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女兒情
楚靖離還是去了,和王婧柔出雙入對,羨煞旁人。
“楚公子,你熱不熱。”王婧柔貼心地取出手帕,欲為身側的男人擦汗。
楚靖離接過手絹,訕笑:“我自己來就好。”
跟在身後的南樂取笑,“姑爺這就不好意思了?您可是要陪著小姐過一輩子的。”
這番話說出來自然是為了討王婧柔的歡喜,想必她巴不得美夢成真。
可是楚靖離畢竟是粗人,這粗人說話就是傷姑娘家的心。
“此話當著外人說就行,在府裏就不必多說了。”
南樂低頭,“是,奴婢明白。”
王婧柔的心裏閃過片刻的失意,很明顯,楚靖離壓根就沒想真真切切地留下來,他隻是在履行一個假未婚夫的職責。
出了府,三個人向布莊走去,因為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一路上不免被人指點評論。
真是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般配的男女,若是不能長長久久、百年好合,那真是太可惜了。
可是誰也想不到,他們兩個的結合,隻是一場戲。
布莊的老板得知他們的身份,親自接待,那是一個殷勤。
“稀客稀客,姑爺小姐,小店昨日才進了一批上好的絲綢,可謂是製作婚服的不二之選,兩位隨我去看看?”
王婧柔點頭,“那好。”
老板帶他們進庫房,邊走邊說:“因為昨日才到,暫時還沒有拿出來賣,委屈兩位了。”這略帶歉意的臉,含著少許阿諛奉承的心思。
王婧柔怎麽說也是王府的千金,若是能把這單生意做好,那可是一筆大大的收入。
“無妨,庫房貨品齊全,正好也有個比較。”挑選布料這事,本來就是女人操心的事,所以楚靖離極少出聲,基本上都是王婧柔在搭話。
老板將自認為最高等的絲綢擺在他們麵前,供他們選擇。
“楚公子,你覺得這種布如何?”王婧柔比較再三,將最中意的推薦給心愛的男人。
楚靖離哪懂這些,“小姐定奪就是。”
老板這個時候就發揮出撮合的本能,“姑爺小姐婦唱夫隨、琴瑟和鳴,著實令人豔羨。”
“那是自然,要我說,他們兩個將來一定會百子千孫、兒孫滿堂!”姑爺方才說在外人麵前可以說這些話,她可是一刻都不敢忘。
這會子說出來,楚靖離頗為頭疼。
他知道王府上下都有假戲真做的意思,王婧柔也是時常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可是感情這回事豈能一廂情願就能促成?
老板嗬嗬地笑,“既然如此,那就選定它了。”
南樂比較多事,“小姐,要不多買一點吧?給小姐姑爺一人做兩套,白天一套,晚上一套,豈不很好?”
王婧柔想了想,反正王府不差錢,便點頭。
老板興高采烈,大戶人家果然不同,不僅買的是最好的,還一次買這麽多。
“那就有勞老板差人送到府中,管家會付你銀子。”
“好的好的,小姐放心便是。”
原本氣氛很好,突然,一隻黑貓不知從哪裏竄出來,於王婧柔麵前“飛過”,把她嚇個半死,雙腿發軟。
楚靖離反應敏捷,快速伸手扶住她。
“你沒事吧?”語氣略帶溫柔,這可不是在演戲,隻是出於本能。
南樂很是擔憂:“不瞞姑爺,小姐從小就怕貓,特別是黑貓,王府都不許養貓的,此番小姐肯定是受驚不小。”
貓是一種很神秘的動物,它們的一雙眼睛如此高深莫測,令人難以琢磨。
老板連忙道歉,“都是我的錯,竟讓這該死的野貓混進庫房來。”
“沒事沒事,我休息會就好。”王婧柔不太喜歡在楚靖離麵前表現得很柔弱的樣子,因為她不想讓他認為自己是瓷娃娃,一碰就碎。
有時候,堅強比脆弱更能吸引住男人的目光。
楚靖離扶著她於一隻凳子上坐下,老板心裏的愧疚有增無減,“我房裏有定心丸,這就給小姐拿來壓壓驚。”
真是作孽,好不容易談成這麽大筆買賣,竟差點讓一隻貓給攪黃。
“有勞。”楚靖離輕微點頭,態度那樣得體,並沒有因為她受驚而表現出多少對老板的怨恨。
“楚公子,讓你見笑。”王婧柔臉色蒼白,確實被嚇得不輕,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對貓特別排斥,總覺得它會帶來不祥。
隻要有貓瞪著一雙眼睛盯著她,她都會覺得它是要吃了自己,這太可怕,可怕到她見了貓就躲。
隻是沒想到,這次黑貓毫無征兆地出來,她連心理準備都沒有。
楚靖離輕聲安慰,“沒關係。”姑娘家害怕老鼠蟑螂很平常,隻不過她比較特殊,怕貓。
“南樂,你出門看看,那隻貓還在不在。”
“是。”為了小姐的安全著想,她自然不能再讓小姐見到那隻貓。
待南樂出去,庫房就隻剩下這對假夫妻。
“靖離,你是對我有點感覺的對嗎?”
“嗯?”
這還是她第一次叫他靖離,可算是把他的心驚了一下。
她將腦袋靠在他的腰部位置,麵色這才有了些許恢複,“我自認為長得不醜,也深知女子的三從四德,雖然比不上皇室公主身份尊貴,家中也算是富足,靖離,我難道還配不上你麽?”
誰要她喜歡他呢?即使知道他娶過妻室,即使知道他的心仿佛是石頭做的,她卻還是想試試。
愛一個人如此艱難,可付出,總要有點回報。
“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楚靖離昧著良心說了接下來的話,“心中隻有亡妻。”
有這句話,趙如君大概可以含笑九泉。
王婧柔緊緊地抱住他的腰,眼眶紅潤,“我知道,你的心裏,總有一個地方是屬於她的,可是你能不能再分出一點位置給我?哪怕隻是一點點也好……”
她對他的要求真的不高,隻希望他能明媒正娶地和自己成婚,至於他的心裏還有沒有那個女人,她也不會在乎太多,因為活著的人,怎麽能跟一個死人去比較?
楚靖離本不想說出過多傷人的話,隻是塵世之事,錯綜複雜,他不能每一件都理的清晰,唯一能理清的,便是這兒女情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