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癮
我對事情了解太少,因而有點聽不懂他的意思,問:“有什麽區別?”
“畢竟是李昂家的人。”Allen道:“不像是要管你要東西。”
“我聯絡李昂。”我站起身來,說:“我現在回去。”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克製不住地在想這件事,現在沒有更多對我不利的報道,我也不怕這個。
我隻是很懷疑梁洵美的死因,總覺得被鬼神嚇死太過離奇。
回家時李昂不在,晚飯時他才回來,臉色如常,不像有什麽麻煩發生。
吃過飯後,我找了個機會跟他講了梁洵美的這些事,他先是一愣,進了書房,出來後對我說:“我處理,你不用管了,記者我也處理。”
“他手裏還有什麽猛料?”
我最關心這個。
李昂看著我,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我跟她有點事。”
“有一腿。”還好我早知道:“不用藏著掖著。”
“好吧,跟你直說。”李昂抿了抿嘴,說:“梁洵美會死,是早就策劃好的事。”
我點頭:“我感覺到了。”
但我心裏真的有點別扭,大概因為梁洵美並不是我最討厭的人,她扇我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別這幅表情,沒有你她也該死了。”李昂摟了摟我的腰,見我沒動,就自己貼了過來,垂著眼皮,看著我,很認真地說:“李俊山的第二任妻子,原本是他原配的妹妹,梁洵美是她和原配的孩子。那個女人把變態收服得很好,她死了之後,李俊山依然很疼梁洵美,所以……”
我算是發現了,他每次報複完別人,都會露出那種藏不住的得意表情,就像當初對我:“她經常幫他拉皮條,找點身經百戰的女人。李俊山年紀越大,越玩不動,又禁不住誘惑,現在每天都要吃藥,已經被控製了。”
我想起他那個被李俊山迫害的初戀,問:“你是為了報仇嗎?”
“嗯。”
“喔……”我關注的點從來都比較奇怪:“你還喜歡那個女孩嗎?”
李昂頓時笑了,舔著下唇,不懷好意地瞧著我,問:“你又吃醋啊?”
我老實說:“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不會這樣策劃幫我報仇。”
“鬼扯。”他抱緊了我,說:“不會讓你死,我對她有愧疚,但你永遠是我最要命的寶貝。你死了我也不用報仇了,我跟你一起死好了。”
我在他懷裏蹭了一會兒,問:“我還是不明白那個癮君子為什麽要見我?”
“他不是跟你說了嗎?要錢。上周梁洵美已經精神崩潰,他找我要錢,我沒有再給他。找你,肯定是想騙騙你。”李昂說得說得忽然開心了起來,捏捏我的臉,說:“魚丸啊,你都不知道,現在人人都知道我的女人頂好騙,我又特別慣著她。”
雖然他說得是真相,但我還是不滿地嘟起嘴,問:“我又上當了嗎?”
“沒有,沒有。”他湊過來,在我嘴上吻了吻,柔聲說:“如果你們公司處理,盛華延又不能信任,那個瘋子什麽話都敢說,一旦七仔知道我跟李俊山不合,趁機策反他,我就滿盤皆輸。”
這麽嚴重。
“所以啊。”李昂開心地說:“你這是做了好事。可愛死了。”
我立刻正色:“那我再問你一件事。”
“說啊。”
“他會拿什麽騙我?會告訴我梁洵美的兒子是你兒子嗎?”
“嗯?”李昂頓時一臉茫然:“那是他兒子,我有沒有兒子我還不知道?”
“你又不戴套。”
“我戴啊。”他說完先愣了一下,隨後猛地笑了起來,歪過頭,說:“我強調一下,我是好習慣的男人,我隻找了你一個良家婦女,別人我哪敢不戴?”
“你這種人活該得病。”我都快受不了了:“你看,繁景,白靜,梁洵美,RB姑娘,你就說你還有多少個?”
李昂可憐巴巴地瞅著我,問:“曆史也算啊?”
“好,RB的不算。”我問:“你這三個,都是什麽時候斷的?”
“梁洵美在認識你的時候就斷了,後來見麵都沒做什麽。白靜從你搬來就斷了。繁景的話……”他有點猶豫,但好在沒騙我:“一次。然後沒有別人的,真的。”
“真的沒有了?”
“沒有了,我發誓。”他握著我的手,拉到了胸口,說:“這件事如果我騙你,我不得好死。”
我睥睨著他:“又開始了……”
“那……”他舔著嘴唇,眯著眼睛,笑著說:“就讓你玩壞好了。”
“那你再交代……”我其實不想問這件事,但也許是好奇,也許是其他,我還是問了:“是你讓梁洵美拜鬼嗎?”
