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癡癡情
“去吧，別問那麽多。”上官婉努力擠出一個笑臉。
即使不討喜，如今非常時刻，還是要見見不是。
不一會兒，秦飛躍慢著步子走進來，神態自若，看來上次的傷已經好了許多。
人也更加冰冷。
他又沒行禮，上官婉不便追究，隨他吧，主要是南宮煜不在，沒辦法給自個兒撐腰。
“你們都退下。”上官婉舉目示意，宮女太監知趣地退出殿內，在門外守著。
“娘娘有何事，還請明言。”
“就是想請國師算算，皇上在哪兒。”她知道他告訴自己的幾率很小，但凡事都要試試，說不定他會大發慈悲呢。
有些人的性子很難改變，“微臣不知。”
他想都沒有想，心裏估計還在賭氣，再怎麽說落塵先前也是她的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庇他，這個“恩情”，他不可能忘記。
“怎麽會呢，國師莫開玩笑。”上官婉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和藹可親，求人的時候就該放低架子，這是常理。
秦飛躍隻要動動手指頭，就一定會知道南宮煜的下落，可是嘴長在他的身上，自己怕是很難撬開。
“若是娘娘沒有別的事，微臣告退。”秦飛躍不想多待。
“你給本宮站住！”趁他轉身起步之前，她想叫住他。
他還是繼續向前走，不把她放在眼裏。
“秦飛躍！你反了你！”上官婉移身倏地出現在他麵前，“對，你是國師，你法術比我高，心也比我冷，可是皇上的安危關乎到玄掖的江山，你就當是可憐可憐那些百姓。”
“百姓？百姓的死活與我何幹？江山是你們的，不是我的。”他什麽也不在乎，從前還有個在乎的人，可是自從被那人傷透了心，他也便不再有心了。
“你……”上官婉氣到吐血，這樣的國師真的是社稷之福麽？
見她如此氣憤，他莫名地問出一句：“娘娘可是在乎皇上？”
“我當然在乎！”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是否又是出於對皇上的愛呢？”又是莫名的一問。
“你什麽意思？”上官婉眉心緊皺，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秦飛躍冷笑，“娘娘這種表情，正說明微臣的話直戳您的內心。”
他從一開始就覺得有些事不太對勁，皇上喜歡她、寵愛她確實不假，可是她呢？她回應過皇上什麽？不過就是每晚承歡。
“你別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秦飛躍難得話多起來，“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娘娘糊塗，到底是因為身為當局者，還是因為您一直都在欺騙自己？”
“你不要說！你不要說……”上官婉連連後腿，昨晚均瑤點到為止，可是現在的秦飛躍，卻想把一切都揭露出來。
秦飛躍一步一步逼近她，“你根本就不愛皇上，你對皇上好，不過是出於感激，因為皇上對你很好。以前你住在青丘，沒接觸過凡人，所以突然凡世間有個男人對你好，你便回贈似的……”
上官婉打斷他的話，厲聲咆哮：“你閉嘴！你知道什麽？”
她的事情、她的感情，還輪不到他還揭破，他以為把這些話說出來就代表他很聰明麽？笑話！
“皇上真可憐，他一心為你，不惜冒生命危險去保護你，可終究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上官婉從他的話中察覺到了弦外之音，“你什麽意思？他冒生命危險保護我？你知道他在哪裏對不對？快告訴我！秦飛躍！你快告訴我！”她歇斯底裏，上前緊緊地揪住他的衣襟。
那位國師大人很是輕蔑地笑著，“緊張什麽，你又不愛他。”
“你！”上官婉額頭上青筋暴起，要是有能力，她真的很想扒了他的皮。
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又自私自利的男人。
“別費心思，我不會說的。”秦飛躍的話語輕飄飄的，可是含著很濃烈的火藥味。
蠢狐狸，真傻，明知道自己不會幫她。
上官婉的眼淚掉下來，雙手也在此時鬆開，“你走吧。”
她現在的心情很混亂，需要好好地靜一靜。
秦飛躍當然是求之不得，大著步子離開，與來之時截然相反。
她緩緩向鳳床走去，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床邊。
不是愛？那竟然不是愛？
為什麽覺得那該死的秦飛躍說的話如此正確，是呀，她好像還不夠愛南宮煜。
記得之前那會，南宮煜突然改變態度，對她那麽好，她心裏美滋滋的，非常地享受，甚至還擔心如果有一天得不到這份寵愛，她該會如何失落。
所以她也頗費了些心思去維護與皇帝的關係，久而久之，他們越來越“恩愛”，他為了她可以後宮無妃，為了她可以不要孩子，而她為了他，可以戒除心裏的顧慮，倒地承歡。
隻是現在一切所謂的和睦都要被推翻，她對他好隻是出於感動，感動和愛情不一樣。
他離開她久了不會擔心，住在吳府那會，她極少花時間去想南宮煜，甚至特別享受和吳小炮逢場作戲。
也就是說，她沒有喜歡上任何人，所謂的琴瑟和鳴不過錯覺。
狐狸呀狐狸，你當真被“愛情”兩個字耍了？
南宮煜，你在哪裏？你這頭豬又為我去做了什麽？你知不知道我對你根本就不是愛，如果你知道，還會心甘情願地付出一切麽？
豆大的眼淚又掉下來，滿滿的愧疚，她似乎掉入了一個循環。他對她好，她感恩、愧疚，便也對他好，這樣會促進他對她更好，周而複始，如此循環下去……
其實，遠在青丘的南宮煜，如何不知一切種種。
在南燕時，他便看出來了，她因為占用了上官婉原主的身子，所以心懷愧疚，便對南燕皇帝十分孝順，視作親父。
那個時候他便開始思考，她對自己是否也是如此？
果然，瑞香的事證實了他的猜想，如果她真的愛他、了解他，就不會不明白自己當初那樣做是為了救瑞香。
所以，他才會更努力地去討好她、取悅她，陪她去遊船。
有些事做出來肯定是有原因，隻是她沒發現，等到發現時，她或許已經真正愛上了他，誰又敢說不可能呢？
他抱著這樣的幻想，癡癡地愛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