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試試談戀愛
東郊公寓，又老又舊。
穆漓夕將阿瑤送上樓之後，來到公寓門口，就看見公寓大門口的梧桐樹下，二十出頭的男人手中捏著一支煙。
他看見穆漓夕出來，將手中的煙頭熄滅，緩步到穆漓夕麵前，“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家。”
穆漓夕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猶豫了一下，“我住前麵一個小區，步行二十分鍾，走路，行嗎？”
她和父母一起住，這大晚上的，她滿身酒氣回家沒得惹來老兩口的念叨，散散酒氣回家正好。
而且，她也覺得有必要和他解釋解釋先前的誤會。
老小區的夜晚很安靜，光線也不是很好，路燈時而明媚時而無光。
兩人並排走在泛舊的青石街道上，腳步聲錯落有致，清晰分明。
“唐擎。”他率先開了口，惹來穆漓夕側目，他又笑道：“我說，我叫唐擎。”
“哦。”後知後覺的穆漓夕趕緊道：“我叫穆漓夕。”
想想也是汗顏，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她竟然向他表白了，果然，衝動是魔鬼，是魔鬼！
“你說不介意我的工作，願意作我女朋友，還說會養我，是騙我的吧？”唐擎雙手插在褲兜裏，普通的麵容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抹落寞。
那抹落寞刺痛了穆漓夕的眼，她原本想說是的，可嘴唇動了動，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看來你果然是騙我的，嗬嗬。”他悻悻的笑了兩聲，腳步頓住，然後轉過身，衝她擺了擺手，“算了，就這樣吧，我走了。”
也許是他轉身的動作太過幹脆，又或者是他語氣裏的失望太過明顯，總之，穆漓夕的心不知為何擰了一下。
“那個……”穆漓夕歎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衝他的背影道：“我沒有騙你，不過……我現在還不夠喜歡你，如果可以的話，我……我們一起試一試，試著做男女朋友，可以嗎？我保證，我會努力去喜歡你！”
自己說出來的謊言，那就自己來承擔這個責任，她既然撩撥了他，那她……就負責到底。
不過是男女朋友而已，她一個離了婚的女人，還能吃虧到哪裏去？
已經走出五米遠的男人腳步一頓，轉過頭，突然裂開嘴笑了。
也許是撕開了曖昧的麵紗，兩人接下來的相處反倒是輕鬆了許多，唐擎一直將穆漓夕送到了她家樓下。
一路上，穆漓夕也從唐擎口中得知了他的一些信息。
出乎她的預料，原來唐擎居然是帝京大學的博士研究生，酒吧侍應生的身份，不過是他的兼職而已，他今年二十四歲，比穆漓夕小了兩歲，勉強在她可接受的範圍以內。
聽唐擎說，其實他今天晚上也是第一天在酒吧上班，他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唐擎將穆漓夕送到樓下，目送她上樓。
在二樓的窗戶，穆漓夕看見唐擎在路燈下抽了一支煙，暈黃的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他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了一輛出租車。
他沒有回頭，長腿邁進了出租車的後座，仰頭望樓上看的時候，穆漓夕驚得趕緊將頭從窗戶邊上縮了回來。
穆漓夕靠在窗欞上，手摁在心髒的位置，心跳動得有些厲害，她眉頭卻擰了起來。
這天晚上，她失眠了，夜裏，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淩晨三點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拿了床頭的手機打開。
“酒吧的兼職別做了，那裏不是個好地方。有合適的兼職我幫你留意著，行嗎？”穆漓夕想了想，編輯了一條微信發給了唐擎。
發完之後，她又覺得自己的語言有些不妥，又補充道：“我不是嫌棄你酒吧侍應生這個工作，隻是覺得那裏工作環境不好，怕影響了你。”
解釋完，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麽晚了，她原本是沒指望會收到回信的，誰知道微信剛過去，唐擎就回了消息。
“好，都聽你的。”
“早點兒睡，明早還要上班。”
連著兩條微信，沒有過分不合時宜的親密，卻恰到好處的溫暖。
穆漓夕不自覺勾了勾嘴角，將手機扔回床頭，終於關了燈睡覺，而這一次，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
從那天以後，穆漓夕有一周都沒見過唐擎的麵，不過兩人通過微信和電話卻聊得火熱。
唐擎是個很細心的人，每天早晨七點，會準時打電話過來向她道早安，上午偶爾會發一兩條微信問她在幹嘛，中午會問她吃了什麽，晚上會提醒她早些睡覺，要是天氣預報有雨，還會提醒她提前帶傘。
除了沒有見麵，其餘的，真的讓穆漓夕感覺到了無微不至的關懷。
不過，也僅此而已。
他不提見麵，穆漓夕也從不會主動過問，經過了孟杵的婚姻，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如果男人不想告訴你一件事，你拚命追問，那結果，得到的不過也隻是謊言而已。
“漓夕，你真的和那個酒吧侍應生在一起了？”
下午茶的時候，阿瑤端著咖啡坐到了穆漓夕的旁邊。
公司茶水間的窗邊擺放著幾張休息用的小桌，公司裏的同事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因為穆漓夕有冷冰山的外號，所以到是沒有一般人會隨意坐在她旁邊。
穆漓夕收回落在窗外的視線，臉上的線條溫和了一些，“嗯。”
她應了一聲，卻沒有過多的解釋，雖然原諒了阿瑤那天晚上的事，可到底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的，以後，她也決定和阿瑤敬而遠之了。
阿瑤見她承認，臉上是難言的驚訝，“我……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替他解圍的！那種小鮮肉，不，他連小鮮肉都算不上，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不是我勢力，沒有麵包的愛情是不會幸福的。”
要長得好看才算小鮮肉？
穆漓夕的關注點卻在這句話上，她回想著唐擎的臉，不過才隔了一個星期，竟然有些模糊了。
她忍不住有些唏噓，思緒就有些飄遠。
阿瑤還想勸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部門經理劉總就過來了。
劉麗是個三十出頭的商場女強人，做事風風火火，為人也很強勢，來到穆漓夕和阿瑤麵前，笑道：“正好你們兩個都在，那我就一起通知了。明天晚上我組織大家聚一下，都帶男朋友來，到時候我會介紹我未婚夫給你們認識，別缺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