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燕卿

  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


  世界卻依舊很暗。


  路邊,西裝筆挺的男人仰麵躺在草坪上,看著滿天的繁星點點。


  孟杵忍不住計算,他有多少年沒有這樣停下來看過夜空了,似乎,記憶裏上一次看星空,還是大學時期和漓夕一起在學校花園的草坪上。


  那時候,大學花園裏有一塊大草坪,每當夜色美好的時候,就有一對對情侶躺在草坪上看星星,久而久之,那塊草坪還得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星空界。


  那些記憶遙遠,卻清晰,他以為這些微不足道的記憶他肯定記不得才對,可一躺下,看著這樣的繁星,他突然驚覺,原來,他一直都記得,不過被他塵封在心髒的一個角落裏而已。


  “對不起……”孟杵哽咽著,突然流下了眼淚,淚水順著他堅毅的臉頰滑落,滴在草坪上,寂靜無聲。


  坐在孟杵旁邊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兒,女孩兒穿著白色連衣裙,外麵套著一件卡其色針織衫,衣服看起來質量很普通,袖口和裙邊都還有一些竄出來的線頭。


  剛才孟杵差點兒就被大卡車撞了,在最後關頭,是這個路過的女孩兒一把將他拉了回來。


  女孩兒看見他哭了,抿了抿唇,拿了紙巾輕輕地在他臉頰上擦了擦,想替他擦幹淚水,可她怎麽擦,似乎都擦不幹淨。


  她有些急了,小聲道:“別哭了,如果哭能解決問題的話,那世界上就沒有那麽多的苦難了。”


  孟杵沒理她,隻是依舊看著天空,可他已經被淚水模糊了雙眼,此刻看天空,隻剩朦朧的一片。


  女孩兒見他不為所動,又忍不住歎了口氣,“你哪怕再傷心,也改變不了事實,而且,最愚蠢的就是選擇自殺,你想想,你要是死了,那你珍惜的人,你想做的事,就都做不成了,最後隻能是親者痛,仇者快而已。”


  也不知道女孩兒的哪句話戳中了孟杵脆弱的那一點,他終於有了反應。


  孟杵緩緩的轉過頭來,看著女孩兒朦朧的臉,突然輕哼了一聲,“你想要什麽?”


  “呃?”女孩兒似乎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維,她想要什麽?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女孩兒想不通,可是終究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錢!”


  “錢?”孟杵有些輕蔑的笑了,收回了探尋的視線。


  女孩兒見他如此反應,臉上有些不服氣,“我知道你肯定覺得我俗氣,可我就是想要錢!你覺得俗氣,那是因為你沒窮過,等你窮怕了,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了。”


  她說完過了好一會兒,孟杵才重新開了口,他冷生問:“隻要給你錢,你什麽都願意做?”


  女孩兒一怔,似乎在猶豫,最後淒然的笑了笑,“如果給的價碼夠的話。”


  孟杵挑了挑眉,抬起手,很優雅的擦掉了自己的眼淚,眼淚幹涸,他重新恢複了從容優雅的氣度。


  女孩兒怔了怔,似乎有些吃驚他氣勢的改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都不敢相信,一個人可以前一刻心灰意冷,下一刻就高貴矜持?


  這人的心理素質是有多強大?這樣的人竟然還想自殺?


  在女孩兒還在吃驚的時候,孟杵突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笑容邪魅,“如果你能讓我忘記她,你想要多少錢,我就給你多少錢!”


  說著,他的唇落在了女孩兒的唇上。


  吻夠了,孟杵將女孩兒直接帶進了最近的那家五星級賓館。


  清晨,女孩兒從柔軟的大床醒來,一轉頭就看見孟杵正坐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抽煙。


  煙灰缸裏已經有七八個煙頭,他見女孩兒醒來,臉上的表情沒變,也沒吭聲,隻是很隨意的就移開了目光。


  “我、我們……”女孩兒雙手抓著被子,隻露出一個腦袋,她臉頰紅紅,一副羞澀的模樣,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問道:“我、我們以後算男女朋友了嗎?”


  “男女朋友?”孟杵輕笑了一下,笑不達眼底,“你覺得你可以做我女朋友?”


  女孩兒臉頰依舊哄著,聞言,似乎很是委屈,眼眶中有淚,“可是你昨天和我已經那樣了……”


  孟杵見她這幅模樣,笑容更深了一些,他一瞬不瞬的盯著女孩兒,直把女孩兒盯得有心裏發麻,才道:“行了,別裝了。我說了,隻要你能做到我要你做到的事,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女孩兒一怔,依舊一副懵懂的表情。


  孟杵卻已經失去了耐性,直接走到床邊,伸手在女孩兒的臉頰上摸了摸,語氣卻很不屑,“你看見我的時候,就已經認出我是誰了吧?”


  女孩一驚,很是詫異,卻沒吭聲。


  孟杵繼續道:“既然要裝清純,就該裝到底,這麽隨隨便便就和男人睡了,還要裝清純,是不是有些過了?行了,我不管你是不是裝的,我沒興趣,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那我需要做什麽?”女孩兒被拆穿,也就收起了臉上楚楚可憐的表情。


  隻是,她心中還是震驚的,她以為她偽裝得很好了,可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如此厲害。不愧是能白手起家成為商界傳奇的男人。


  孟杵勾起嘴角,大手順著她的臉頰往下,“你隻需要讓我忘記另一個女人就行,不管你用什麽手段,哪怕是你的身體……都行。”


  房間,曖昧的氣息越發濃鬱了些,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隻剩下斷斷續續的喘息聲而已。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事後,孟杵離開的時候才隨口問了一句。


  女孩兒倒也不矯情,笑著回了一句,“燕卿,我叫燕卿。”


  一大早,邱銀花就買了穆漓夕最喜歡吃的灌湯包,她將包子拿出來,裝在盤子裏才端到了床邊。


  “漓夕,今天算你有口福了,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燕阿姨家的灌湯包我竟然給買到了。”


  邱銀花夾了一個灌湯包,吹了吹才遞到了穆漓夕的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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