沒見過她善解人意的一麵。


  落塵心裏泛起絲絲苦楚，壓抑在心裏，喘不過氣，身體雖繼續爬著，但心卻不知去了何方。


  他目光所及，是她鮮紅的裙擺，及慢而穩的腳步。


  她動怒了，這他看的出來，也難怪，自己對她那樣殘忍，她反擊一下，也是應當。


  “他說他不喜歡狗，現在像一隻狗一樣爬行，是不是很有趣？”戚和莫名地笑出來，向昭平拋去個媚眼，帶著幾分迷惑。


  昭平哪受得了她這般挑逗，忙拱手稱是，“公主慧眼。”


  戚和打心裏厭煩這個男人，總是一副小人的姿態，目含淫光，若不是顧及寧康王和皇嬸的麵子，她才懶得理他，而且此時，她也正缺一位護花使者。


  恰巧，這個昭平，做了替罪羔羊。


  這一路落塵爬的很艱辛，上官婉在鳳歸殿聽說了此事，也不去計較。


  “戚和這丫頭，總算是給皇家長臉了。”某位狐狸精抿了一口茶，悠然自得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