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骨肉花

  “這麽說，你什麽都不知道？”


  “是。”


  瑞王眸底升起一抹狡黠，從侍衛手裏奪過鞭子，揚起來就是一鞭。


  瑞香隻感覺到刺骨的疼痛，全身的筋肉抽搐著，臉上冷汗如瀑。


  她明白主子不會讓自己輕鬆地死掉，他有很多很多種叫人生不如死的法子，每一樣都令人毛骨悚然。


  “什麽都不知道，分明就是你沒有盡心！”瑞王咆哮完，又是一鞭，這一鞭比剛才加重了兩分力道。


  她淡黃色的衣衫上已經浸出了血印，慢慢地渲染開花，妖冶異常。


  身子骨本就薄弱的她，這下子捱不住，倒在地上，指甲緊緊地抓著地毯，似乎這樣就能減輕一點痛苦。


  她求一個問心無愧，僅此而已。


  瑞王吸了一口氣，沉著嗓子：“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


  “王爺……”她的眼淚掉了下來，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而是心裏難過，她生來隻是一顆棋子，終於這顆棋子再無用處了。


  好像她沒有渡過多少快樂的時光，唯一讓她反芻的，便是草地上的那一晚。


  揚起手，將又是一鞭，這鞭子打下去，她恐怕會失去半條命。


  “王爺，屬下請您饒過她，既然她敢回來領罪，說明她確實盡了最大的努力，畢竟沒有人甘願送死。”那侍衛瞥了一眼地上血肉模糊的瑞香，隨後對瑞王抱拳跪下。


  那老奸巨猾的男人沉思片刻，才將鞭子扔在地上，垂首緩緩開口：“諒你也不敢欺瞞本王。”


  侍衛鬆了一口氣，滿臉欣慰。


  “扶下去，替她好好療傷。”這丫頭必須要完好無損地回去，不然上官婉那丫頭恐怕會起疑。


  “是。”侍衛應了聲，隨後蹲下來，扶起地上的瑞香，進了一間房。


  這間房是瑞香進南燕皇宮前居住過的，那個時候，主子不教她如別的女子般琴棋書畫，也不教她如男子般舞刀弄槍，而是隻教她製毒。


  她原先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了什麽，隻是主子交代她，說是為了保全瑞王府的榮華富貴，還有小王爺的錦繡前程。


  於是乎，她拚命地學，最後，到了十四歲，她被送進皇宮，以一個她自己都不了解的身份。


  唯一能證明她與瑞王府有聯係的，便是名字裏鑲了個“瑞”字。


  再之後，主子將她送到公主身邊，伺機窺探皇室的一舉一動，畢竟皇上最寵愛的孩子便是婉公主。


  皇上打算與玄掖那邊和親，這個超出了主子的預料範圍，不得已，主子隻得把她安排在和親的隊伍裏，尋個機會下毒，破壞此次的聯姻。


  她技巧純熟，下毒下的悄無聲息，外行人根本就發現不了，她天真地以為，隻要這件事成功了，自己就可以回到王府，不用過這種猶如刀口舔血的日子。


  可是偏偏事與願違，公主活了，代表著她將死。


  第二次機會不是說有就有的，況且現在的公主異常精明，她再難下手。


  她一生中做過的最輝煌、最大膽的一件事，就憑這樣幾句話，被籠統概括。


  侍衛扶她躺到床上，替她把衣服揭開，從懷中取出金創藥。


  “可能有點疼，你忍忍。”侍衛說話很溫柔，很輕。


  瑞香閉上眼，將自己傷痕累累的背部展示在他的麵前，新傷舊傷都有，以前她製毒失敗，主人也會用鞭子抽她。


  這就是她為什麽沉默寡言，因為她承受了太多的痛苦，與別人的生活方式完全不一樣。


  別的女子可以有父母的疼愛、心上人的寵溺，而她，隻有毒藥，及主人的責罰。


  為了讓心裏好受一點，她以前隻當主人的鞭子是為了激勵她，讓她更努力。


  罷了，不去回憶了，越是回憶，便越是心酸。


  過去的都挺了過來，以後，還有什麽挺不過去的，如娘娘所說，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麽活著。


  背上有一隻手指遊走，每到一處，都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她咬著被子，不叫出來，一切的苦痛忍了又忍。


  突然，她感覺後背傳來一絲濕滑，軟軟的，熱熱的。


  她扭頭，驚恐地看著他**著肌膚，麵帶貪婪。


  男人，她忽略了，他是男人。


  在她最需要疼愛的時候，他給予了關心愛護，卻不過是為了得到這個。


  她連推開的力氣都沒有，任由他撫摸玩賞，吐納著冷冷的空氣。


  不爭氣的眼淚流下來，伴隨著他緩緩褪盡的衣服。


  他跪坐在床上，一次又一次的入侵。


  趴在他身下的她，十指緊抓枕頭，似要把它撕成碎片。


  她叫不出來，因為嗓子已經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