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賭一次
“之初明白。若是青姨不肯收下之初，那麽之初隻能去求得旁人了。日後之初不管有什麽事，皆不會再叨擾青姨。若是青姨還願意繼續要之初這個女兒，之初發誓，定當不負青姨的恩情。”黎之初站起身子，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走到新雨跟前，緊緊的抱著她。但嘴裏說的句句認真，臉上無絲毫表情。
“哎呀，青姨的好初兒，瞧你這是說的哪裏話。咱們自然是一家人，豈有去別人那的道理。來來來，快些起來。這外頭又下著雨，當心受了風寒。”喚著青姨的女人，一聽黎之初說了這樣的話，自然心裏明白，這送上門的好閨女，豈能讓別人貪了便宜？更何況，以她對黎之初的了解，若是在這個時候，能夠幫她一把，她是絕對不會再有二心的。
黎之初不肯起身，她定定的看著新雨，越來越冷的身子。她暗暗發誓，今日的恨與仇，他日定要尋個公道。她不會讓新雨就這麽冤的走了，若是三年不能報得此仇，她必會親自去陪新雨，給她一個交代。
“初兒，你這是……青姨明白了，你先起來吧。這新雨丫頭也算是在我這待了五年，她對你那真是沒有二心，平日裏對我也算是畢恭畢敬的了，她的事，就交給我來辦吧，青姨保證定不會讓你失望，更不會讓新雨丫頭走的淒涼。但是，初兒，既然青姨話說到這份上了，那麽，你……”
“之初明白青姨的意思。今日若是沒有青姨的善心援助，之初和新雨也不知道會怎麽辦。日後，若是之初能夠辦得到的事，之初絕不會說二話。包括青姨一直希望之初做的那些事。之初都可以為銷魂閣謀利益，唯獨隻要青姨能夠幫新雨辦個風光的葬禮。我要讓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並且銷魂閣七日內不得迎客。七日後，之初會慢慢的幫青姨贏回那些失去的利益。不知，青姨可應允？”
黎之初明白若是現在不提要求，那麽便永遠不可能再有機會了，她要賭一次，她相信，這些失去與得到的，對眼前的女人來說，都是一種挑戰。她隻是賭一把，為她自己，也為新雨。
青姨不曾料想到，黎之初會這般開口，若是七日不開門迎客，虧得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但她黎之初夠這個價麽？
黎之初看她猶豫的眼神，心裏突然想到了什麽，走上前去，伏在她的耳邊，輕聲微語了幾句。
青姨聽到她這麽說，有些錯愕的看著她，不過，轉瞬間便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初兒，你放心。青姨答應你的事，定會好好地辦。但，你說的那些話，若有半句是假，別怪青姨翻臉比翻書還快。”
“是。初兒定當不負青姨今日恩情。煩請青姨現在給新雨一個上好的房間。我要最好的紅棺木，一套上等絲綢衣物，我要親自為新雨換上。”
“這是自然。青姨也不是那麽苛刻的人，這人嘛，活了一輩子，都是圖個好日子，這走了，也不能隨意。但是，青姨不能要她進閣內，你可以，她不行。房子有，在城郊。若是你同意，我現在就找人將她帶過去。”
“不。我要和新雨在一起。青姨，煩請您找個人帶路。”黎之初堅決要與新雨在一起，她隻是想再和新雨呆一晚，也是最後的一晚。黎之初緊緊的抱著新雨，那麽冷的新雨，她要看著她，抱著她，哪怕隻是給她最後的溫暖，看她的最後一眼。
青姨一聽黎之初要和新雨在一起，想要勸說的話到了嘴邊，還是給吞回去了。她知道黎之初的倔脾氣，現在怕是任誰說，都不可能的。
“初兒啊，不是青姨多嘴，這……這丫頭已經走了，你再難過也是沒用的。這活著的人更應該好好地不是？若是這丫頭知道你現在是這樣的，她也不會同意的不是？她這麽衷心你，她自然是希望你能夠活的好好地，活的開心些。”
“開心？我怎麽能開心的了？新雨不在了，你要我怎麽開心？”
“這……罷了罷了，隨你吧，我這就差人帶你們過去，你今晚就住在那吧，我再差個丫頭給你使喚。這棺木必須一會送過去，新雨已經走了，這活著的人怎麽也不能讓死了的人就那樣吧。”
青姨知道她說再多也無用，還是現在將一切都打點好才是最重要的。等七日後，她再慢慢的跟她清算。
“唉唉唉，這門口的都在幹嘛呢，都散了都散了，別再這湊什麽熱鬧了，小葵小葵？”
黎之初知道她說的話是對的，她是不能自私到連新雨都走了，還不讓她好好安息。她隻是想多和新雨待一會而已。
青姨轟走了一些聚集的百姓，向著屋內喊著，不多時，便見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鬟出來。
“你幹嘛呢，現在才出來。”
“青姨，我剛在忙著給二樓的一位客人送酒菜……”那喚著小葵的女孩因為青姨的訓斥有些低下了頭，輕聲的辯解著。
“得了，你不用忙活了，一會你便跟著初兒一起去城郊的小築那，日後你的主子便是初兒了，你要好好地伺候她，聽到沒？”
小葵也聽說了門外發生的一些事，現在看到地上跪坐的那女子正抱著一個像是睡著了的一個姑娘，她之前也聽說過黎之初的名字，沒想到今日能夠見到她，而且她還即將成為她的主子。
青姨見小葵一直看著黎之初，連話也不會回了，伸手上去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哎，我說你這丫頭，我剛說的話你倒是聽進去沒有啊？”
“啊……疼……聽見去了，我真的聽進去了青姨……我知道，初兒姑娘日後就是小葵的主子了。”小葵一手揉著有些疼的後腦勺，說到黎之初現在已經是她的主子時，頓時覺得異常的高興，她以往很崇拜的人，就要成為她的主子了，能不高興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