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辛苦你了
“gay蜜多好。”我說:“男人女人的事他都能聊。你先聊聊Ana的事。”
“她真的是個不錯的人。”他發現鯉魚盯著他看,用手背碰了碰他的小腦門,說:“她蠻喜歡你的,說你溫柔。你們可以做個朋友。”
“哦。”我說:“這麽說你倆沒上過床。”
“沒啊。”他先是蹙起眉,忽然又伸展了,“說起上床了,好像……”雖然鯉魚聽不懂,但他還是礙著他了,用眼神暗示我,“你覺得呢?都半年了。”
我摸摸肚子,心裏有點害怕。
“都已經長好這麽久了,我也沒可能給你弄裂了。”他捏捏我的胳膊,曖昧地湊過來,鬧騰說:“試試看嘛,你疼就立刻停,好不好?”
他已經憋了很久了,因為第三個月時醫生就說肯定可以做了,但我老是覺得他會給我弄裂了。原因可能是因為我對去痛片成過癮,這次不到忍不住就盡量不要止痛。因為藥物依賴一旦形成,隨時都有複發的可能。
所以我這段時間疼怕了,李昂也不敢貿然湊上來。
最後還是同意了,試試看能不能克服。
晚上試圖把鯉魚放到小床上,結果他哭鬧不休。李昂哄著他先睡,我負責打扮自己,換個漂亮衣服。
做了半天心理建設,他終於爬了上來,做了半天前戲。因為我覺得自己在下麵容易被壓壞傷口,於是我到上麵去。費了半天勁,總算成功結合,李昂本來就喜歡女上,這下長長地喘了一聲,笑著問:“裂了沒?”
我覺得有點害羞,餘光卻突然發現旁邊坐著個小人。連忙伸手去拿遙控器,被李昂拉住了,小聲說:“別動,我出去。”
我連忙趴下去。
“別緊張,他看不懂。”他捏了捏我,小聲說說:“乖,放鬆點。”
鯉魚開始哭了。
我更放鬆不下來。
僵持中,鯉魚自己爬了過來,湊到了李昂胸口上。
李昂立刻按住了他的腦袋,興奮地親了一口,“鯉魚會爬了!好寶貝!”
鯉魚剛進入八個月,因為他七個月才會坐,我們都沒敢期待他現在就會爬。
一開心,我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李昂成功地解放出去,我正要悄悄下去,李昂忽然發出了一聲銷魂的“嗯”。
我湊過去,看到黑暗中,鯉魚的小嘴正嘬著他的咪咪。
連忙開了小壁燈,摸過手機,給他倆照了張照片。
李昂想必體驗不好,捏著他的小屁股,柔聲說:“爸爸沒奶,寶貝,去吃媽媽的。”
鯉魚沒理他,賣力地嘬著。
我取笑他,“什麽感覺?”
“疼。”他哀嚎,“救命,老婆。”
我又笑了一會兒,把鯉魚抱了下來。他開始還哼哼,等喝上了我的奶就冷靜下來了。
李昂胸口上滿是口水,還有幾個小牙印,看來為了喝口奶還付出了蠻多辛苦。
我哄著鯉魚睡了,李昂在邊上慘兮兮地問:“要不要安慰安慰我啊?”
“別鬧。”我還是忍不住地笑,“你乖乖躺著,等下我親親你。”
他高興了,摸著自己的咪咪,咕噥,“他是不是把我認成媽媽了?”
我問睜著大眼睛的鯉魚,“你是不是把爸爸當成媽媽,才吃他的奶奶啊?”
他一邊吮著一邊笑,樣子好像有點小老奸。
我前仰後合地下了結論,“他跟你玩呢。”
“他這麽小哪懂得跟我玩?”
“怎麽不懂呀,懷信……”我住了口。
他接得很自然,“懷信怎麽了?”
