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二章 不能傷及無辜
老秦答應著,接著帶人就跑開了。
李舜這時看著我和四哥:“怎麽搞的,怎麽讓他跑了?為什麽不等我帶人到了再動手。”
我於是把事情的經過和李舜詳細說了一遍,李舜聽完,懊惱地跺跺腳:“我靠,四哥,你當時為什麽不開槍,刁世傑做賊心虛,他是怕開槍驚動周圍人的啊,你直接開槍打死那個狗日的,報了你的血海深仇,這是多好的事。”
四哥說:“我知道刁世傑怕開槍驚動周圍,但是一旦我開槍了,他也就不顧上了。還有,一來,我開槍,即使打死了刁世傑,我也活不了,阿來和保鏢肯定會趁機開槍打我,我沒有把握取得一比三的勝利,而且,我一旦失敗,亦克到時候也未必就能活命,二來,刁世傑用芸兒當擋箭牌,我開槍的話,會誤傷了芸兒,我不能傷及無辜。”
李舜看看我,又看看四哥,重重地歎了口氣,似乎十分不滿,卻又似乎拿四哥無可奈何,畢竟,四哥不是他的人。
李舜看了看周圍,然後說:“想不到,刁世傑會躲藏在這個旮旯裏,夠隱秘的。要不是四哥給我報信,我還真找不到。到底還是四哥有本事,能找到這裏,我手下那麽多人,都他媽是吃閑飯的。”
李舜似乎是在表揚四哥。
四哥臉色陰沉著,沒有做聲,似乎他也在懊喪自己和刁世傑的這次交鋒無疾而終,懊喪讓刁世傑逃脫了。
李舜又看著遠處黑乎乎的大山,喃喃地說:“不知道老秦能不能追上刁世傑的車子。如果追不上,不知道刁世傑又會躲藏到哪裏去。”
接著,李舜又看著我:“你也發暈,活蹦亂跳的一個人,怎麽就會讓刁世傑給綁架了,你怎麽這麽沒用?”
我還沒說話,四哥說:“如果亦克不被綁架,我還找不到這裏來!”
李舜一聽,看看四哥,不說話了。
接著,我們一起回到房間裏,李舜看了看房子,又從前門出去,看著附近的幾座民宅,說:“刁世傑深入基層了,和群眾打成一片了,不簡單。”
這時,我們聽到附近又吱吱的聲音,打開手電,循著聲音走過去,接著就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深坑,旁邊還有剛挖出的新鮮的土石。
李舜用手電往裏一照,不由咦了一聲:“操,是個老鼠窩。”
我過去伸頭一看,不由渾身起雞皮疙瘩,坑裏放置了一個大鐵皮箱子,蓋打開著,裏麵黑壓壓的都是老鼠,少說也有50多隻,鐵皮箱子四壁很光滑,老鼠在裏麵上不來。
無疑,這就是刁世傑給我準備的墓穴了,是準備讓我和這些老鼠一起在鐵皮箱子裏作伴,讓我來喂這些老鼠。
我不由頭皮有些發麻,十分後怕,如果不是四哥來到,我就完蛋了。
我說:“這是刁世傑為我準備的。不過沒用上。”
李舜看著我,出了一口氣:“萬幸,虧了四哥,你要是被刁世傑喂了老鼠,我也不活了。”
我有些怪怪地看著李舜:“我的生死對你很重要嗎?我死了你該好好地活著去為我報仇啊。怎麽我死了你就不活了呢?怎麽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殉葬呢?”
李舜說:“你是我的精神支柱啊,你要是死了,我就沒有精神支撐了,我整個人就崩潰了,還怎麽去報仇,幹脆我也不活了算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怎麽聽你這話越來越不對勁呢?聽起來怎麽怪怪的!”
李舜歎了口氣:“我讓你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還少嗎?你又何必非要說這些話呢?”
李舜這話讓我又有些迷糊。
李舜接著說:“刁世傑把你弄來要你合作,顯然,他是覺察到這事是我在搗鼓他,他是想從你這裏打開缺口,找到我嫁禍於他的證據,然後提供給辦案方,然後一舉將我扳倒。他肯定是這麽想的,所以才會如此操作。看來形式很微妙很緊張了,決不能給刁世傑這個機會,必須要盡快將他除掉,否則後患無窮。”
李舜顯然意識到了刁世傑今晚將我弄來的用意,他知道刁世傑的目的一旦得逞的嚴重後果。
“刁世傑沒有這麽聰明的腦瓜子啊,難道,他是受了什麽人的指點才意識到這一點的?”李舜又說。
我的腦子裏突然閃出了伍德和雷征。
這時李舜的手機響了,李舜接電話。
“什麽?沒追上……跑了……沒發現車輛的蹤跡。”李舜說。
我估計老秦那時是追不上的。
“算了,收隊!”李舜垂頭喪氣地掛了手機。
一行人回到海州,四哥直接開車回去了,我和李舜還有老秦去了棒棰島賓館李舜的房間。
李舜埋頭溜那玩意,我和老秦坐在一邊默不作聲,房間裏彌漫著香臭味,我有些窒息,站起來過去打開了窗戶。
半天,李舜抬起頭,看著我和老秦,神情有些迷幻,說:“難道,我的計劃要失敗了?”
