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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玩物的職責

  初夏,晚上的風帶著涼意,吹在人的身上,讓人散去一天的疲憊,整個身心都放鬆起來。


  但此刻的夏以安,絕對沒有心思感受這會兒詩情畫意的夜晚。


  她瞪大眼睛看著將她抱在陽台邊緣坐著的男人,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慌亂。


  席鷹年的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怒火。


  該死的,那個女人從來都是她的禁忌,她竟然敢在今天提起她,那麽就別怪他心狠手辣!這個整個A城的人都知道的規矩,她竟然不懂的,他會讓她好好記住!

  “席鷹年?”


  他不會是來真的吧?


  夏以安瞥了一眼身後綠茵茵的草坪,在燈光的照射下,反而顯得格外翠綠。


  她後背出了一層的冷汗。


  “夏以安,你膽子很大。”


  席鷹年說的這句話讓夏以安直搖頭。她膽子不大,她這麽怕死,席鷹年眼睛是瞎的嗎?


  她身子已經快抖成篩糠了好嗎?

  誰能來救救她!


  仿佛聽到了她心裏的哀嚎,席鷹年冷漠地扯了扯嘴角:“不會有人來救你。”


  席嘉陽正在房間裏看著童話書,準備睡覺。


  管家也在忙自己的事情,傭人更不可能有膽子看向這裏,所以,壓根沒人會注意到這裏的情況。


  即使麵臨這樣的狀況,夏以安也不想要求饒。


  她心中的那份倔強,再加上對席鷹年的了解,讓她一個字都不會隨意吐露出。


  席鷹年眉頭緊緊蹙著,一直看著夏以安的臉。


  她很美,無論什麽樣子,都美得不可方物。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百般遷就了她這麽久。


  席鷹年心裏肯定了這個想法。


  既然美人不會少,那麽,舍棄她一個,自然也是無所謂的。


  他攥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直接將她推出了陽台。


  身子忽然失重,讓她忍不住驚呼一聲,下意識想要抓住席鷹年的手,卻是無能為力。


  她心髒仿佛要跳出心房,咚咚咚的聲音響徹在耳邊。


  天知道她現在有多害怕!

  順著她的手臂向上看,可以看到男人完美的臉。


  房間裏透出的燈光從他的身後穿過,讓他的臉上布滿陰影,夏以安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他眸子裏的神色。


  她不知道他此刻是生氣,還是擔憂,又或者,無所謂。


  她側眼瞥了下高度,心底一凜。


  不能出事!


  萬一摔殘了腿,她光有著這張臉能頂什麽用?又怎麽能夠指望這個男人再多看她一眼?他是個苛刻的男人,當然不會允許自己的所有物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何況,那時候的她和他還沒現在如此親密,他都沒狠心將她扔下去,更何況是現在?

  她已經在他心裏有了分量。


  “席鷹年,你確定你不後悔嗎?”


  她倔強著臉,咬緊唇瓣。


  她必須賭一下。


  坐以待斃,是弱者的行為。


  席鷹年始終陰沉著一張臉。這麽一刻,他是舍不得的,可是她犯了他的忌諱,而且很有可能知道那件事,他怎麽能夠輕易地放過她。


  他想要她死。


  想著,他手上的力道鬆了一分。


  夏以安心也隨之一顫。


  這樣自己會得心髒病的吧?

  “席鷹年,你告訴我,你會不會後悔?”


  她又問了一遍,手心已經攥了一手的冷汗。


  這也是沒辦法下的辦法,形勢所逼,她不得不如此。


  席鷹年深深地看了一眼夏以安動人的臉蛋,眉眼中的那股堅定,實在是讓他難以忽視。他緩緩擰起眉頭,究竟什麽樣子,才是這個女人本來的麵目?


  他還沒來得及探究完,這場遊戲卻已經要結束了。


  “席鷹年,我想提醒你,我們簽過協議。”


  夏以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所以,你不會後悔嗎?”


  “夏以安。”


  席鷹年殘忍地扯著嘴角:“你難道不明白?這場交易,什麽時候開始,什麽時候結束,以及誰才是主導,全部都由我說了算。”


  “你,隻是我的一個玩物。”


  他不是說自己是情婦嗎?那他就成全她。


  他的話清楚地傳進夏以安耳中,讓她的心緩慢裂開,形成一個巨大的,無法填補的窟窿。果然她還是段位太低,否則怎麽會覺得心痛。


  不過是幾個月時間恍如夢一樣的時光,她竟然可笑地貪戀上了!


  閉了下眼,再睜開時,她又成了那個將自己層層包裹的堅強女人夏以安。


  “那可真是多謝席先生這段時間的照顧了。”


  她深吸一口氣,“既然席先生肯定自己不會後悔,現在應該就打算將我拋棄了。但我這個人呢,性格不好,我自己如何,從來都想要自己做主。”


  她眸子中閃著亮光,大力地掙脫席鷹年的手。


  “夏以安!”


