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另一個世界

  “我們倒是想。”孟買笑著說：“可他這個人，隻要腦子還活著，就弄不死。” “這麽牛？” “是啊。”說這裏時，孟買露出了佩服：“李昂是白手起家，靠的全是人脈，你跟他關係還不錯吧？有沒有發現他是個很會平衡關係的人？” 我沒發現，但我發現孟買的表情不對：“你是不是挺喜歡他的？” “是啊。”孟買抱起臂，苦惱地說：“李昂做賭場，我們做武.器，不但沒衝突，合作才是正道，可衝突是他先挑起來的。” 雖然黑道的事我懂得不多，但我也知道賭場生意需要武力保護，沒錯，這樣說應該合作才符合邏輯。 難得孟買肯說，我當然要盡情地問：“那他為什麽跟你們不合？” “不知道，前年我們原本在談合作，談到最後李昂突然反口，說我們的人騙他表妹夫玩白粉，生意沒法談，可其實咱們的生意根本沒有粉。” 連忙問：“然後呢？” “然後我們查到粉是從我們的人手上出的。”孟買無奈地說：“但所有相關的人都死了。” “是他幹的？” “死無對證。”孟買說：“總之很突然，不過李昂那種陰晴不定的人，真的不好判斷。” 我這是第一次聽到這麽多有關他們這個世界的事，現在覺得離我好遙遠：“我其實很好奇，不敢問費子霖，孟大哥，我能問問你嗎？” 孟買笑著說：“知無不盡。” 我拿出全部的智慧，觀察著他神態微妙的變化，慢慢地問：“我很奇怪，為什麽李昂的賭場會出千？” 孟買一愣，半晌，微笑起來：“你怎麽想到的？” 看來我是猜對了：“因為李昂跟我說賭場出千是要命的大事，你又說他聰明，我就很奇怪，為什麽他人還在賭場，賭場還會出千？” 孟買看著我，稍久，歎了口氣，說：“是我們做的。” 我沒聽懂：“嗯？” “李昂的表妹夫不成器，戒不掉毒，但他也討厭白粉。”孟買看著我，眼神有點怪：“癮君子最容易買通，這人也不蠢，知道李昂最疼樊奇。這件事李昂自己沒辦法解決，他如果親自出麵就絕對沒法護短。” 這個我已經明白了。 “所以我們就順理成章地過去，也不知道為什麽，李昂會把親信放到這間新賭場，荷官不交，那就交負責人，名正言順地做了他。最重要的是，賭場的事平了，李昂按規矩該給我們好處，就算他不給貨，也得給錢。” 當他說到負責人這三個字時，我的腦子裏又浮現出了那條手臂，不由一陣難受。 我已經記不清那個人的樣子，可我至少記得他曾經是鮮活的，還跟我說過話。 這一刻，我突然有點後悔，後悔嫁給費子霖。 我覺得他很壞，因為貨的事李昂最後也死了人，可道理總是站在費子霖這邊。 大概，這就是我始終不能理解的，那種另一個世界的模式。 我納悶的問：“你們不是不要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