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噬心痛
中毒？黎之初像是聽到了晴天霹靂，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像是個提線木偶一樣，雙目空洞的看著床上躺著的新雨，她慢慢的走了過去，不知不覺中淚水早已爬滿了臉上……
“師傅……您……您這樣說會不會不太好啊……您看看那姑娘都嚇成什麽樣了……”大牛看著黎之初那個樣子有些於心不忍，悄悄的拉了拉石大夫的衣袖。
石大夫睨了他一眼，“怎麽？是個姑娘你就心疼了？你師傅我這麽大把年紀了，也沒見你小子啥時心疼過師傅一回啊！再說了，師傅說的又不假，那姑娘確實是中毒了，要不是先前服了藥，克製了毒性，怕是早就毒發了。噬心蠱本是有結的，但因為不能及時服藥，反被噬心，蠱毒侵心，難呐難呐！”說完，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新雨和跪坐在一旁傻傻的流淚的黎之初，石大夫悲痛的轉過身去。
大牛聽著師傅這樣講，再看看黎之初那個難過，心裏也不是滋味，哎……為什麽有些人的命總是那麽苦呢……師傅說的對，人生在世，活著最好，若是連命都沒了，那再什麽也無濟於事了……我還是不要去打擾她們了……哎……
黎之初握著新雨的手，心裏恨極了自己的無能，若不是自己沒能保護好新雨，也不至於讓她受這麽多的苦……她才十幾歲啊……一個女孩子最美好的年華正要開始的時候啊……
“新雨……你快醒來啊……你快醒來……好不好……”
石大夫進來後，看到黎之初傷心欲絕的摸樣，實在是不忍，也確實任誰都看不下去，你說這是誰這麽缺德，會對一個這麽如花的小姑娘下蠱呢……哎……真是孽啊……
黎之初聽見身後的腳步，轉身看到正要走的石大夫，一把爬過去，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擺，“大夫……我求求你……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你幫幫我吧……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隻要你能救救她……她才十幾歲啊……她不能就這樣死……嗚嗚……我……我求求……求求你……”
“姑娘，你……你這是何苦呢……你快起來吧，救人本是老夫的職責，若是能夠救她，哪怕是隻有一絲的希望，老夫都會幫你的。可……哎……老夫既不是華佗在世，也不是扁鵲重生，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黎之初拚命的搖頭，她不相信，她怎麽能相信呢，前一刻新雨還跟她有說有笑的，她和新雨才剛剛見麵啊……怎麽能……老天……你怎麽能這樣無情……“大夫，那您告訴我她什麽時候能醒麽？求您了……”
“老夫適才給她施了針，用不了一會她就會醒來，但，時日不多了……哎……造孽啊……”石大夫扶起了已經有些呆滯的黎之初，將她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便出了內堂，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那些痛哭別離的場麵，為醫幾十年了，越老越不能接受那些悲傷了……
黎之初一直傻傻楞楞的坐在那，一動也不動的，臉上的淚水一層接著一層的漫步下來……
“小姐……”
黎之初突然聽到了什麽聲音，立刻轉過身去，“新雨！新雨你醒了！嗚嗚……新雨對不起……是我……是我該死……如果不是我的無能也不會讓你受苦……新雨……對不起……對不起……”她緊緊抓住新雨的雙手，痛哭的抱住新雨大哭了起來。
新雨看著黎之初這樣，怕是再也不能陪著她走下去了……難過的抱著她無聲的流淚。“小姐，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這樣自責，新雨已經很滿足了，能夠陪伴您左右這些年，真的很滿足很開心，新雨隻是難過不能陪您繼續走下去……小姐……你要答應新雨，日後一定要好好地照顧自己。”
“新雨，我不要！我不要你這樣說！我不要！我隻要你好好地，你會永遠陪著我的……我不要你嫁人，不要你離開，我要你這一輩子都在我身邊陪著我，照顧我……我那麽笨，不會梳頭，你就每天給我梳頭挽發，我不懂得的還有那麽多，你要一樣一樣的教我，不，你還是不要教我了，我那麽笨，肯定學不好，所以你要一直陪著我，幫我挽發幫我穿衣還要陪我睡覺，我怕黑，隻要有你，我就什麽也不怕了……新雨，你說好不好？你答應我好不好？”
新雨聽到她這樣說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小姐……”隻得再次緊緊的抱住黎之初，狠狠的哭。
二人就那麽抱在一起痛哭著。
黎之初聞著新雨發間的清香，漸漸的平複下來，她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新雨，你不要怕，我們都不會有事的，我們現在就走，我們去很多沒去過的地方，以前你不是說過麽，你說，要是能出去走走那該多好，你看，現在我們有的是時間，我們想去哪就去哪，新雨，你說，你想去哪，我們現在就去好不好？嗯？好不好？新雨？”
黎之初拍了拍新雨的後背，可是她沒有任何回應，黎之初不知道她是怎麽了，慢慢的扶好她的身子，可是當她看到新雨的臉時，新雨卻不再看著她。而且身子也沒有任何支撐力。
她看著她倒下，腦海中顯現的卻還是一秒前，她對她的笑。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直到過了一會兒，眼睛看到的信息才反應給大腦。她隻覺得眼前不斷變換著畫麵，而那些畫麵裏都是她與她的嬉笑怒貧。那些畫麵像是一把把匕首一般進入了她的腦海中，壓抑的她喘不過氣來，心髒也脹得難受，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她靠去。
直到被滴落下來的眼淚擊落在手背上，她才發現雙眼已經被淚水模糊，張著的嘴正發出衝天的哭聲。
黎之初不敢相信她看到的，她搖了搖新雨的雙肩，新雨還是沒有睜開眼睛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