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help

  晚上大家一起吃了頓飯,堂哥安慰了樊奇幾句,便對李昂說:“我看你們兩個還是繼續去玩吧,也趕快找間房子住下來,總找不到你人。”


  “嗯。”


  “樊奇這邊有得是人。”堂哥說著,轉頭問樊奇:“你願意讓人家兩個一直在你這裏嗎?”


  樊奇瞅瞅大家,又瞅瞅我,說:“我好久沒見表舅媽了,很想她。”


  李昂微微地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


  “我們反正也沒事。”我說:“我也有點用,可以陪他練練英文。”


  樊奇忙點頭,堂哥神色詭異地看向李昂,李昂便笑了,說:“先呆著吧,等他病好。”


  吃過這頓飯,李昂先送我回酒店,陪我翻滾了一會兒,說:“我明天得回去一趟,最多一周就回來。”


  我是不可能一起回去了,便問:“是什麽事情?”


  李昂說:“我不是突然跑了嘛,我堂哥有點壓不住了,我回去說幾句話。”


  “不是……他嗎?”


  “他跟我們一直在打。”他捏著我的下巴,柔聲說:“我有的是辦法。你乖乖呆著,別搞出狀況。”


  我決定問:“他知道我……還活著嗎?”


  “不清楚,大概知道了吧。”李昂笑著說:“真的別擔心,你已經到我碗裏了。”


  我心不安:“我怕你出事。”


  “不會的。”他說:“隻是因為堂哥以前比較魯莽,所以大家擔心他鬥不過費子霖。又覺得事情是我這裏出的,我跑了太猥瑣。而且我得跟李俊山解釋解釋。”


  “你跟他怎麽解釋?”我中間有很多事都不清楚,已經完全斷鏈了,“奇奇他爸爸怎麽樣了?”


  “死了。”


  “怎麽死的?”


  “自殺。”李昂微微地笑了,說:“那家夥還算有點腦子,飛機爆炸那天,樊奇被費子霖的人抓了。他在那時候咬舌自盡了,顯然是想讓兒子閉嘴。費子霖對他再好,也不是他的老東家,我至少還是看著這個孩子長大,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傷他。”


  天哪。


  “那奇奇他知道嗎?”


  “應該知道,我沒跟他聊過這個。”他又不好好說了,開始回避:“好了,你不要問了,總之我會周旋。你就乖乖等我,好嗎?”


  “我是擔心。”我決定發揮一下女人的柔情,抱著他,黏黏糊糊地輕吟,“怕你又一去不回,跑去重婚。沒有安全感了。”


  “豬。”他毫不留情地挺進來,溫柔地狎昵:“記得把房子看了,把咱們的小魚和魚丸接過來……唔……還有我的私生女。”


  雖然七葷八素的,我還是笑出了聲。


  第二天我去送李昂,扯著他想撒會兒嬌。


  他被我糾纏煩了,按著我的頭,親了好一會兒,說:“我保證,一結束就立刻回來,如果一周沒結束,我也回來,好不好?”


  我哪能這樣啊,不情不願地說:“你先忙吧,但你得每天給我打電話。”


  “好。”他摟住我,說:“沒事不要去看樊奇,重點看看我們的房子,我回來得見到東西,知道麽?”


  我把下巴擱到他肩上,覺得真是不錯的身高,正好放得穩,“好的,恩恩。”


  交代好了李昂便上了飛機,我不想走,站在原地。


  不一會兒,看到他又下來了,急匆匆地摟住我,笑著說:“我愛你。”


  嘿嘿。


  我好驚喜,“我也愛你。”


  “這回真的走了。”他鬆了手,在我嘴巴上嘬了嘬,隨後便進了機艙。


  我開車離開停機坪的時候,飛機才剛剛起飛。


  我便停了車,看著它一路飛進雲層。因為他過不了幾天就會回來,我在這一刻,並沒有感受到許多傷感。


  李昂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跟我聊一個多小時。他不跟我說那邊的情況,隻跟我暢想未來,催我看房子。


  漂亮的房子不是很多,但地皮不少,我告訴他,他嫌小,說:“不會數數的家夥,你算算高爾夫球場、泳池加上馬場這些基本配置要多少地方?”


  “那你意思呢?”