我和老秦看著李舜,沒有做聲。
李舜站起來,走了兩步,接著停住,一揮手:“不可能,絕對不會,我的計劃如此慎密,絕對不可能失敗,計劃沒有任何漏洞,沒有。隻要刁世傑從我們這裏打不開缺口,他就無法翻身,他就會一直被追捕。我們現在不能靠辦案方了,要想盡一切辦法找到刁世傑,快刀斬亂麻,把他滅了,讓他無法為自己辯解,隻有這樣,我們才是安全的,我們才不會有任何破綻被抓住。”
“隻是這次他逃脫了,不知又會躲藏到哪裏!”老秦說。
李舜低頭不語,半天說:“他絕對不會遠離海州的,他一定會在海州周圍繼續潛伏著等待時機想為自己洗清冤屈,既然他猜到我是在搗鼓他,那他不會放棄的。他一定會繼續找證據的。亦克這次表現很好,臨危不懼,沒有吐露半點消息,提出表揚,你經受住了血與火的考驗。”
我沒有做聲,心裏沉甸甸的,我記掛著被刁世傑挾裹走的芸兒,當然,根據目前的情況判斷,芸兒似乎沒有什麽危險,刁世傑沒有發現芸兒任何想背叛她的行跡,他似乎還是信任芸兒的。
李舜接著說:“刁世傑的算盤打的是不錯,想用錢來收買你,隻是他沒有想到你這個人是不愛錢的,他以為天下的人都像他那樣愛錢,都像那個芸兒那樣愛錢。他想用芸兒來打動你,以為你對芸兒還一直戀戀不舍,隻是他沒想到你早就不喜歡芸兒了,你現在喜歡的女人是海竹。
這個芸兒,我看可惡的很,助紂為虐幫助刁世傑來和我作對,假惺惺協助刁世傑來引誘你,自以為很有吸引力,以為你會上她的當,甚至連和你的老情分都不顧,無情無義的女人,眼裏就隻有錢,這樣的女人,可怕,可惡!”
我看著李舜,心裏突然有些煩躁,說:“你住口!”
我這麽一說,李舜不由一愣,老秦也微微一怔。
李舜看著我:“你說什麽?”
我說:“我讓你住口!”
李舜說:“你敢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我說:“我不允許你這麽說芸兒!”
李舜眼皮一跳,看著我:“怎麽了?我說的難道不對嗎?難道不是她為了錢甩了你投奔了刁世傑?她對你無情無義,怎麽你還護著她?難道你還對她舊情難忘?割舍不得?”
李舜的臉拉了下來。
我沒有說話,點燃一支煙,狠狠吸了兩口。
李舜帶著痛惜的表情對我說:“我告訴你很多次了,女人都是禍水,你就是執迷不悟,就是聽不進去,你說女人到底有什麽好的?我看你早晚得毀在女人身上。”
我不理李舜,走到窗口,看著外麵的夜色,深深呼了一口氣。
李舜繼續在我身後嘮叨:“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我看你還沒成英雄,就要被女人絆住腳了,你看看你現在,整天被女人糾結著,新女人放不下,舊情人舍不得,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男子漢的氣概,到底還想不想做點真正的事業。”
我繼續不搭理李舜,想著自己的心事。
一會兒,李舜似乎說累了:“好了,你回去吧,不然家裏的海竹又要打電話開查崗了,煩人的女人,真煩人。”
我於是離去。
第二天上午,我和老秦聯係,聽老秦說李舜昨晚一夜沒睡,在床上輾轉反側長籲短歎了一夜,不知他在想什麽。
下午,我和老栗坐在茶館裏喝茶,好幾天沒有見到老栗了。
“你這幾天都在忙什麽?”老栗問我,邊把玩著手裏的茶杯。
“工作唄,還能忙什麽?”我無精打采地說,心事滿腹。
“我怎麽感覺你滿腹心事?”老栗看著我。
我笑了下:“我能有什麽心事,你太多心了。你這兩天幹什麽了?”
老栗說:“我去京城了,剛回來啊。”
“你去京城幹嗎?”我說。
“去玩啊,去看幾個老朋友,順便看看京城的風光。”老栗說。
“你倒是悠閑得很。”我說。
“我這把年紀了,不悠閑你還讓我忙死啊。”老栗說,“我每次去京城,總能聽到一些消息。”
“什麽消息?”我說。
老栗說:“京城是皇城,去京城還能聽到什麽,無非就是大人物之間明爭暗鬥的事情唄。”
我說:“這些離你我都遠了,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大人物之間的鬥爭從來都不會停止,也從來和我們無關,你聽到又能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