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沒心肺

  鳳歸殿陷入沉寂，其實這種情況，打一架再合適不過。


  不過上官婉雖不是君子，但也堅持動口不動手的原則，便率先出聲：“國師在想什麽？”


  其實這句話問了也是白問，他一個會法術的，還是國師，此刻見到了妖精，自然是想著怎麽收妖了。


  秦飛躍的答案很耐人尋味：“微臣在想，皇上對您，究竟到了哪種地步。”


  上官婉不解，好端端的，他扯到南宮煜作甚。


  “不瞞娘娘，皇上交代微臣，務必放過您。”這句話，讓某女的心一怔。


  其實她應該猜的出來南宮煜知道這件事，當初在千壽宮，那隻貓妖已經把話說得這樣明顯了，他心中如何會沒有計較。


  隻是，當切切實實地從秦飛躍口中聽到，她還是會吃驚，隱隱又有點感動。


  “所以？”她收住一切有關於不安的表情，平靜地問他。


  秦飛躍一雙漆黑的眸子裏波瀾不驚，淡淡回答：“其實皇上不說，我也不會把你怎樣。”


  上官婉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下來，總算是能喘口氣，若是秦飛躍有心對付自己，那自己絕對是一敗塗地，這個毋庸置疑。


  隻是，她又不明白了。


  正要開口問，秦飛躍卻在追憶著另一件事：“娘娘覺得，太後染眼疾許久，我會沒有辦法？”


  經他這樣一提醒，上官婉還真的想起來了，憑自己就能治好的病，秦飛躍則更有可能。


  她一時不知道他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是不是有實力的人說話都愛拐彎抹角，“那國師的意思是？”


  秦飛躍輕蔑地笑，這隻狐狸竟有點傻氣。


  “我的意思，就是之前的意思，隻會做自己願意做的事。”


  上官婉咋舌，這人可真高傲。


  可是從這句話裏，她聽出了兩層意思。


  第一，先前太後患眼疾，南宮煜不會沒有請國師醫治，隻是這個膽大包天的秦飛躍拒絕了，所以自己才有了機會。往深處想，秦飛躍根本就不把皇室放在眼裏。


  第二，這個高傲自負的男人做事的確我行我素，太後的病，他說不治就不治，自己這個妖精，他說不收就不收，好，很有性格。


  可是有性格並高深莫測的人，有時候很招人討厭，難怪他在朝中獨樹一幟，這種人，的確很難攀附。


  秦飛躍轉身，應是要離開，不過走之前留下一句話：“娘娘好自為之。”


  上官婉笑得燦爛，隻要他不與自己為敵，她當然會好自為之，不然，什麽地方惹到他了，自己豈不就死翹翹？


  嗯嗯，國師的話，她這個做皇後的一定當聖旨一樣牢牢記在心裏。


  “國師放心就是。”


  那男人離開鳳歸殿，走出去沒幾步，遇到了一瘸一拐的小太監。


  秦飛躍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很複雜，但還是把準備好的說辭拿了出來：“蜀山掌門可好？”


  落塵驚住，死死地盯著麵前的男人，竟發現他的身上有和自己相似的氣質。


  “怎麽？你們蜀山的掌門不是華千隼？”雖是疑問的話語，可是語氣中帶著很濃的不屑與藐視。


  落塵聽出了其中的挑釁，便很正兒八經地問：“你如何識得我蜀山掌門？”


  方才在流芳殿，他隱隱約約透過屏風瞧見了秦飛躍的身形，所以他是知道眼前的男人是當朝國師的，可是國師又怎樣，誰都不許侮辱蜀山。


  “論資排輩，你當叫我一聲師叔。”秦飛躍吟吟，可心裏對遇到小師侄並沒有多少歡喜。


  “師叔？你是哪位師叔？我怎麽從來不知蜀山有你這號人？”落塵警惕地看著他，這位國師顯然對蜀山很了解，隻是他在蜀山待了幾年，之前對秦飛躍這個名字聞所未聞。


  秦飛躍不以為意，轉了個話題：“看來蜀山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一個道士，甘願給妖精為奴為仆，若是華千隼那個偽君子知道，豈不是要氣得發瘋？

  華千隼，多年不見，你在蜀山還好麽？倒是很想去見一見你。


  隻是，時機未到。


  落塵氣到打跌，他憑什麽這麽詆毀蜀山？自己又不是代表整體水平，他這也太過以偏概全。


  正要狡辯，秦飛躍打開紙扇，在胸前搖晃兩記，泰然到：“識相的，離戚和遠點。”


  說完給了他一個憎惡的眼神，起步離開。


  落塵本想追上去問個清楚明白，無奈腿上有傷，隻得作罷，突然，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秦飛躍從皇後寢宮出來，那那個狐狸精……


  他大駭，急忙拄著竹棍向殿內奔去。


  自己都吃驚，為何那麽在意狐狸精的死活，她若是被秦飛躍收了，不更好麽？

  最終，他瞧見了自家主子坐在鳳椅上慢悠悠地品茶，那神情，非一般的享受。


  落塵泄氣，該死的狐狸精，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