  “弄個莊園吧。”他說:“那種地皮一般都規整,房子不喜歡就拆了。”


  “好吧。”我吐槽他:“我認為有個窩就行了,要那麽大來個客人還要走好幾分鍾才能見到。”


  我再也不想住承包了。


  “囉嗦。”


  我隻好去看莊園,還真的碰到一個不錯的。


  在納什維爾市,這個城市最大的賣點就是友善和鄉村音樂。莊園也建得很可愛,賣家是個很疼孩子的家庭,漂亮的兒童樂園真是叫人看著也是醉了。而田納西州距離拉斯維加斯也不算太遠,我們可以舉辦完婚禮後就回家去辦party。


  我給李昂看了資料,他也表示滿意,便簽了合約,隻等著李昂回來跟我一起設計。


  李昂總強調不要經常去看樊奇,我也就聽話地沒去看。但我沒就山,山還是來就我了。


  樊奇在去洗手間時,因為不好意思讓護工幫忙,自己摔倒了,造成了二次骨折。


  這次又出動了警察,狠狠地斥責了我這個法律上的監護人,認為我不愛孩子。


  我便決定去看樊奇,並且給李昂報備了一聲。


  他也說:“去吧,我現在上飛機,下午就到了,到時去醫院找你。”


  二次骨折又做了手術,我去時手術已經做完,樊奇正睡著。


  許是我多心,總覺得他對我的態度有點不一樣。以前他在我麵前比較孩子氣,也很單純,但現在似乎心是特別重,跟我講話也帶著幾分保留。


  我說不出這種一種怎樣的變化,隻能歸咎於他很可憐。或許他一直都知道梁洵美跟李昂的事?


  會不喜歡我也是理所當然。


  總是呆在病房也怪無聊,因為樊奇一直不醒,我便出去轉了轉。回來時,樊奇已經醒了。


  他正坐著,見我進來,表現得比平時熱情了些,搔著頭,說:“我又添麻煩了。”


  “是我不好。”我說:“沒有經常來看你。”


  聊了一會兒,我端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水杯,正想喝,窗外忽然跳進了一隻貓。


  這隻貓咪我見過幾次,它有一隻眼睛瞎了,不知道有沒有主人,但它的樣子很幹淨,也很討喜。


  我放下水杯,朝它招手,它就跳了過來,蹲到了桌子上。


  可能是因為視力不佳,它的樣子也有點莽撞,上來時,打翻了水杯。


  貓咪渴了,又跳到地上去舔。


  滿地都是玻璃,我怕它割傷舌頭,連忙把它趕走,找清潔用具去收拾,卻剛一轉身,突然聽到貓咪淒厲的叫聲。


  任何動物在遭遇極大的痛苦時,發出的聲音都令人毛骨悚然。尤其是神話傳說一向多的貓咪。


  我腦子莫名空白了一下,轉身去看那貓咪,它抽搐著,十幾秒便翻著眼睛,大張著嘴巴,死了。


  我看著地上的那灘水,完全愣住了。


  整件事從發生到現在,說來不過十幾秒。我震驚之後,心裏隱隱浮上了一種恐怖的可能。


  卻還沒等做出判斷,突然覺得後背一陣莫名。


  很久以前,我的散打老師曾說,不停地對戰會給學武的人培養出一種敏銳的本能,察覺攻擊方向,然後做出危險,戰鬥經驗豐富的人,通常不是靠眼睛。


  我也有這種本能,隻是即使對李昂或費子霖那樣比我高級的家夥用起來,也來來不及出手。


  我火速地用手肘頂開,轉身時,看到樊奇手中鋥亮的刀子。


  他年輕的臉上是令人膽寒的陰戾,看上去毫無理智。


  我想搶刀子,手腕卻被他掰得生疼,明顯感覺他的力量比以前大不相同,速度也是。


  又是一刀刺過來,我堪堪閃開,肩膀上猝然一痛,有血流了出來。


  這陣痛幾乎燒毀了我全部的理智,拔下刀子,擰著他的手腕,狠狠地紮進了他的身體裏。


  他頓時失控地大叫起來,我試圖拔出刀子,卻卡住了,隻好扯下腰帶,趁他吃痛,快速地綁住了他的手腕。


  我緊握著手中的刀柄,死死地把他頂在床上,喘息著,看著他因為失血而蒼白的臉,問:“怎麽回事?”


  他瞪著我,細細的丹鳳眼裏燒著一把仇恨的火光,沒有絲毫解釋。


  我按了按刀柄,聽到他的悶哼,便繼續說:“解釋清楚,否則我立刻殺了你。”


  他依然不說話。


  我開動了全部的腦力,在腦子裏瘋狂地排列著所有的信息,咬咬牙,問:“知道你媽媽怎麽死的了?”


  “早就知道了。”他盯著我,神色裏現著扭曲的瘋狂,“一開始就知道……”


  “為了報複李昂?”如果他是本著這個目的,那就殺了他吧。


  我來承擔後果。


  “你死定了。”他忽然無聲地笑了起來,笑了好久好久,突然大叫起來:“Help!Help!”


  我突然想到一個最不靠譜的可能,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耳光,厲聲問:“飛機爆炸與你有沒有關係?”


  他愣住了,看著我,沒說話。


  我也僵住了,一時間根本想不通。


  我曾懷疑過李昂那個載滿了精英團隊的飛機會爆炸,一定是出了內鬼。


  否則樊奇也應該死了不是麽?


  他怎麽會出現在費子霖手裏?

  我突然覺得心冷,心灰,卻就在這時,忽然聽到身後李昂錯愕的聲音:“虞雯你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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