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毀了我
單淩琛的心神狠狠一顫，望著滿臉淚痕的焦雨晴，第一次有了絲縷的複雜。想要說句話反駁，可就像是突然間喪失了語言功能，隻能沉默的佇立。
麵對他的沉默焦雨晴突然間暴躁起來，她用力揮動的雙手，失聲呐喊著：“單淩琛，你真以為四年前隻有你是受害者嗎？明明我才是最傷的那個，是你毀了我！”
焦雨晴的每一個字都紮在單淩琛的心頭，四年前的那件事他耿耿於懷，是他人生永遠的恥辱汙點。可是今天，他看到了一個瘋狂的女人，即便她狼狽不堪，卻深深的震撼到了他。
遲到了四年之久的委屈爆發，焦雨晴幹涸的淚水又重新複蘇。她恨那個夜晚，毀了她的一切。
如果沒有那夜的荒唐，她今天可以肆無忌憚的投入到鄭澤涵的懷抱，而不是屈辱的躺在這裏。
“焦雨晴，你好自為之。”單淩琛目光閃躲，孤冷的拋下這句話轉身離開。抬手捂著跳動的心口，焦雨晴癲狂的狀況始終縈繞在眼前，揮之不去。
聽到清晰的關門聲，焦雨晴的情緒更加暴躁，怒吼著：“放開我，混蛋！”
可惜，回應她的隻有漸行漸遠的步伐。
過了不知道多久，焦雨晴昏昏沉沉的別管家叫醒，雙手已經得到自由，管家的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焦小姐，吃點兒東西吧！”管家的眼神中隱藏著一絲同情，彎腰扶著身體虛軟的焦雨晴坐起來。
焦雨晴苦澀的勾動唇角，隻怕她的名聲更糟糕了。接過白粥，輕輕呡了一口，才急忙問著：“樂樂怎麽樣了？”
“小姐的身體恢複很好，手術很成功。”管家輕聲應著，看著焦雨晴的神情有些糾結，好像有話要說，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說。
蔣雨晴艱難的將最後一口粥吞下，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輕描淡寫的開口：“單淩琛是不是又有吩咐了？”
“先生隻是擔心樂樂小姐的身體，所以暫時都不允許任何人探望。”管家的笑容有些僵硬，這麽蹩腳的借口，又怎麽能讓別人信服？
雖然管家的語氣客氣，可是焦雨晴的腦海中卻自動補齊了當時的場景，她自嘲的勾了勾唇角道：“我有些累，想睡會兒。”
話落，便背對著門口躺下，被子蓋過頭頂，隻在床上留下一個輪廓，若隱若現。
“好的，我知道了。”管家輕輕點頭，站在門口回頭望了一眼，心中總是覺得不踏實，喟歎一聲關門離開。
與此同時，焦雨晴也從床上起身，來到浴室打開水龍頭，任由著水澆打在身上，冰冷的水淋在身上泛起細密的雞皮疙瘩，可她卻像是一尊沒有生氣的瓷娃娃般無知無覺，空洞而麻木。
她本身就發著燒，從浴室出來整個人就好像是踩在棉花上綿軟無力，可她還是咬著牙從窗戶跳出去，躲開傭人離開了單家，走了好久才終於攔到一輛車直奔醫院。
焦雨晴剛出電梯，就看到樂樂病房外那兩個直挺挺站立的保鏢。明知道單淩琛主要防的人是她，可她依然麵色平靜的走了過去。
“抱歉，焦小姐，你不能進去。”保鏢盡職盡責的攔住焦雨晴，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完全不講情麵。
這段日子以來，焦雨晴也明白保鏢的鐵麵無私，她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死纏爛打，而是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安靜的等著。
哪怕不能陪在樂樂身邊，她也要用這種方式陪著她。
焦雨晴腦子昏昏沉沉的，拉了拉外套，靠著牆閉上了眼睛。
單淩琛過來時看到焦雨晴眉心微不可查的跳了跳，便目不斜視的走進了病房，兩個人就仿佛是陌生人一樣。
樂樂乖巧的讓人心疼，她瘦弱的身子蜷坐在床頭，聽到響動刹那眼睛一下亮起來，待看清來人時然後又慢慢暗淡。
單淩琛對小孩子沒有任何辦法，他沉默的坐在床頭陪著樂樂，沒有焦雨晴在身邊，樂樂對他的態度總是帶著淡淡的抵觸。
父女二人沉默的坐了半個小時後，最後以樂樂一句“我困了”而結束。
對這個女兒缺席了四年，單淩琛束手無措，眼底深處略過一抹黯然，起身走出病房。
“回去！”
一聲低嗬將焦雨晴驚醒，她的眼皮微微顫動一下，迷茫的睜開眼睛，環視了下周圍的環境，才發現自己竟然睡著了。
“樂樂現在需要靜養，你不能見她！”單淩琛麵色清冷，目光微垂望著地麵，話中不帶任何溫度。
“單淩琛，你就是故意的。”睡意一下散去，焦雨晴憤怒的起身，因為顧忌著樂樂微微壓低了些聲音，不僅沒有任何威力，竟然還有些軟糯。
對於她的質問單淩琛沒有反駁，沉邃的眸子定定望著她沉默不語，周身的氣勢卻讓人不敢造次。
可是焦雨晴現在處於爆發狀態，根本無所畏懼。她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如果再失去樂樂，真的會瘋掉的。
她的眼底閃爍著瘋狂的光芒，猛然起身衝到單淩琛的身邊，低聲怒吼道：“我是樂樂的媽媽，你憑什麽限製我看望她？”
“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是個稱職的媽媽。”單淩琛的表情始終沒有變化，隻有在她衝過來的時候，呼吸稍稍快了幾分。
焦雨晴啞口無言，一口氣血衝上頭，眼前的場景扭曲模糊，最後隻剩下一片黑色，意識全無。
單淩琛冷眼漠視這焦雨晴搖晃的身體，手下意識的動了動，眼睜睜看著她倒在地上，沉聲道：“焦雨晴，我警告你別耍花樣，趕快回去！”
等了片刻，地上的人紋絲不動，單淩琛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不確定的蹲下身子，抬手推了推。
躺在地上的女人臉色慘白，毫無動靜，意識到她已經暈了，停了半晌，這才將她橫抱起來，抬腳進了病房。
單淩琛被靠著牆站立，默然等著醫生檢查，眉心糾結成一團，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寒冰中，望向焦雨晴的目光複雜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