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八麵玲瓏
“王妃，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杜清和嗔怪著，怎麽楚青離今日這麽好的脾氣，這等情景，一點也不惱。
楚青離笑了笑，可是凍了這麽久，臉上都僵了，笑也笑不出來。“不然怎麽辦？在這沒被凍死，先被自己給氣死？”
“王妃，王妃，門開了，開了。”杜清和一轉頭，便看到禦史府的大門開了。
杜清和趕緊上前怪罪了一聲，“怎麽去通報一聲要這麽久，可把人給凍死了。”
小廝賠著笑臉，向楚青離賠罪，“都是小的錯，王妃趕緊進來吧，凍壞了吧，是小的該死。”
楚青離勉強地擠出一個微笑，點了點頭，“進去吧。”她從頭到腳底，就像是被涼水澆過一遍似的。
楚青離還未走進去呢，就聽到前廳裏歡聲笑語的，好不熱鬧。楚青離心中猜想，許是禦史夫人和小姐夫人們正在說笑呢。
楚青離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別帶進去寒氣，倒惹得人嫌惡。
楚青離站在前廳，向禦史夫人問安。禦史夫人像是才知道有她這個人似的，麵露驚訝之色，“穆王妃，你來了，你說說這府中的下人是不是都沒規矩，不知禮數？見我和各位小姐夫人聊的開心，也沒敢通報，竟讓王妃在門外站了那樣許久。”
楚青離脫下了披風，走進了前廳內，還好前廳炭火旺，知覺也慢慢恢複了。“禦史夫人本來就是圖個樂子，有人說笑自然是好的，不過是等一會兒而已，不礙事的，沒擾了夫人的興致就好。”
禦史夫人聽著楚青離這話，還算是好聽。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髻，又指著空著的那個位置說道：“快別站著說了，坐下喝杯茶暖暖身子。”
楚青離依聲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可是這手剛碰到茶杯，就知道這茶已經涼了許久。
“王妃，這可是上好的西湖龍井，甚是難得，你品一品味道如何？”偏偏禦史夫人還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催促著楚青離喝下去。
楚青離端著茶杯，無奈隻能抿了一口，“果然是好茶，不過這上好的茶葉，用熱水沏才是最佳，方能茶香四溢，這溫水還是少了份清香。”這哪兒是溫水，比那雪水還要涼上幾分，楚青離不過是小啜，已覺得渾身透涼。
楚青離說完，對著禦史夫人抱歉地欠了欠身，“夫人，我有時候說話就是不經大腦考慮，若是冒犯了夫人，還望夫人恕罪。”
禦史夫人端著笑容，雍容大方，“哪裏會呢，王妃心直口快，最是豪爽。”禦史夫人將目光放在楚青離身後的丫鬟身上，“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緊給王妃添茶。”
禦史夫人故作親切地對著楚青離說道：“這府中的下人真是缺乏管教，這茶水都涼了都沒注意，我也是考慮不周，沒顧得上。”
楚青離微微笑著，“冬天本就天寒，茶涼的快也是常事。”楚青離一點也沒有為此而感到氣惱，到反而是心平氣和地周旋著，說話也是滴水不漏。禦史夫人就是存心找茬，也是挑不到錯處了。
丫鬟給楚青離換了一杯茶，雖然太燙還無法入口，可是楚青離卻捧在手上，權當手爐在用。
“王妃這樣的好 性情，想必京城之中的傳聞都是無中生有吧。”坐在楚青離對麵的禮部尚書王甫才的夫人望著楚青離，一臉的好奇。
楚青離抬眼看著她，“不知王夫人說的是怎樣的傳聞？想來是我身子太懶，躲在府中鮮少出門，連京城中有了趣聞也不可知了。”楚青離反而將這個問題拋給了王夫人，她的傳聞多了去了，楚青離哪兒知道她說的是什麽。
王夫人尷尬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過禦史夫人這時候倒是開口說了話。“都說是傳聞了，哪兒能是真的？何必將那些多嘴之人的話拿到這裏來說，也不怕髒了大家的耳朵？”禦史夫人正襟坐著，聽上去仿佛是在替楚青離說話，可是這言下之意的，就是嘲諷楚青離做的那些事情登不得大雅之堂，也不配像她們這樣有身份的人提起。
楚青離麵上並未有怒色，依舊是淺淺的笑著，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這些人都是蕭磐路上的絆腳石，若是不能一舉擊倒，就千萬不能打草驚蛇，免得給蕭磐添麻煩。
楚青離附和著禦史夫人說道：“禦史夫人說的極是，這民間傳聞多是無中生有，添油加醋，王夫人還是少聽些為好，免得那些粗鄙的話髒了王夫人的耳朵，得空的時候，多和幾位夫人走動走動，既解悶兒，也親近了一些不是？”楚青離這話一說，倒像是那王夫人故意去聽那些粗鄙之言似的。
王夫人的臉上有些不好看，不過楚青離豈會真的惹惱她？她看著王夫人，又笑著說道：“不過想來王夫人也是無奈，禮部尚書最是講究這些禮數，耳濡目染的，連帶著夫人對那些下作之事也是嫉惡如仇，夫人可是巾幗不讓須眉，心胸開闊，裝的是這天下的事。”楚青離剛給了王夫人一巴掌，這下有遞給了她一顆糖，偏偏王夫人就是這樣受用，馬上這神情就緩和了不少，看著楚青離也是笑吟吟的。
可這卻惹的禦史夫人有些不快，本想著今日能夠給楚青離一點教訓看看，也是之前她得罪沈秋玉應該承擔的後果，可是誰成想，楚青離還能這般冷靜應對？沈秋玉不是和她說，楚青離最是受不的委屈，必定是要辯白的，怎麽今日一見，倒是與傳聞不同呢。
禦史夫人撐著桌子，揉了揉額頭，“畢竟是老了，就坐著說了半天的話，竟也是有些乏了，這雪天路滑，晚上更是不安全，我也就不留各位了。”
“夫人您好好休息，我們就先告退了。”王夫人最先起身，對著禦史夫人福了福身，其他女眷見狀，也都行禮告退。
楚青離放下茶盞，對著禦史夫人說道：“夫人，那我改日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