“稍微暗示了一下。”李昂有點不自然地回答:“佛牌……是真的陰牌。有沒有效我不知道,但在她看來的確有效,幾個case,買幾個男模搭訕,她想摘,就打壓她的事業,所以她很依賴。”
他說到這就不肯再說了,而是話鋒一轉,捧著我的臉,說:“所以你記得,這個世界上不止有毒品能讓人瘋狂地上癮,欲望就是弱點,李俊山喜歡女人,梁洵美好強,任何東西,給它個推手都會上癮,日子久了,都會瘋狂。”
我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張了張口,說:“可是,我對你有欲望。”
李昂一愣,隨後摟住了我,一副就要笑暈的表情:“我是好的呀。”
這天晚上,我半夜醒來,發現李昂還沒睡,躺在床上,翻著手機。因為他在想事情,所以沒注意到我,被我看到他在看梁洵美發給他的信息。
最後的幾條,說的是她害怕,問他怎麽辦,而他隻是很官方地回答:叫你不要碰,說了你也不聽。
最後一條,是事發前一天晚上,她發的是:表哥,我真的好害怕,有鬼在纏我,你能不能來陪我。
這條,李昂沒有回複。
我看著他沒有用全部刪除,而是慢慢地,一條一條地刪了信息,似乎開始明白為什麽費子霖每次做壞事之前,都要在禱告室裏懺悔。
我想,李昂會對我說這些,大概與費子霖得天主意義相同,我很感激,他給我這樣的信任。
我不知道梁洵美是不是愛他,但在一起這麽多年,心裏必定是信任依賴的。唯一讓我覺得不那麽難受的,隻有她到死,都不知道是他害了她。
等他刪完,我又閉上了眼睛,朦朧間,感覺他又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放下了手機,扭頭抱住我。先是輕輕地吻,慢慢變得狂野,最後我忍不住咕噥了一聲,摟住他,滾到了一起。
眩暈之後的幾秒鍾,我在隱約中聽到他的聲音,說:“別怕我……”他重複了好幾遍,都是說:“別怕我。”
我不怕,我在夢裏想著,生死有命,我選的男人,可怕我也喜歡。
第二天早晨醒來時,我發現自己正枕在他肚子上。
抬頭打了會兒哈欠,轉頭時看到李昂正枕在枕頭上看著我笑。我納悶地問:“你笑什麽?”
他砸砸嘴,懶洋洋地說:“還不知道你有這種好習慣,舒服嘛……”
舒服?
我茫然四顧,發現自己正手握著一個丁丁。
一定是我的手太柔軟了,丁丁看起來很興奮。
於是我捏了捏,轉頭問他:“爽嗎?恩恩。”
“爽斃了。”他扭了扭,興奮地說:“來嘛,好人做到底。”
於是這天早晨我就做了這麽一件無聊的事,正在洗手,李昂突然衝進臥室,行色匆匆地打開了花灑開始衝。
我連忙把牙刷弄好遞給他,問:“怎麽了?”
“姓樊的跑了。”李昂的臉色幾乎是陰的:“我堂哥也被人抓了,我得去要人。”
“誰抓的?”
“七仔。”他刷著牙,含糊不清地說:“是為了上次賭場的事,我堂哥可能是沒聽我的話,心疼那點錢了。”
我連忙幫他拿來洗發水,幫他洗頭發,焦慮地問:“那我……”
“你在家呆著,等下樊奇要來。”他順著我的動作坐到了椅子上,打著泡沫,說:“樊奇隻是個小孩子,什麽都不知道,你也不要說,對他好點就行。”
“好。”
這幾句話說完,李昂便匆匆走了,一個多小時以後,禿子帶著樊奇來了。
樊奇是個很漂亮的男孩子,雖然父母都不是很漂亮,但他很會長,遺傳了梁洵美的白皮膚和丹鳳眼,而且高高瘦瘦,看人的眼神裏,帶著一種很冷淡的防備。
上次見他是兩年前,大概因為李昂正訓他,樣子比現在要乖一點。
禿子介紹過後便把他留在我這裏,我讓他坐在沙發上,他就坐下,然後低著頭不說話,方姨拿東西給他喝,他也不動。
我坐在這十分尷尬,於是沒話找話地跟他聊天,問他:“奇奇,你喜歡玩什麽?阿姨這裏什麽都有,有很多好玩的。”
他挑起眼尾,掃了我一眼,說:“我不叫奇奇。”
這種鄙視的表情是怎麽回事?嗯?
算了,我是大人,不計較這個:“你喜歡打遊戲機嗎?”
他抬起頭,眼裏多了一絲興趣:“我不喜歡玩女孩子玩的遊戲。”
我激動地一拍大腿,站起身來招呼他:“來,阿姨也不玩女孩子的,反正你也沒事做,來,奇奇,快起來。”
他沒動,又說了一遍:“我不叫奇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