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脾氣倔
“不行!不達目的,我上官敏絕不罷休!”
甩袖離開的那一刻,上官黎才明白,女人瘋狂起來,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回到房間,上官澍已經躺在床上,腦袋枕於雙臂,模樣還算悠閑。
見三弟回來,連忙起身,笑問:“臉色怎麽如此難看?發生了何事?”
上官黎走到床邊坐下,“是二姐的事。”
“她……”上官澍似乎不太願意提到妹妹,當然,他更不想提到的便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這並不是叛逆,而是他和那兩個女人,真的不是一路人,追求的東西往往迥然不同。
“她為了借南宮兄的勢,不惜委身於他。”說完這句話又意識到什麽,補充一句:“南宮兄其實是咱玄掖的皇帝。”
“此事,敏兒知道?”上官澍沒多大的吃驚,因為在他心裏,名利如浮雲,當初他不願爭奪郡主之位,如今,也不會因為別人是皇帝皇後而感到驚訝。
“也正是因為她知道了,所以,才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為了爬上高位而“出賣”自己,豈非荒唐?
可是,自己卻勸不了她,隻能看著她墮入深淵。
她可是靈山的二小姐,以前的她,高傲得如鳳凰一般,可是現在呢?現在說的話做的事多掉身價。
人果然是貪婪的麽?為了一些身外之物,可以做出如此大的改變。
“她和母親如出一轍。”
當初的娘親,又何嚐不是因為貪慕虛榮,而對父親百般討好,最終順利上了靈山,成了當家主母。
可是後來過得如何,父親一直活在對芷蘭的回憶之中,並不在意這位二房夫人。
所以,母親時常去找父親哭訴,可是最終,隻會引得父親對她越發厭煩。
倘若感情不是雙向的,那對兩個人,都是一種折磨,何必呢?
“二姐的脾氣倔,我……”上官黎就有點鬱悶,怎麽說都是姐姐,她對自己不仁,可是自己不能對她不義。
但凡是有一丁點能夠讓她回心轉意的可能,他都願意去試一試。
“罷了,既然知道她性格如何,你又何必去蹚這趟渾水?”反倒是上官澍這個親哥,表現得比較無情。
上官黎苦笑,“也隻能放手了,不然,她又會以為我別有所圖。”
他沒有害人之心,也沒有防人之心,可是身邊的人,全都是戴著麵具活著,好多事,都不可抗力,隻能任其發展。
郡主的身份能有多高呢?隻是能決定聖水的去向而已。
“別不開心了,其實呢,人生還是有許多高興的事的。”上官澍最樂意做的事,便是討這個弟弟歡心。
“比如說?”上官黎扭頭,對上了大哥的眸子,那雙眸子,清澈透明,不似二姐那樣暗含心機。
上官澍刮了刮他的鼻子,“比如說,你遇到了我,這可是你一生的幸事。”
上官黎忍不住朝他的胸口捶上一拳,嗔到:“你這人,越發沒臉沒皮。”
大公子在外人麵前,很少表現出活潑灑脫的一麵,在眾人的印象裏,他一直是黯然神傷的,心裏似乎有說不盡的心事。
身為親娘的二夫人就很納悶,你說他因為得不到父親的青睞而錯失郡主之位傷神,這倒是情有可原,可是他偏偏不在乎這個,那她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麽能讓他鬱悶的了。
母子連心,他們一點兒也不像母子,倒像是兩個沒有絲毫關係的陌生人。
“那也僅僅對你而已。”然後,上官澍將眼前之人撲倒在床。
世間存在這樣的孽情,作為當事人的他,又豈能時刻歡愉,也隻能在麵對老三時,才能放下心中的一切,和他正常相處。
上官黎表示拒絕,“不是說好了,不在我房裏過夜麽?”
這畢竟是在家,若是讓別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他不能冒這個險。
上官澍停下啃咬的動作,“怎麽?嫌棄我了?”
“沒有。”上官黎搖頭,看著身上耳根發紅的男子,笑到:“我隻是怕你,明早起不來床。”
“你這是懷疑我的能力?”上官澍故意打趣。
在別人眼中,他上官黎是郡主,靈山名副其實的主人,可是在他這裏,他上官黎就隻是上官黎,不具備任何多餘的身份。
“豈敢。”上官黎歡顏漸逝,“大哥,你我總是要成親的。”
上官澍眸子裏逝過一絲疼痛,又含著不甘,“大晚上的良辰美景,你就和我說這個?”
上官黎眼眶氤氳著熱氣,“我們不能逃避。”
兩個男人到了已婚之年還不成親,別人該作何感想?其實他也很迷茫、也很無奈,想過無數次事情的最終結果,名聲敗壞,給上官家蒙羞。
“大不了,我現在就和父親說去,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主動引誘你,和你半點幹係也無!”上官澍起身,欲下床。
上官黎連忙拉住他,“你別激動行不行?你這是說什麽胡話,事情到了這般境地,你覺得我能脫的了幹係麽?說好的生死與共,你竟想著一個人獨自扛?”
他知道大哥是在保全自己,可是這種想法未免太過愚蠢,父親即使再愛護自己,但出了這樣的事,自己的下場能好到哪裏去?
當感情塵埃落定、木已成舟,就代表著,他們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逃不開、躲不掉。
“阿黎,我們走吧,離開這裏。”這是他第一次請求弟弟,作為一個男人請求。
上官黎搖頭,“我們不能走。”
“為什麽?你根本就不在乎郡主之位對不對?你對這裏,究竟還有什麽留戀的?”
“你根本就不了解父親,這麽些年,他的勢力已經大到我們無法想象,倘若我們離開,估計還沒有出靈山這片地,就已經被抓回來了。”
他自己倒是不怕,就是怕大哥受苦,畢竟大哥在父親那裏不得寵,若是被父親知道犯下如此大錯,沒人能保住大哥。
他不是膽小,不是不願意冒險,倘若是拿大哥的性命當賭注,他決計不幹。
“你……”上官澍很痛心,“是我,把你拉入深淵。”
的確,他們要在乎的東西太多,要思考的也很多,感情並不隻是兩個人的事,身邊人,也在無意之中操控著。
可是這樣暗無天日的深淵,何時才能見到陽光呢?也許,一輩子都見不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