  席鷹年沒以為夏以安會如此決絕,竟然直接甩開他要跳下去。


  男人的吼聲很大,正在做指揮著傭人打掃衛生的管家身子抖了下,慌忙向著前院跑去。


  這又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當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時,當即慌忙喊道:“快,快去儲物間拿些墊子來!”


  他嚇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玩什麽不好,偏要玩跳樓!

  席鷹年一手拽著夏以安的手,一手拽著陽台上的欄杆,臉色可謂是難看到極致。


  夏以安就算不看他的臉,也大概能夠猜到他此刻是什麽樣的表情。


  隻是,不是不在乎嗎?又為什麽救她?

  她一聲不坑,席鷹年也是無言。


  為了防止她再次掙紮,男人將她拽的很緊,手腕處傳來的痛感和溫度,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夏以安,他救了自己。


  這時候,傭人已經拿了墊子鋪在草坪上,管家這才鬆了一口氣:“少爺,夏小姐,您們直接跳下來吧?”


  席鷹年這才鬆手,見著夏以安穩穩當當落在墊子上被傭人扶起走到一邊,才慢悠悠地鬆手,落在了墊子上。


  “少爺,您沒事吧?”


  管家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擔憂地看著席鷹年。


  他看得出自己少爺心情很不好。


  那邊的夏小姐也是如此表情。


  估計是兩人鬧了什麽矛盾。


  可即使如此,也不應該鬧跳樓啊。


  縱使有著一肚子的話,他也不敢多說,隻跟在席鷹年的身後,祈禱著少爺不要對夏以安發火。


  不然兩人之間的關係會更僵。


  他擔心的事情也的確沒有發生,席鷹年進了客廳,淡淡掃了一眼在沙發上坐著的夏以安,又轉向管家:“讓她去別墅東邊的那間房去住。”


  這麽大的動靜,席嘉陽自然也聽到了。他站在樓梯口,聽著席鷹年的話,要邁開的腳步陡然一僵。


  東邊的那間房……


  小黑屋!

  “爸爸?”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席鷹年。


  老女人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所以爸爸這樣對她嗎?

  席鷹年壓根沒看一眼席嘉陽,徑直上了樓。


  夏以安的反應始終淡淡的,不悲不喜。


  席嘉陽卻是激動得很,邁開小腿跑到夏以安身邊,搖著她的胳膊:“老女人,你可不能到那兒去住!那兒又小又黑!”


  他抿了抿小嘴:“是不是你又惹爸爸不高興了?你去求求他,他一定會原諒你。要不,我替你去說。”


  “不用了。”


  夏以安拉著他的手,觸碰到溫暖,心也安定下來。


  “不過是去住一陣子,很快就搬回來。”


  “可是……”席嘉陽還是不情不願,這樣,他還怎麽經常見到老女人?而且,他實在是不想和她分開。


  夏以安搖搖頭:“沒事,你還不相信我?”


  她臉上的笑容,終於讓席嘉陽妥協,他委屈巴巴地開口:“你要是實在忍不了,就過來告訴我,我在爸爸麵前,替你說說話。”


  他拍著胸脯:“你也要相信我!”


  “嗯。”


  管家見著這一幕,不由得心酸。平常都好好的,哪曾想夏小姐會忽然得罪了少爺呢?

  可他又實在是想不開,不過是送個飯,能鬧什麽矛盾?

  讓傭人收拾了東西,將夏以安送到東邊的房間,他忍不住想要開口,讓他意外的是,夏以安先主動了。


  “管家,席少很討厭別人提起小少爺的母親?”


  管家聞言,大驚失色:“夏小姐,這可是少爺的禁忌呐!”


  他看著夏以安有些詫異的樣子,問道:“夏小姐,您不會是和少爺提了這件事?”


  “嗯。”


  夏以安沒有隱瞞地點頭。


  隨即又沉思起管家說的話。


  禁忌麽?

  一個女人究竟在席鷹年心裏占了多少分量,才會到了成為禁忌的地步?

  或者他深愛,或者他極度厭惡。


  又或者,那女人死活不從他,讓他覺得十分沒有麵子,他惱羞成怒,將她關在一個小島上。


  她想了很多種可能,都覺得有些不靠譜,甚至那些傳言套用起來都不是十分真實,索性去問管家:“管家,為什麽她會成為禁忌?”


  “既然是禁忌,我怎麽會知道呢?”


  管家臉上帶著苦笑:“少爺和小少爺原先不是住在這裏的,他住在老宅那邊,因為公司原因,才搬到這裏住,小少爺則是因為太過調皮,所以被少爺接了過來。”


  意思是他也幫不上什麽忙。


  夏以安聽著他的話,眉頭緩慢擰起。


  老宅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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