“懷信也老這樣,別人問他媽媽打不打呼嚕,他就學人家打呼嚕的聲音,我問他打不打呼嚕,他就搖頭。”我沒敢多說,“反正他這是跟你玩呢,表示他聰明。”
李昂笑了起來,說:“看來那小家夥也挺聰明的。”
“嗯。”我小心翼翼地說:“他學什麽都早,不過鯉魚也很聰明……”
他握住了我的手,看著我,說:“別哭,能見到的。”
“我……”我難受是因為覺得自己有太多事對不起他,從決定生他,到我想讓他恨我而說得那麽殘忍。包括為了要工作給他一歲斷奶,他做錯了事我又太嚴厲。如果他還在我身邊,我大概不會覺得對不起,可他現在不在了,早知道這麽早就要送走他。我當初就該溺愛他。
以後即使見到他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該做什麽。我怕他不認識我了,又怕他還記得。
我還想逃著再也不見,卻又想他。
李昂安靜地看著我哭了很久,最後輕輕地把吃飽睡著的鯉魚抱到一邊去,伸過手來,抱住了我。
這一晚,我痛痛快快地把有關我的懷信的所有事都告訴了他。
跟他說我生他時候,醒來時候發現病房裏隻有一個護士,我自己抱著他喂奶,沒有人跟我說“辛苦你了”。
後來費子霖告訴我他知道,我聽到之後很不高興,我覺得他應該去看我。
他學走路時候我一整天一整天地彎著腰教他,因為總擔心學步車把他摔倒。
我生病的時候不敢吃藥,扛不住給傭人,傭人卻把他摔了。那時我的心情和殺樊奇那天一樣生氣。
我想給他賺錢讓他跟萌萌過得一樣,帶著他去片場,一邊趕戲一邊照顧他。
我說了很多很多的瑣事,我對他比對鯉魚好太多。可我傷害他也傷害了太多。
最後說我聽到他說他喜歡爸爸時候,我心裏有多疼,有多難受。
我終於決定不要他的時候,有多憋屈,多無奈。
李昂一直沒說話,直到我哭著哭著睡著了,第二天起床時,發現他仍抱著我。
鯉魚躺在我們中間,小臉貼在我脖子裏,手臂搭在李昂的脖子上,我們一起摟著他,就像我很多年前想象過的,我可以跟費子霖發生得那種場景。
我和李昂沒有再聊過這個話題,我也反省,覺得自己的話,可能會讓他誤會我更疼懷信。但他太疼鯉魚了,又這麽細心,我始終沒有機會比他做得更好。
適應了幾天鯉魚就滿地爬了,常常爬進暖暖的房間一起捉迷藏。李昂不在的這幾天,我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幫他藏好,讓暖暖來找他。
李昂走之前說他堂哥有點事,回來時卻不太高興似得,我問他怎麽了,他搖頭說:“沒事。”
我提心吊膽地問:“出什麽事了嗎?”
他笑了笑,說:“真的沒什麽。”
這天晚上我沒睡著,因為多年的不安已經讓我得了一種病。一種跟李昂跟費子霖一樣的病,一種叫做“恐懼變化”的病。
我輾轉了一夜,李昂也沒睡著,好在他是理解我的,淩晨時主動交代了,“我跟他見了一麵。”
我一愣。
“堅決不給探視權,說他下個月要結婚,孩子現在隻認識新媽媽。”他唉聲歎氣地說:“他未婚妻我也打聽了,風評很好,個性似乎也不錯。他說孩子過得不錯,讓你多擔心你自己。”
“哦……”原來是為了這個事。
李昂看向我,說:“對不起。我以為我手裏的籌碼夠跟他談這件事了。按理說,現在我要他的命也不難。”
本來就不該是他管的事,能這樣去談已經很好,我抱住了他,說:“我沒難過,怪我那天不該跟你說那些。”
“就是想讓你見見他。”他也抱住了我,閉著眼睛,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即使要適應新媽媽,也不該一直無視你的付出。對不起,我以為能辦到。”
“我真的沒事。”我解釋:“我還怕你覺得我不疼鯉魚。”
“很疼了。”他吻著我的額頭,說:“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他,乳母你也不要。我不用你像那樣疼他,那樣隻能代表我什麽都沒做。”
我抱緊了他,忽然又有點想哭,“謝謝……”
“見懷信的事交給我,我繼續想辦法。你好好調理你的身體,多休息,有什麽事都讓其他人做。”他撫著我的臉,認真地叮嚀,“這麽多人照顧他,你當媽媽陪他玩,不用那麽辛苦。等你好了,想在家裏帶他,還是拍戲,或者想做別的事都好。鯉魚是孩子,我們有能力給他最好的,可他不是唯一的生活目標,自己也要快樂。好嗎?”
“謝謝……”
“不要總說謝謝。”他親吻著我臉上的淚,說:“你可以要求,你喜歡後麵怎麽過,都可以要求。我主動做的,是因為我應該給你,必須給你。不是要你感謝的,是你原本就應該有。”
我想,我所有的決定裏,唯一沒有錯的就是選了李昂。
因為他給了我想要的“家”。
一周之後,Dick和鄺格來了。
他說他最近跟李昂溝通過了,等我再拍戲時他還來這邊。鄺格也不想做了,他患了抑鬱症,原因據他自己分析,是因為傾聽了太多心理疾病患者的陰暗故事。
所以他們這次來,不僅是來看我們一家,還因為鄺格是國內頂尖的心理醫生,他的教授推薦他到M國來,試試看不同觀念的醫生能不能幫助他。
他們在我們家住著,因為家裏突然來了人,一下子就熱鬧多了。
我和Dick聊工作的事,聊著聊著就到了他身上,他說:“我啊,也是想起你跟費子霖的事,怕他有一天也不會再回頭。”
“嗯。”
“我見到懷信了。”他忽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