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誰也替代不了（大結局）

  13路末班車，還在緩緩地啟動著。


  前方，一個巨大的隧道出現。


  我知道，那是終點。


  “看懂了？看懂了，就準備上路吧。”周華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小琳哭得梨花帶雨，她撲到我懷中，不顧一切地吻著我，我也不顧一切地吻著她。


  “我愛你。”


  這是她最後的話。


  接著，公交車駛入了隧道。


  眼前的世界，變得一片黑暗……


  ……


  青山精神病院。


  “一切都結束了，田誌勇，你乘坐的13路公交車，已經從地獄，穿越到了人間，你已經變成一個正常人了。”


  十三號病房內，穿著白色大褂的周醫生，手裏拿著一輛玩具公交車模型，在一個青年麵前晃來晃去。


  青年神色木然地看了周醫生一眼，說道：“周華，我真的……已經沒事了？”


  “沒事了，徹底沒事了……你要相信我，我可是地獄使者。”周醫生認真地說道，臉上卻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疲憊。


  “那小琳呢？小琳在哪？”青年焦急地說道。


  周醫生扭過頭，對躲在一旁“待命”的年輕女護士打了個眼色。


  “誌勇，我來了。”


  女護士笑吟吟地走了過來，撫摸著青年的臉，笑著說道：“沒事了誌勇，你已經安全了……以後都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小琳……”田誌勇看著女孩俏麗的臉龐，怔了片刻，隨即搖頭道，“不，你不是小琳。”


  女護士愣了愣，說：“為什麽？我就是小琳呀！”


  “你雖然長得跟小琳一樣，但卻絕不是小琳。”田誌勇眼神黯然地說道，“我要重回13路末班車……我要去找小琳。”


  女護士和周醫生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露出沮喪之色。


  如果細心觀察，會發現這個房間除了他們以外，還站了很多人。


  有墨鏡男，朱老頭，馬強，領班，甚至還有穿著迷彩服的“教官”。


  “行了，治療又失敗了，大家散了吧，明天繼續。”周醫生苦笑一聲，拍了拍手，當先走出了病房。


  其他人皆是露出失望之色，跟著走出。


  這些人——全部都是負責治療田誌勇的醫生。


  幾個月前，大一新生田誌勇，因為一場車禍，導致全身癱瘓，精神受到了巨大創傷，變得瘋瘋癲癲，老說自己上了一輛午夜末班車，還看到了鬼。


  醫生們對他進行了數次治療，甚至為其模擬場景，催眠……譬如像今天這樣，但是效果卻並不顯著。


  每次治療即將有進展的時候，田誌勇都會尋找那個叫“小琳”的女生，然後再次陷入坐上13路末班車的死循環。


  可是，醫生請來了病患的親屬和朋友，並沒有找到這個所謂的“小琳”。


  大家判斷——這個小琳，隻不過是病人幻想出來的人物。


  ……


  不到片刻的功夫，醫生們已經陸陸續續走光了。


  田誌勇孤零零地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夕陽餘暉漸漸落幕，宛如他此時落寞的心，眼中緩緩流下了兩行淚水，喃喃自語道：

  “小琳，我知道你是存在的……”


  “誌勇。”


  一個清脆的聲音，緩緩傳來。


  田誌勇瞪大了眼睛，他看到陽台的拐角處，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巧笑嫣然的女子，正朝他走過來。


  陽光明媚，照耀在她如天使一般的臉上，是那樣美麗，猶如一隻純淨的精靈。


  她輕撫著田誌勇的臉頰，吻了他一下：“你在等我嗎？”


  “一直在等你。”田誌勇微笑道。


  “可是……你知道的，我並不是小琳。”女孩眼中露出黯然之色，苦笑道，“我隻是……她的姐姐，我是一個死人。”


  “無所謂，在我心中，你就是小琳。”田誌勇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說道，“誰也替代不了。”


  女孩想哭，可是，她的眼睛卻沒辦法流淚。


  “帶我走吧，我在這裏，好累……”田誌勇緊緊握住了女孩的手。


  “好。”女孩點了點頭。


  年輕的護士，想起自己的東西還落在十三號病房，等她重返的時候，卻捂住了嘴巴，看到震驚的一幕。


  四肢癱瘓，坐在輪椅上的病人，居然站了起來。


  不，確切的說，他是飄起來的。


  穿著白色的病號服，就像羽毛一般，漂浮在了空中……


  飄到了陽台處，緩緩地墜落下去……


  “啊——”


  小護士終於忍不住，大聲尖叫了起來。


  盡管，病人在落下去的時候，臉上是帶著幸福笑容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