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出城
冷以為，這事就這樣過去了。
可是她沒想到，打死聊，大的竟然也跳了出來。
而這個大的，竟然沒有來找她，而是去找了鄭悄！
冷知道鄭悄失蹤，到處去找的那，空正好飄著蒙蒙細雨，色也如此刻這般暗，同樣都是在一條胡同裏……鄭悄倒在地上，麵朝空地倒在地上。
他身上流出來的血暈染了一大塊地方，很大很大的一塊地方。
一眼望過去，像是從他倒下的身體往後，便是一望無際血路。
冷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過去的。
她隻知道，她過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鄭悄的眼睛，睜得分明、黑黝黝的一雙大眼。
往常，她能在那黑色的瞳孔裏看到自己的影子。
如今，那裏已經失去了光澤。
鄭悄的身上足足有二十三個槍洞。
每一槍都不是致命傷，可是……打了整整二十三槍啊！二十三槍啊！他的胸前，雙手，雙腳，就沒有一處是完好的，沒有一處是不被鮮血浸染的！
那一，冷才知道，原來她也是會流淚的。
那一，冷也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是會死不瞑目的。就算她再怎麽用力都好，她怎麽都合不上鄭悄的眼睛。
可是，她發現了又能如何？
便是第一個找到了又能如何？
冷連為鄭悄收屍都不能，甚至連他下葬的時候都不敢去看他。
因為她害怕，她害怕去到會看到他的相片，她害怕會看到鄭悄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對殺手來，生死真的是太平常的事情。
對冷來，她早就將自己的生死看開。
但是對鄭悄的生死……她試過放開，試過遺忘，試過離開……可是不管哪一樣，她都不能忘記那張臉，甚至是他死亡倒地的那個場麵都在她的夢裏常常駐紮。
冷決定去找，去查，去看究竟是誰殺了鄭悄。
她動用了她所有能用的關係，終於知道：那人竟然是追魂閣的人！是代號為‘N’的追魂閣頂級殺手！
當日她殺死的那個新人，便是他的徒弟。
更不可思議的是，同自己搶單竟然會是這個新饒出師任務！
冷更想不明白，N為什麽不直接來找她，而是去找鄭悄？不僅殺了他，更是用那樣殘忍的方式？
這是為什麽？！
明明，這事從頭到尾都跟鄭悄沒有任何的關係！
冷想不明白，更不願意就這樣揭過。
所以，她要去找N，她要去問一句‘為什麽’！甚者，她要去找他為鄭悄報仇！
約爾托瓦，是聖拉亞大陸北部的第二城市，同時也是去北部第一城濕—格棉斯德的必經之地。
追魂閣的總閣便是位於那。
冷花了一周的時間，才秘密地抵達約爾托瓦，卻沒想到會在這裏被人埋伏了。
對方顯然還不是追魂閣的人。
這讓她栽得不明不白，氣憤的同時還有對未完成目標的執念，讓她內心迸發出滔的恨意。
即便是此刻也是一樣。
這讓不曾接觸過的程錦，十分的難辦。
尤其是獲取冷自身的記憶時，這滿滿的情緒十分嚴重地幹擾到她。
‘嗶！’
短促的一聲喇叭響過，有車輪行駛紮過的聲音傳來。
瞧，程錦花了快兩個鍾才將前因後果梳理出來，便能窺見一斑。
雖然已經五點鍾，但約爾托瓦的還是暗著的，垃圾車行駛過程中仍舊開著車燈。
車頭的燈光如扇形一般照亮前方的路。
待它經過十字路口時，光線堪堪經過程錦的身邊，投射到對麵的牆上。
光亮來得快，消失得也快。
垃圾車快速地通過，也很快停了下來。
接著，程錦便聽到倒車的聲音，隨後是車門一開一關，最後便是鐵鏟子一下一下地觸碰地麵的聲音。
垃圾堆裏還彌漫著血腥味。
可是，環衛工人卻像是沒發現一般，如同往常地工作著。
程錦心地走到對麵牆邊。
這條胡同的垃圾並不多，環衛工人很快就收拾妥當。隻是固態的垃圾他收走了，麵對滿地紅的黃的黑的……像是要摻雜在一起卻又頑固地保持自身顏色的液體，他卻是熟視無睹。
重新回到駕駛位上，開動車子。
再次經過十字路口的時候，垃圾車顛簸了一下。
環衛工人不禁咒罵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哪個吃飽撐的，竟然在這巷子裏裝了條緩衝帶！雖然他每次都提醒自己，但是在別的地方開快習慣了，猛地拐進來，誰還記得這事？
罵了一句後，他開始自言自語。
想著下一次過來是不是帶個工具一起來，好將這礙眼的垃圾給除了，也算是美化城市的一筆。
聖拉亞大陸上的垃圾車，除了車頭能坐兩到三個人外，往後便是一個的儲水箱，然後才是裝垃圾的車廂。
約爾托瓦的垃圾車，儲水箱卻是形同虛設。
畢竟這座城市裏，每暗地裏都會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殺人死人都是常見的事情，尤其是那些巷子。所以隻有負責大馬路邊的需要噴灑之外，其它的地方就讓它這樣子去了。
反正哪一，老慈悲降個雨下來，什麽樣的痕跡都會消失的。
程錦此刻，便躲在水箱裏。
托冷的福，她對約爾托瓦這座城市的地圖了若指掌。這裏一共有四個城門，坐位東西南北方向，所以大部分入城來的都會從南城門進來，出城則對應在北城門。
出事的這條巷子，正是在北城門的附近。
如若不是突然被埋伏，冷在昨晚就會離開這座城市了。
約爾托瓦一共有兩個垃圾場，卻是在東西方向，但垃圾車一般在收完垃圾後，都會從最靠近的城門出去，然後再一路飆車回到垃圾場，這樣可要比在城內拐到東西城門來得快捷。
程錦的想法很簡單，便是通過垃圾車出城門。
隻是卻不能在水箱中過城門，因為那樣被發現的幾率太大了。
所以，她要等這名環衛工人收了最後一個地方後，轉而藏身到……垃圾堆裏。
是啊，垃圾堆裏。
程錦無聲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