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李夫子
有幾個小姑娘都哭了出來，從來隻知道怎麽向父母撒嬌的她們，突然意識到競爭竟然這麽殘酷。
而小可的眼睛一直盯著杜瑩看，夫子剛才說的話是真的麽？她自學成才，無師自通？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以前的杜瑩可是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現在一下子變得這麽聰明，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夫子希望你們趕快清醒過來，人生沒有彩排，輸了不能重來，這三年一次的科舉，就是你們鯉魚躍龍門的時候，雖然你們現在的年紀還不能去參加，可還過個幾年，你是否有足夠的信心和勇氣走進考場？”夫子都快把自己說的熱淚盈眶，每次“教導”的時候，都是他心情起落最大的時候。
小可聽完此話，在心裏給自己鼓勵，一定要好好讀書，有朝一日可以和杜瑩相媲美，贏得一個美好的人生。
“好了，今天夫子就說到這兒，你們繼續畫畫吧。”夫子從懷裏掏出潔白的手巾擦了擦臉上並不存在的淚，又似乎是想起什麽，“對了，你們也要學習杜瑩，私底下花時間把《木蘭詩》背下來，不會的問杜瑩，夫子三日後檢查。”
底下的小學子們頓時炸開了鍋，忍不住抱怨。
“這還有沒有天理？我們在家不背書也有錯嗎？憑什麽要學別人啊！”
“就是就是，這夫子可真是一隻大老虎，就知道剝削我們這群可愛的小綿羊。”這個孩子很不錯，小小年紀知道剝削是什麽意思。
“你說杜瑩是不是前幾天腦袋進水了？怎麽一下子突然這麽聰明。”此小孩提出心中的疑惑。
另一個小孩反問：“腦子進水不是越來越笨嗎？”
夫子麵色鐵青，“肅靜肅靜！再說話給我全部跑步去！”
那一二十個孩子，非常默契地向李夫子吐舌頭，然後再也不出聲。
放學後，小可與杜瑩結伴而行。
“杜瑩，你真的會背《木蘭詩》？”小可瞪著大眼睛問到。
“當然是真的，那還能有假，我可是當著夫子的麵背過呢！”杜瑩回答得甚是自豪。
心理年紀大就是有優勢，這點不可否認，可是今日出風頭，好像有點過了。
“杜瑩你太聰明了，有時間你教教我好不好？”小可有一種拜她為師的想法。
杜瑩莞爾一笑，“這個當然沒問題，我現在就可以教你，來，跟著我背，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
越來越暗沉的天空裏，飄蕩著小孩子朗朗的讀書聲……
杜瑩回到家，母親給她熬了紅薯粥。
“來，瑩瑩，快吃吧，吃完了早點洗澡睡覺。”
杜瑩卻表現得沒什麽胃口。
“怎麽了？你以前不是最愛吃紅薯粥麽？”這孩子真是奇怪，才一夜，就變了好多，以前喜歡的東西現在通通不喜歡，要不是她的這張臉的確是自己的女兒杜瑩，她還真就懷疑孩子被別人掉包了。
“額……我是想讓它冷一點再吃。”杜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唉，你這孩子，娘還真是琢磨不透。”都說姑娘家心思難猜，她這才八歲呢，就已經像是個謎團。
然而，更驚悚的還在後麵。
夫子踏著夜色來到杜府，杜瑩她爹媽真是心驚膽戰。
“李夫子，杜瑩是不是在學堂闖了禍？難道又把豬圈的豬放跑了？”杜瑩她爹大膽猜測。
杜夫人麵露難色，“還是這丫頭把別的女孩子的臉畫花了？”
李夫子上一刻臉色如鐵板，下一刻喜笑顏開，“你們兩口子真是搞笑，怎麽把自己的女兒說的如此不堪，我看咱家杜瑩就是個很好的孩子。”
“咱家？”這一男一女異口同聲，分外詫異。
李夫子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哦不，是你家杜瑩，你家杜瑩。”這一高興，就高興糊塗，說話都口無遮攔。
杜家兩口子把他奉為座上賓，好吃好喝的招待。
“不知道夫子此番前來，究竟是為了何事？”杜夫人問到，不自覺地瞥了自家閨女一眼，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和她有關，不過聽方才夫子的語氣，應該是報喜不報憂。
李夫子嗬嗬笑道：“是這樣的，兩位可能還沒有察覺到，杜瑩是個絕頂聰明的孩子，所以老夫就琢磨著，這孩子若是到這小鎮上學，那就太屈才了，老夫的意思，就是你們能否有條件把她送到城裏，接受更好的教育？你們放心，老夫和城裏的教書先生很熟，把杜瑩介紹過去，不是什麽大問題。”
夫妻兩個聽了是麵麵相覷，李夫子沒有走錯家門？自家閨女真的如他所說那般聰明絕頂？
“那個夫子啊，請問這是幾？”杜瑩她爹伸出一根手指頭。
“這是一啊還能是幾……”李夫子不假思索地回答，隨後又意識到了不對勁，“你是在懷疑老夫腦子有病對吧？”
杜瑩她爹連忙訕笑，“不是不是，晚輩絕對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我自己的閨女我懂，她聰明呢還真是有點，可都沒有花在學習上。”
杜夫人也跟著附和，“就是就是，這孩子平時沒少讓我操心，你把吃的無論藏在哪裏，她都能給你找出來，可賊了。”
杜瑩聽了，忍不住在心裏發笑，原來真正的杜瑩是這麽調皮的一個孩子。
李夫子略帶教訓的語氣，“你們這當父母的，一點都不了解自家的孩子，你們總是用異樣的眼光去看他們，老夫承認，老夫以前也同你們一樣，是恨鐵不成鋼，可是今天白天杜瑩給老夫上了一課，老夫才知道錯的有多離譜，以前老夫是那麽的愚蠢……”
“夫子您過謙，您可是咱們鬼婦鎮學問最高的人。”杜瑩她爹忍不住插嘴。
“你給老夫先閉一下嘴好嗎？”
杜瑩就差笑噴，他們之間的對話，還真是特別有意思。
“老夫跟你們說。”李夫子嚴肅起來，“杜瑩是個可造之材，不能被埋沒，可如果你們一葉障目，分不清東南西北，那這孩子的前途就要毀在你們的手上。”
杜瑩他爹的話語權雖然被剝奪了，可是杜夫人還是能說話的。
便小心翼翼地開口：“夫子，您總說我家杜瑩有才，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